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為沒什麼事的。
可是現在一被人親就這樣——
烏憬
縮在人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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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瞼都被淚暈濕了,他哭得容易,收得難,現在還在無意識地流著眼淚。
隻害怕地將自己藏在鶴氅下,生怕被人瞧見現在的狼狽。
迷迷糊糊地感受到寧輕鴻似乎在往回走,半笑地吩咐,讓人去備個轎子過來。
然後便是等著。
寧輕鴻像在安撫般順著烏憬的背,揉捏著少年的後頸,再慢條斯理地用修長的指尖從頸背處劃到尾處。
因為隔著層鶴氅與裡頭的衣裳,這股力道似有如無的,極輕,卻更易讓人感到酥麻之意。
他本來,本來就……
少年止不住地嗚咽,旁人聽了,隻以為他還受了什麼委屈,還在哭著。
烏憬忍不住將寧輕鴻越抱越緊,他根本察覺不出來,隻以為對方真的在安撫他,又不知道身旁有沒有人,根本不敢直起身去推拒。
讓他不要摸自己了。
好不容易等軟轎被人抬了過來,烏憬已經快失了意識,呼著燙氣,迷迷糊糊又暈頭轉向的,偶爾還會顫一下身子。
隱隱約約感覺到,自己正在被寧輕鴻抱著坐進軟轎內。
軟轎的兩側簾子被宮人放了下來,因為太過匆忙,沒來得及點燈,等前頭的轎簾也被人放了下來,周遭霎時陷進了一片昏暗。
烏憬霎時忍不住,憋了許久,總算敢放出聲音哭了出來。
轎子搖搖晃晃一會兒,才經過了鬨市,對比外頭的喧囂,轎子內處了少年的嗚咽聲,隻餘一片昏暗。
因為軟轎隻容一人坐的空間,
烏憬還是坐在寧輕鴻身上的。
寧輕鴻輕拍著少年的背,輕聲哄著,“怎麼又哭了?”似完全不知道為什麼一般。
烏憬忍不住躲身後寧輕鴻的手,隻是他本就坐在人腿上,抱在一起,要躲隻能去挺自己的腰身,又怕轎子外的人聽見,隻用胡亂地氣音嗚咽道,“不,不要拍。”
寧輕鴻隻好改去揉捏人軟乎的耳垂,又輕笑著問了一遍,“烏烏怎麼了?”
他怎麼答得出口?
烏憬難堪地哭著。
他說不要拍,寧輕鴻便當真停了手,隻在一片漆黑中,用指尖揉捏著人的耳側與臉肉,撫著人眼角的淚意,慢慢的,烏憬又卸下腰間的力氣,倒在人肩上,小口小口地吸著氣。
因為哭得太厲害,鼻子塞住了。
轎子搖搖晃晃不知行了多久,外頭才響起宮人的稟報,“爺,到了。”
寧輕鴻應了一聲。
得到回應的宮人才上前掀了簾子,畢恭畢敬地等千歲爺下來,寧府的大門也敞開恭候著主人回來。
外頭的光亮照進的一瞬,
烏憬便又重新把自己藏進那鶴氅中。
寧輕鴻便抱著人,不緊不慢地俯身下了轎,又直起身,向府裡走,“不用跟上來。”他吩咐完,又輕聲哄道,“怎麼還躲著?”
“已經到了,沒人會看見了。”
“沒事
了。”
烏憬沒了半分力氣,
隻搖著腦袋,
用臉肉蹭著人的肩頸,隻想快些進房裡,讓他自己縮一會兒,離寧輕鴻遠遠的縮一會兒。
一會兒就沒事了。
寧輕鴻慢條斯理地走著,他笑著,又抬起指尖去順烏憬的發,停在了後頸處,又問,“烏烏又是哭,又是熱得出了些汗,待會兒可要再去泡個熱湯池子?”
烏憬隻會搖頭,一句話都說不出口了。
寧輕鴻笑了下,他又去順烏憬的背,漫不經心地哄道,“那便不去了。”
怎麼,怎麼又……
不是說好了不這樣了嗎?
