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疑惑的還有施嵐,她扭著頭往後看了一眼,隻見等待區空蕩一片,彆說金烏,就連彆的小妖怪崽子都沒一隻,說的隻能是自家兒子。
施嵐:“???”
怎麼來一趟醫院自家崽還變成江家的了?
老醫師還自顧自說著:“今天怎麼有空到我這裡來?念珠多久沒戴了?”
一旁的護士覺察到不對,咕噥了一句“不對啊”,忙不迭開始翻安排表:“不是不是,您搞錯了,來的是若木家的,不是金烏家的。”
說完,立刻跑到診療台拿過眼鏡交給老醫師。
老醫師一戴上,世界都清晰起來。
“還真的若木家的。”
“那怎麼一身金烏的氣息啊?我還以為是金烏家的。”
施嵐:“???”
她怎麼沒聞到?
奚遲被老醫師這句“一身金烏氣息”弄得有些蒙,加上剛醒來後腦勺混脹的感覺,想吃顆薄荷糖讓自己清醒一下,一摸口袋,糖沒摸到,卻摸到一把鑰匙。
直到看見上頭南山學生會的標誌,奚遲才知道他一身金烏氣息的來源——校服外套。
問診的過程還算順利,半小時後,施嵐女士在和老醫師詢問注意事項。
奚遲站在走廊儘頭,給江黎發了條消息。
【chi:下午走的時候好像拿錯校服了,你學生會的鑰匙現在在我這裡,要送過去給你嗎?】
等回複的間隙,奚遲倚靠在半人高的護欄上,隨手往上翻了翻,滑動好一會兒都沒翻完,他才突然意識到和江黎聊天記錄竟然已經不少。
【-:暫時用不上。】
【-:還在鐘山?】
奚遲發了個鐘山醫院定位過去。
【-:醫生怎麼說。】
【chi:和醫務室老師那邊說的差不多。】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說了幾句症的事,直到江黎發過來一條新消息。
【-:到家了跟我說一聲。】
【chi:怎麼了?】
【-:最後一帖藥桑遊放包裡了,記得喝。】
固魂的藥要喝夠小十天,江黎怕出岔子,把校服留給奚遲也是出於這個原因考慮,鑰匙倒是意外。
那頭遲遲沒回。
過了兩三分鐘,才回了一個敷衍的標點。
【chi:。】
是“我知道了,但請打住這個話題”的意思。
江黎盯著那個“。”看了好幾秒,有些好笑,手指在屏幕鍵盤上滑動兩下,最終刪除,往左上方一點,切換成語音模式,回了一句話。
像是知道手機那頭的人不會再回他一樣,鬆開發送後,把手機隨手扔下,從床尾抓起兩件換洗衣服便進了浴室。
原本寂靜的走廊開始吵鬨起來,回完句號,奚遲等了一會兒,見人沒回複,收起手機正想往回走,手機突然嗡一聲。
他點開一看,熟悉的月輪頭像旁標著一個紅圈“1”。
奚遲手指在屏幕上頓了下。
因為他看到頭像旁邊的消息框裡,顯示著同樣標紅的幾個字——“[語音]”。
聊天記錄雖然已經不少,但這好像還是江黎第一次給他發語音。
語音條很短,就2秒。
奚遲走過拐角,才把手機放在耳邊,點開語音條。
江黎的聲音被聽筒壓縮了幾分,有些低,很淡,卻並不失真,輕飄飄落下來。
“少應付我。”他說。
奚遲怔了下。
帶著點“警示”意味的四個字,卻因為其中鬆散的笑意帶出幾分不顯山不露水的親近。
奚遲眼睫很輕地顫了下,不知怎的,心跳莫名有點重。
“媽媽讓醫師給你開了一點溫養的藥,在樓下二號窗……怎麼了?是不是醫院太悶?”
見人過來,奚遲立刻把手機放進口袋:“沒有。”
回完,奚遲有些不解地看著施嵐女士。
為什麼突然這麼問?
施嵐摸了摸兒子的耳朵:“沒有怎麼這邊都紅了?”
奚遲:“……?”
有那麼一瞬間,奚遲腦海閃過將那條語音在聊天記錄裡刪除的衝動。
但也隻有一瞬間。
第一個周末,隻兩天時間,奚遲喝的藥卻比老師留的卷子都多。
以致於周一這天,看到江黎的臉,他舌根都不自覺泛上一層苦味,正想拿薄荷糖衝一下,身後忽然想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許雲銳急匆匆從後門跑進來。
“黎哥,快快快,學生會鑰匙給我一下,我落家了。”
鑰匙?
這下僵住的不隻是奚遲,一向風輕雲淡的江黎也難得怔了片刻。
一分鐘後。
許雲銳和高二一班所有人就看著西山秘書長,從他身上穿著那件校服口袋裡,拿出了南山學生會的鑰匙。
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