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點四十五。
距離麵館一條街外的山海一中已經開始正式課程,但對於絕大數人來說,正好是早餐的時間點。
麵館裡人不少。
連下了兩天的大雨一停,街上煙火氣十足。
就在這樣的氤氳熱氣中,老王隔著四五十米的距離,先看到了兩套藏青校服。
他正想著這是哪家學校的新校服,和他們山海這麼像。
隔著霧氣,他一凝神,看清了校服上山海一中的校徽。
老王:“???”
老王下意識看了眼手機屏幕的時間。
一定是自己老花了才會在這個時間點看到穿著山海一中校服的學生出現在這條街上。
這個點?這麼閒庭信步走在街上?!
老王抄起手機,登時從麵館跑出來:“前麵兩個臭小子給我站住!”
“就說你們倆,彆想躲,我已經看到你們了,十八隻眼睛都看到了。”
無辜路過的行人:“???”
十八隻眼睛?
生怕兩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逃走,老王邁開步子就往前小跑,邊跑邊喊:“彆以為躲得過去,敢跑我就……”
下一秒,前麵兩人徑直…朝他走了過來。
老王腳步猛地一刹,所有話一下堵在喉頭。
還敢…不跑?!
再下一秒,老王看清了校服上的兩張臉。
老王:“…………”
在三人距離隻下剩下五六米的時候,奚遲和江黎總算停下步子,和對麵的王主任親切會晤。
四周是吵鬨的人流聲和車流聲,唯獨這塊地方,安靜得像開了一層結界。
奚遲在心裡歎一口氣。
想忍,沒忍住,抬腳踢了踢江黎的鞋子。
不想說話。
你惹的麻煩,你解決。
江黎感受到身側人的鬱悶,短促地笑了一聲。
奚遲氣不打一處來,還敢笑?
“假條是你挑的,秘書長。”江黎提醒。
奚遲:“……”
還敢倒打一耙。
“現在是假條的問題麼。”奚遲直視著前方,想了想,又踢了他一腳。
饒是身經百戰,自以為能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老王,此時都有些繃不住。
“咬什麼耳朵!”老王咳了一聲,手猛地往後一背,“態度都給我放…端正點,彆以為是你們倆,我就不罵了。”
說著要罵,但語氣已經明顯放軟。
“你說你們…這個點,不上課,到這來乾什麼?!”老王端起教導主任的架勢。
奚遲不想說話。
江黎也沒說話,直到衣袖被身側那人往下拽了拽,這才心情頗好地開了口:“主任來這裡做什麼。”
“你還問我?這個點,到這早餐街來,你說我做什麼?”老王說。
江黎“嗯”
了一聲。
足足過了幾十秒,老王才反應過來這一聲“嗯”是“這個點到早餐街來不吃早餐來乾什麼”的意思。
老王:“……”
多年的低血壓登時治好了。
老王被自己的寶貝學生氣得血壓高,抬手捂住自己寶貝的後腦勺,開口:“江黎,彆以為你是南山學生會主席,我就不罰你啊,我……”
“老師,”奚遲看不下去了,直接把囂張至極的某位會長往後一拽,“昨晚江黎從鐘山回來已經很晚,早自習就跟老師請了假,輸了液身體不太舒服,食堂窗口也關了,就出來吃個早餐。”
一大早折騰一通,老王這才想起江黎連夜上鐘山的事。
“輸液了?這麼嚴重?”老王立刻恢複看寶貝學生的眼神,“現在還不舒服?”
衣袖又被拽了一下。
江黎看著“護”在他身前的秘書長,忍笑應了一聲:“嗯。”
老王狐疑。
總覺得這崽子看起來不像是不太舒服的樣子。
正懷疑著,一低頭,憑借“火眼金睛”的視力,看到了江黎手背上輸液的針眼。
老王:“……”
這麼多年,鐘山暴力紮針的脾氣還是沒改。
不知道這是他們山海的寶貝學生嗎?
老王心一下子軟了。
“不是不舒服嗎,還不快去吃早餐。”老王道。
麵館客人很多,三人最終坐在一張桌子上。
老王跑出來抓人前就已經點好了麵,因此麵上得很快。
他拿著筷子看著對麵兩位寶貝學生,細細問了幾句鐘山的事,兩口麵下肚,忽然想起一件事來。
前兩天他剛聽山海十八中的教導主任說有學生連夜翻牆出去吃燒烤。
銅牆鐵壁山海一中決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對了,你們倆怎麼出來的?”老王忙問,“看在生病的份上,今天你們倆無論怎麼出來的,我都不追究,隻有一點,得跟老師說實話。”
“假條”兩個字在腦海中閃了閃,奚遲擦筷子的手一頓。
下一秒。
“是不是翻牆出來的?!”老王越想越心驚,“我們一中也有能翻牆的地方了?”
奚遲:“……”
江黎懶聲道:“您想多了,拿假條出來的。”
老王半是放心半是懷疑:“真的?”
“嗯,”江黎順手把紙巾遞給奚遲,聲音和表情一樣淡,“回去您可以問門衛。”
奚遲手指蜷了下,沒說話。
老王這才放下心來:“很好,這才是兩院學生會主席團該有的……”
“主任。”江黎忽地開口,截斷老王的話頭。
老王吃著麵抬頭:“啊?”
“想喝什麼。”江黎問。
老王又“啊”了一聲才開口:“隨便,都行。”
江黎接過奚遲手中的筷子:“你看著買,我要一瓶
冰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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