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烏憬掐著點醒過來了,身體的生物鐘讓他快點下榻洗漱更衣,但這兩日縱欲的疲憊又讓他根本不想動彈。
好不容易,他睜開了眼睛,賴在人懷裡發了好一會兒的呆,注意到屏風外候著的拂塵低聲催道,“陛下?陛下——”
烏憬霎時想爬坐起來,還未起身,又被腰間同脊背後的手按了回去,少年剛睡醒,身體比平時還要綿軟溫熱,臉上迷蒙著,困得眼睛都將將睜不開,呆呆地看著身旁人。
寧輕鴻眼都未抬,隻吩咐,“去同國子學告假。”
拂塵立即應是,忙不迭地下去了。
烏憬聽見下人們湧出的聲響,睜大眼睛,急急忙忙的,“不用告假的,我也不是很累,可以去聽學的。”
寧輕鴻隻闔著眼,無聲將人環住。
烏憬等了好一會兒,都沒等到他出聲,他也實在是困,確認真的不用去聽學後,才放下心,遲疑地窩在人懷裡,沒一會兒繼續睡過去了。
他這一覺睡得昏天黑地,日上三竿了才醒,烏憬醒時,發覺寧輕鴻似乎還在闔眼沉睡。
或許也並沒有在睡,他根本察覺不出對方到底醒著還是沒醒著,但麵前人眉眼間的倦意卻是能瞧得清清楚楚的。
烏憬想下榻去個小房間,剛一動作,就聽覺人輕“嗯?”了一聲,“烏烏是要去哪?”
他怔了一下,乖乖地回答,“我要去小房間。”
撫著少年背部的手頓了頓,才拿起來。
烏憬去了小房間,順便用一旁備好的水洗漱了一下,再去茶桌拿了些糕點茶水回來,自己啃了兩口,趴在床頭問人要不要吃。
寧輕鴻什麼都未說,隻微抬起指尖,示意少年過來。
烏憬趕忙再吃了兩塊糕點,咽了茶水,拍乾淨手,才爬上榻重新倦在人懷裡。
也不出聲,隻安靜
地看著對方又闔上眼,好一會兒,烏憬才小心地將臉埋過去,聽話地摟住人。
半個時辰後窗外似乎落了點淅淅瀝瀝的秋雨,屋內燃著暖爐,熏著浮金靨的香,燭火搖搖欲墜,發出火苗吱呀晃動的聲響。
烏憬舒服地想一輩子就賴在這不動了,他睡了又醒,醒了又睡,昏昏沉沉的,但不管什麼時候醒,也哪裡都未去。
就這麼安安靜靜地陪著人。
午膳拂塵端上來時,備了一碗藥膳,與烏憬愛吃的物什,但想著千歲爺多多少少會不會吃一些,多一人份的清淡菜食也有。
下人輕手輕腳放下,又退了出去,沒有去催主子用膳。
烏憬聞著菜香味,有些受不住,小聲,“哥哥?我餓了。”
寧輕鴻微撩起眼皮,片刻,去罷。?_[(”
烏憬有些遲疑,小心地看著人,“哥哥抱我去好不好?”
好不容易殷著人地陪著自己一起到了外間的案桌前,烏憬又試探地讓人陪自己吃了一些,飯飽後,他又被抱去了窗欞旁的春椅上。
幾刻鐘後,進來的下人瞧見桌上的飯菜有被動過的跡象,才將準備端下去重新熱好再端上來的動作,改成將殘羹剩飯收拾乾淨。
又恭恭敬敬地無聲退了下去。
窗外的秋雨下了一日,烏憬就靜靜地陪了寧輕鴻一日,從頭至尾,幾乎都沒從人的身上下來過。
昏昏沉沉地過了一日。
翌日烏憬卯時被喚醒時,都沒有昨日那麼困了,拂塵捧著緋紅官袍跪在地上,同一身雪衣立在窗欞旁的千歲爺請示,“爺可要換朝服?”
寧輕鴻抬了抬指尖,隻作了一個示意。
便是拒了的意思。
烏憬身上的紅腫同紅痕都已消退,暈乎乎地被換上天子朝服,在心裡給自己鼓了好一會兒的氣。
今日他要自己上朝。
烏憬也不能怪人不陪著自己,將將出門前,又有些擔心地回首看了一眼。
身後人一身鶴紋雪色長袍,長身玉立,眉眼輕垂,即使什麼神色都無,也能看出那一分運籌帷幄。
少年天子出門那一霎,又轉身小跑回來,撲進寧輕鴻懷裡,小聲說,“我很快就會回來的。”
即使自己也在害怕一會兒的大朝會,還在努力地把溫熱的身體埋進去,踮腳小心翼翼地蹭著人的側臉,寬慰人,“一下朝就回來陪哥哥。”
他知道寧輕鴻昨日在要他待在自己身旁。
哪裡都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