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顥咬了下唇,眼眶紅了,平白生出幾分委屈。
他搜尋著想要被安慰的身影,
卻瞧見身為褲下之臣的蘇然也滿麵愁容,望著不遠處的燕折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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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掐入掌心,牙關也不由咬緊。
燕隨清注意到側麵的目光,收回餘光,淡淡地對燕折說:“燕顥就是個蠢貨,除了耍些小伎倆之外不足為懼。”
喝醉的燕折看起來清醒,實則是懵的:“那要懼誰?”
燕隨清沒說話:“燕折,你知道的,對不對?”
燕折知道,卻也不知道。
他看誰都可疑,看誰都想害自己,如果不是看過一點原著,他甚至連燕隨清也不能相信。
他看不懂她。
“你要小心,身邊人。”斷斷續續說完,燕折又有些懊惱。
燕隨清眼裡閃過一絲異色:“身邊人?”
“我喝多了。”燕折麵不改色地說瞎話,“我要去找白總了,他很黏人,不能離我太久。”
“……去吧。”
離開了燕隨清,燕折並沒有去找白澗宗。
迷糊的腦子隱約記得,他今天要跑路來著。
雖然白澗宗在訂婚宴上幫忙解了危機,但難保是在強忍怒火,等著四下無人的時候折騰他。
先拍拍兜,檢查一下身份證與銀行卡。
“ok。”他小聲安慰自己,全身家當都在身上。
身後一直有道身影跟著,燕折知道,蘇然在宴會上盯他一下午了,一直欲言又止,想說什麼但又不直接表達。
燕折不想理他,就故意走進一間客房,鎖門後從窗戶翻了出去。
擺脫掉蘇然,燕折弓著腰在花園裡穿梭,試圖找一處可以爬出去的矮牆。然而深牆大院,想翻出去還真不容易。
正沮喪著,視線裡就出現了一張架起來的梯子。
燕折大喜,瞌睡來了就有人送枕頭!
他大步上前,又倏地停住,狗狗祟祟地躲在蹲下來,觀察四周,確定沒有人以後才爬上梯子,晚風吹過,喝多酒的腦袋更暈了,爬得很費勁。
好不容易坐上牆頭,燕折望著三米高的距離又有所遲疑。
如果直接跳下去,會不會摔斷腿?
理智與跑路的信念拉扯著,燕折不知不覺在牆頭坐了很久,都快打瞌睡了。
他的腦袋搖搖欲墜,忽然,聽到一道幽幽的聲音:“怎麼不跳?還需要我在牆外也給你搭張梯子?”
燕折一個激靈,驀然睜大眼睛,呆呆地望向牆外——
夜色將至,不遠處的樹下,白澗宗坐在輪椅上,不知道陰冷地盯了他多久。
燕折滿腦子就四個字:釣魚執法!
太犯規了!
“我……”
燕折跨坐在牆頭,屁股硌得生疼。他雙手撐在身前,眼眶後知後覺紅了。
“……彆哭。”白澗宗移動輪椅,靠近,語氣幽幽地蠱惑道,“大好的日子,哭什麼?要笑。”
他露出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
燕折頭皮一麻,
渾身的雞皮疙瘩都激了起來,
他呆呆地看著白澗宗,覺得這個笑容似曾相識。
他好像在哪見過。
一個深不見底的噩夢裡。
他不記得從牆頭下來的過程了。
好像是一個保鏢搬來梯子,他顫顫巍巍爬下去,摔進了白澗宗懷裡,然後被抱著從側門回到老宅。
白澗宗已經脫下了機械外骨骼,說明宴會差不多結束了。
明明剛剛被嚇到,燕折卻並沒有很怕白澗宗。
他本能地在懷裡拱:“您不要生氣。”
白澗宗冷笑:“我的未婚夫在訂婚之夜想要跑路,但我不能生氣?”
“能氣一點點。”
燕折比劃著拇指與食指,捏出一小段距離。
“……”白澗宗掐住他的腰,將人緊緊桎梏,“燕折,除非有一天你履行了交易,否則這輩子都彆想掏出我的手掌心——”
“就算我死,你也得陪葬!”
輪椅移動的時候,連帶著他們的身體也會晃動。
燕折呆呆望著白澗宗鼻側一直搖晃的黑痣,感覺很誘人,根本沒仔細聽在說什麼。
“好哦……殺我的時候,您能溫柔點嗎?”
“……”
每每路過路燈下,鼻側的黑痣就會浮現,但步入夜色時,又會隱去。
燕折撐起身體,經不住誘惑,弓著白皙的脖頸一口咬下去。
輪椅倏地停下,身後的保鏢們目不斜視。
白澗宗握緊扶手,語氣森然道:“撒嘴!”
燕折乖乖撒嘴,留下一圈淺淺的牙印。
他一向聽話。
“您可以生氣,但是不要生我的氣。”
然後他捧起白澗宗的臉,頂著滿臉紅暈,認認真真地說:“阿折有什麼錯呢?隻是世界那麼大,想去看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