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 在聊天(2 / 2)

燕折也不生氣,白澗宗今天吃早餐時就明顯情緒很差,這會兒能懟他說明至少沒那麼糟了。

被心裡的“滿意”驚到,簡直抖m!他眼不見心不煩地扔掉手機,哼了聲。

手機剛落到床上,彈出一道圓滑的弧線,房門在同一時刻被人敲響。

“叩叩。”

“……誰啊?”

燕折沒有貿然開門警惕,雖然這是老宅,但難保燕家人狗急跳牆……雖然現在跳牆也沒什麼用。

木已成舟,訂婚已成事實。

就算他死了,白家也絕不可能不顧臉麵再讓白澗宗和燕顥聯姻。

燕馳明顯然已經看明白了,隻有燕顥還心有不甘。

“是我。”白成柏的聲音。

燕折猶豫地開出一小條門縫:“有事嗎?”

“想找你聊聊。”白成柏笑了笑,“可以進嗎?”

“不行。”這畢竟是白澗宗的臥室,小氣鬼要是知道得氣死。

“出去聊吧。”

介於上次在俱樂部,白成柏說了很多關於白澗宗的事,燕折並不討厭這個人。

白澗宗的臥室外四麵都有房子,中間是一個庭院。

“去看看荷花怎麼樣?”白成柏建議,“現在估計還能看到花季尾巴。”

“我沒什麼欣賞水平。”燕折直白地回應,“就在這吧。”

“好吧。”白成柏也坐下,目光落在三米外的保鏢身上,開玩笑道,“四叔控製欲這麼強?家裡人聊天都得找人看著?”

張三和燕折對視了眼,解釋道:“老板並沒有要求我監聽燕少爺。”

他退回長廊,剛好處於一個出事能及時趕到、但又聽不清兩人對話的距離。

燕折說:“他控製欲是挺強……”

但他思考了下,自己好像不討厭白澗宗的“控製欲”……

他當然向往自由,但白澗宗的控製並沒有讓他感到不自由。

很奇妙,說不清楚。

“——但我挺喜歡的。”燕折真誠地說。

白成柏的眼神倏然複雜,隨後又笑道:“你應該不知道四叔剛剛為什麼突然心情變差吧?”

燕折:“你知道?”

“老宅裡的每一個人都知道。”白成柏搖搖頭,“自姑祖母失蹤後,老宅依舊會給副主人位擺上一日三餐,持續了足足十幾年。”

“……”

“太祖母始終覺得,隻要家裡還有人惦記,姑祖母總有一天會回來。”

但今天沒有的副主人位上卻連一杯水都沒有。

結合白萍說的“開始新生活”

,燕折大概明白,白萍放棄了。

或者說,老太太希望白澗宗放棄,希望自己的孫子不再深陷於未歸人的執念中,好好生活。

可燕折卻隱隱覺得,白澗宗這麼多年越來越偏執不完全因為母親的失蹤。

車禍失去雙腿,肇事司機疑似是帶走母親的人派來的,這些事都深深寫在了這些年裡的夢魘裡,隨著時間發酵,逐漸成為深入骨髓的執念。

甚至原身也是原因之一。

按十四歲相識、十八歲原身性格大變收尾計算,足足四年。

白澗宗能和原身相處四年之久,絕對是在乎的——

不管是當作弟弟還是朋友。

可某一天,身邊這個有點在乎的少年突然變成自己最討厭的樣子,於是隻能疏遠、分道揚鑣,再次回到孤身一人的狀態。

白澗宗這些年失去的太多了。

燕折:“謝謝你告訴我。”

白成柏沒說話,兩人對視了會兒。

燕折疑惑道:“你專程來找我,就是為了告訴我這個?”

“是啊。”

又對視一眼,白成柏歎口氣,挫敗道:“其實不是。”

燕折體貼道:“這麼難開口,也不是一定要說。”

“以前都不知道你這麼會噎人。”

白成柏有些無奈,半晌後問:“你和白總在一起……真的幸福嗎?”

“?”燕折嗅出了一點不同尋常的氣息。

“其實昨天訂婚宴上,我篡改過主持人手冊的台詞……就兩個字。”

“??”燕折迷惑。

白成柏沉默了會兒,說:“交換戒指後的下一流程是接吻,但被我改成了擁抱,很抱歉。”

“我可以祝福你們,但親眼看著你們接吻還是有點無法接受。”

“???”燕折張大嘴巴。

“這段時間你裝作不認識我,我幾乎都要以為那段感情真的隻是我一個人的獨角戲了。”

白成柏微歎:“你覺得小叔才是你的歸宿,我願意放手。”

燕折大腦徹底宕機。

怎麼回事!白成柏又是從哪冒出來的!怎麼又是原著沒提的劇情??

