爸爸的爸爸叫爺爺,爸爸的媽媽叫奶奶,爸爸的哥哥叫叔叔,叔叔的老婆叫嬸嬸……
操。
有種腳趾抓地的酸爽。
燕顥的柔弱人設再也維持不下去,臉都綠了。
要真喊了嬸嬸,輩分可就亂套了,法律意義上,燕顥和白澗宗並沒有輩分之差,他反而是燕顥的親弟弟。
燕馳明笑著解圍:“澗宗越來越會開玩笑了,這麼叫可不亂套了?”
白萍瞥了眼燕顥,冷淡道:“你叔嬸們還有幾個大哥都要到了,帶小折去認認人吧。”
白澗宗嗯了聲
一轉身,燕折便光明正大地說起燕顥壞話:“我哥想撩撥你,你可彆入套。”
白澗宗嘲諷道:“放心,我不會像你一樣天天和彆的男人鬼混。”
“什麼叫天天和彆的男人……”
不就一個蕭玖嗎,還是個堅定不移的零。
白澗宗側眸,看著燕折和自己眼睛齊平的發頂,冷不丁地問:“穿了幾層增高墊?”
“三……”燕折瞬間反應過來,死不承認,“什麼增高墊?哪來的增高墊?我沒穿,您彆瞎說。”
白澗宗冷笑了聲。
燕折裝沒聽到,雖然白澗宗讓他什麼都不用管,老實等訂婚宴到就行,但他很難這麼坦然啊。
這些天看了很多視頻、攻略,其他小情侶的訂婚流程,才能紓解心裡越來越強的緊張。
訂婚宴這種事,對他來說也許一輩子就這一次。
雖然他和白澗宗不是基於感情走到這一步,但將來結婚後,白澗宗病逝,他拿著人家的遺產再和彆人結婚得多沒良心啊。
他燕折定要做個有良心的寡夫。
絕不把遺夫的遺產給任何野男人共享!
想到下半輩子的幸福生活,燕折體貼道:“這個什麼外骨骼用久了會難受嗎?”
必然會的。
雙腿殘疾會產生高肌張力,通常躺在床上,自己想要挪動雙腿都會有些困難,機械的存在等於強行抵住肌張力,使人的走路姿勢看起來與常人無異。
他心疼地說:“其實坐輪椅也可以。”
“彆多想,不是因為你。”白澗宗冷淡道,“動力機械外骨骼是清盛近幾年剛進軍的新領域,今天會有很多媒體到場,剛好打個名號出去。”
“……哦。”燕折冷漠臉。
不愧是商人,訂婚宴都不忘生意。
“小叔。”
許久不見的白成柏迎麵走來,他應該不知道上次俱樂部下藥的事,神情自然地為燕折和白澗宗拿了兩杯酒,碰完杯後,他含笑地看向燕折,喊:“嬸嬸?”
燕折差點一口酒噴出去。
沒聽到燕顥叫嬸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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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真是蛋疼。
換作旁人這麼叫,可能讓人感到侮辱,但白成柏還是有點門道在的,全然沒給人帶來負麵情緒。
燕折深吸口氣:“你……”
白澗宗眉眼間一片冰冷:“怎麼叫我就怎麼叫他。”
白成柏從善如流:“小叔。”
燕折第一次到這個輩分,著實有點尷尬,他強裝淡定:“嗯。”
轉一圈下來,燕折叫了不少人,也被不少年輕人叫了小叔,但記住的沒幾個。
這人際關係實在太複雜了,有最初白萍母家的人、楊家的人、還有白茉母家魏姓的人,以及楊家姓白後、為利益改白姓的新白家人。
總之,腦瓜子嗡嗡的。
白澗宗用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平靜道:“這裡沒多少人為祝福我們而來,都是利益使然,就像我們。”
“不是的。”燕折有些傷心,“我真心喜歡您,您怎麼不信呢?”
白澗宗冷嗤了聲。
燕折適當轉移話題:“您知道我哥身體裡的那顆心臟是秦先生弟弟的嗎?”
白澗宗眼裡染了幾分陰鬱:“前段時間秦燁和我說了。”
燕折感歎道:“世界真小啊,我哥命真好。”
他們穿梭在賓客之間,時不時的耳鬢廝磨倒是顯得很恩愛。
白澗宗一眼看穿他的目的:“想說什麼就直接點,彆拐彎抹角。”
燕折湊近白澗宗耳朵,外人看來就像是在羞澀地說悄悄話。
“我哥前腳車禍,後腳簽過器官捐贈協議的秦先生弟弟就出事了,您不覺得有點巧合嗎?”
白澗宗完全沒在意這句話的重點,陰鷙道:“再叫秦先生我就把你嘴用膠水封住。”
“……”
雖然白澗宗這種語氣聽得多了,但燕折還是不由腿軟。
平時是用針線縫嘴,但今天是訂婚宴,為了不影響形象,所以用膠水糊住。
你人還怪貼心的。
“您吃醋了?”
“我隻是希望你注意身份。”白澗宗一手拄著拐杖,另一隻手表麵在摟燕折的腰,實則牢牢把控。
他冷聲說:“你現在是有夫之夫了,彆再用那種不知無畏的語氣亂喊。”
“……”先生加姓的稱呼組合不是很常見?
怎麼感覺到白澗宗眼裡,這種稱呼就成了不可言說的禁忌了?
白澗宗冷笑,掐了把燕折的腰:“就算他弟弟的車禍有蹊蹺,也輪不到你來關心。”
燕折敏感得渾身一顫:“……”
他是關心秦燁嗎?他明明是因為燕顥才關心這件事!
隻要能讓燕顥不好過的事,他都想摻和一腳。
“您能不能把手往上挪點……”
“怕癢?”白澗宗嘲弄道,“就不。”
“……”
於是接下來,燕折一邊要忍耐腰身被人觸碰的癢意,一邊還要噙著笑意配合白澗宗和其他人打招呼。
幸好白澗宗話少,每段談話持續時間都不長。
一直到上午十點,賓客們陸陸續續來差不多了,燕折才有了喘息的空檔。
此時他臉上已經浮起一層不知道是悶熱出來、還是癢出來的紅暈,小聲地對白澗宗說:“您能不能先鬆開,我去下洗手間。”
白澗宗不動如山,手上的力道甚至更緊了。
燕折在心裡唾棄了一萬遍,嘴上卻隻能服軟:“求求您了。”
白澗宗勉強恩賜:“十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