烏憬隻得用力地抱緊寧輕鴻,控製不住地將環住對方腰身的腿絞緊。
是故意的對不對?
怎麼那麼壞啊?
烏憬掉著眼淚,用泣音催促著對方快些回去,下一瞬,寧輕鴻卻腳步一頓,他似注意到什麼,抬眸看了眼夜空中高掛的圓月,笑,“烏烏昨日不是說想同哥哥看月亮嗎?”
“現下的月亮恰好正圓著。”
“烏烏怎麼不抬頭看看?”
烏憬不停地搖頭,哭著說,“不,不看了。”他啜泣著,“不想,不想看了。”
寧輕鴻輕歎,似責怪少年怎麼說話不算話,又像在寬容似的,無奈道,“好,都聽烏烏的,不看便不看了。”
烏憬總算能點一次頭了,“嗯嗯”地胡亂應著。
寧輕鴻帶著人回了寢房,讓房內伺候的下人都退下去,烏憬耳中聽見“吱嘎”一聲,門終於被合上,周遭徹底陷入一片燭光暈黃的寂靜。
烏憬霎時全身都癱軟了下來。
寧輕鴻鬆了手,蓋著少年的鶴氅便掉落在地,“烏烏?抬頭,哥哥幫你把狐裘退下來,都悶出汗來了。”
烏憬艱難地直起來,就算他不抬頭,寧輕鴻想做什麼,也是可以做的。
等那跟鶴氅差不多厚重的狐裘也掉落在地後,烏憬總算感受到那麼一絲涼意,但這份涼緩解不了他身上半分的燙。
隻覺得自己是不是發了熱,怎麼連呼出的氣都是燙的。
寧輕鴻坐在榻上,他到這時候,也從容得不行,隻半笑道,“烏烏?沒事了,哥哥幫你。”
烏憬搖頭,他鬆開手,像往床榻內縮去,可他一步都來不及爬出去,就被人捆著腰身,維持著坐在人腿上的姿勢。
寧輕鴻輕聲,“乖。”
烏憬低頭看著,又開始掉眼淚,剛碰上那一瞬,他就忍不住去摟人的脖頸,哭著拒絕,“不,不要哥哥……”他斷斷續續,“……也可以的。”
矛盾得不行。
烏憬哭得越來越厲害,終於止不住泣聲,去推寧輕鴻,推他的肩,推他的手,推他整個人,抗拒地往後縮著,想往榻間爬。
被製止了後,又掙紮著想轉過身,腳尖往地上探著,想落地往外跑。
寧輕鴻輕歎,“怎麼這麼不聽話?”
烏憬崩潰地推他,“鬆,鬆。”他泣不成聲,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要,要去小房間。”
“要去——”
“烏烏要,我要……”
語無倫次,連怎麼說話都不會了。
寧輕鴻笑,去將人抱進懷裡,“烏烏要什麼?”他明明什麼都知道,卻還是這麼問。
烏憬哪也去不了,又被人親著唇。
“烏烏開心要緊,哥哥不嫌臟。”
“弄在身上也無妨,哥哥還未去沐浴,索性也就換個衣裳的功夫。”
“受不住是會這樣。”寧輕鴻在親吻的空隙說著,他輕聲哄著人,“就在這吧。”
“沒事的。”
他動了動指尖,半分避讓都看不出,
隻吻得更深了些。
烏憬徒然顫了顫,哭聲一下啞了,無聲看著正上方,隻會下意識抽著氣,除了呼吸,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了。
耳邊隻隱隱約約聽見淅淅瀝瀝的水聲,又無聲悶進床榻的被褥中與寧輕鴻的衣裳上。
少年的瞳孔放大成一片。
烏憬安靜了好一會兒,才徒然發出一聲泣音,哭得上氣不接上氣,崩潰得不行,隻覺得自己再也沒臉見人了。
當真是浸了寧輕鴻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