而且白成柏好像不一樣。

其他男配都把燕顥當白月光,把燕折當消遣,白成柏卻好像是真心喜歡燕折本人。

燕折後悔沒把手機帶出來了,他緊繃著神經站起來,隻想跑:“我感覺我們私下見麵好像不太合適——”

“彆緊張。”白成柏低迷的情緒持續不到五分鐘,就露出一個灑脫的笑容。

可燕折能不緊張嗎!

一個疑似前任的男人出現在眼前,而自己什麼都不知道,多說一句話都感覺會出錯!

最要命的是,白澗宗好像也不知道這件事!

否則三番五次地和白成柏撞麵

白澗宗早開始嘲諷了。

“我又不會對你做什麼,

小叔。”白成柏無奈一笑,加重了“小叔”二字的語氣。

“你你你彆亂叫……”

白成柏哭笑不得,隨後嚴肅道:“我隻是想告訴你,如果在白總那過得不好,或者他讓你感到難過……隨時可以找我。”

“我願意當你傾訴的對象,隻要你回頭,我一直在。。”

“不不不不,婚內出軌要不得,知三當三更要不得!”燕折頭搖得像撥浪鼓,“我們都要做個有道德的三好市民!”

白成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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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得一聲,輪椅離開電梯,順滑地滾向辦公室,白澗宗冷淡地問:“曹德華的事查怎麼樣了?”

俞書傑道:“因為還在整合證據,所以他還沒被警方關押……但有一點很奇怪。”

白澗宗:“什麼?”

俞書傑說:“這段時間他去過六次賭場,四次會所,其餘時間都在情婦家裡廝混,工作日還送私生子上學。”

白澗宗譏笑一聲:“他兒子為了他給我磕頭求情,他倒是在外麵花天酒地。”

俞書傑道:“奇怪就奇怪在這,他老婆和兒子為了不讓他坐牢都急瘋了,到處求人,但曹華德本人卻好像一點都不慌,周末還有閒情逸致帶私生子去水上樂園。”

白澗宗垂眸,問:“還有嗎?”

俞書傑回答:“沒有了。”

白澗宗:“出去。”

“是。”

俞書傑欠了欠身,腳步一轉,背影隨著關門聲一同消失在門口。

白澗宗的眼神逐漸失去聚焦,像在思考,又像是什麼都沒想,直到手機響了一聲。

他瞥去眼神,沒有回複的打算。

但發來信息的人並不是燕折,而是葉嵐君。

葉嵐君:我十點的飛機,下午到,見一個病人後去酒店修整一會兒,晚上七點能到山莊。

白:好,我派司機去接你。

葉嵐君發來一個笑的表情:我們認識也四年了,還是第一次有這個待遇。

白澗宗無視了她的調侃,隻盯著屏幕,直到上方的“正在輸入中”都消失,才又打字。

白:如果麵聊過程中他和你說了明顯是胡話的胡話,彆直接戳穿,彆刺激他。

葉嵐君:我是一名專業的心理醫生,有證。

白澗宗蓋上手機,目光移至筆記本上,許久後,他打開一個程序。

裡麵沒有人說話,隻有風吹過的沙沙背景聲。

他給張三撥去一個電話,直奔主題:“燕折在做什麼?”

“燕少爺在和小白少爺聊天。”

“聊了什麼?”

那邊張三遲疑了會兒:“對不起老板,我站得比較遠,聽不清。”

“小白少爺以為我是受您命令在掌握燕少爺的一舉一動,而您又說過,不能讓彆人覺得燕少爺在您這受了輕視,所以我就……”

白澗宗麵無表情:“他手機沒帶身上?”

張三:“是的,燕少爺手機在房間,人在屋外庭院。”

“他平日手機都不離身,跟白成柏聊天竟然不帶身上?”白澗宗自言自語了句,冷不丁道,“去給我把他們拆開!”

這語氣活像不講道理、棒打鴛鴦的父母。

張三:“是。”

白澗宗冷哼一聲,剛準備掛電話,就聽到那邊傳來一道欣喜的叫喚:“是白總的電話嗎!?”

語氣中的驚喜呼之欲出,仿佛白澗宗就是救世主。

白澗宗:“跟他說不是——”

張三根本來不及說。

燕折被白成柏一番話驚到不敢多說一句,瞄見張三接電話直直就衝了過來,拿走手機放到耳邊,十分刻意地說:“您想我了嗎?”

“……誰想你?”

庭院裡的白成柏跟著站起身,注視著燕折的背影。

燕折如芒刺背,自說自話道:“啊,才分開這麼一會兒您就這麼想我了嗎?其實我也很想您……什麼?讓我現在就去找您?好的,馬上就來。”

“您想喝奶茶嗎?芋泥波波奶茶?不要芋泥,不要奶茶,隻要啵啵?您口味真奇怪,但我這麼喜歡您,都會滿足您的。”

“還想要一束玫瑰嗎?好哦,就來。”

“……”白澗宗麵色陰鬱。

一直到燕折掛電話,他都沒插上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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