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寧輕鴻更方便去撫他的烏發,烏憬又聽見人道,“左相話雖難聽,卻也並非是無的放矢,烏烏聽了不怕?怎麼還來關心哥哥?”
烏憬急忙否認,“那也肯定是事出有因的,而且他說的那般難聽……”
他發間的指尖撫著撫著,不知何時移到了自己的眉眼耳頸處,烏憬感受著那份從手指那傳來的溫潤,仰著臉去看正垂眼看他的寧輕鴻。
因為距離挨得很近,鼻尖都快觸碰到一起,足以讓烏憬看見身前人眼中那份雖然淺淡,但近乎柔和的繾綣。
蠱惑一般,讓人暈了頭腦。
烏憬從前是看不見的,可不知為何,他今日突然就能瞧清了。
寧輕鴻輕聲解釋,“左相人雖愚忠,但並不是貪官汙吏,他們這一黨人即使有人有歪心思,但無論如何,隻要左相還在,都生不出太大的事。”他道,“便是留下幾日,讓烏烏找些樂子玩也無妨。”
不遠處隱約有人稟報:“爺,陛下,步輦抬過來了。”
寧輕鴻話語不帶停頓,“這些人看重大周血統,忠於皇室,對坐在龍椅上之人不會有任何不利之處,烏烏不用太過擔心——”
他話音還未落。
少年突然踮起腳來,在身前人的側臉上親了一口,成功讓寧輕鴻的話止住。
烏憬這次親完沒有跑,而是試探地去用細瘦的手指勾人的手,大膽地握住,磕磕絆絆,“步,步輦來了,快走吧。”
寧輕鴻微撩起眼,順著人的力道走出去。
沒走兩步,烏憬才聲音很小地說了一句,“我不想聽這些。”他說完,又裝作自己沒說過,“快上去吧,我餓了。”
午膳在養心殿用完,從宮裡到國子學的路程又有近半個時辰,烏憬緊趕著上了馬車,直往宮外去。
到國子學時,正巧迎上在學裡用過膳食,正結伴走出來的學子們,被同窗學子們抓了個正著。
“寧憬?你可算來了。”這話是孟朝說的。
“祭酒說你生了病,才告了幾日假,我們還想著備些禮去看望你呢。”他一旁正勾肩搭背的正是馬青陽。
劉承撓頭,接話,“可推來阻去,學裡沒一個人敢去那位府上的,對不住,對不住,不過我把這幾日老先生講的都寫了個冊子,放你桌上了,你身子可恢複得爽利?”
烏憬已經習慣了他們這個院裡的人經常出來搞團建了,他聽了一二,說是大多人自小因著家中來往,在京裡便熟識,來了學裡關係也是好的。
表麵上看著,眾人性子都不差,都是高門大族靜心教養出來的,為人處世的氣度不比尋常人,也做不出什麼小人之事。
他同他們玩,很放心。
烏憬有些無措,“沒什麼大事了。”
有人道,“我們約了隔壁院的,正準備去吃宴,正巧你也來了,不若就給你接個風?”
烏憬摸了摸自己腰間的荷囊,片刻,應下了,同眾人一起出了去。
劉承同他搭話,“今日講了賈誼的治安策,進言者皆曰天下已安已治矣……哎前一句什麼來著?”
他瞧出烏憬不太善於同人結交,正將氣氛鬨熱起來。
很快便有其餘人答道。
烏憬順著話問,“這是什麼意思……”
一行人說說笑笑的上了馬車,去了雅閣擺得曲水流觴宴。
因為眾人都用過膳,這次上的都是一些下酒的小菜點心,水聲篩篩不停,不喝酒的人便上了些果飲子。
托著酒樽的蓮葉停在誰前,誰遍起來作詩一首,作不出來的,便自罰三杯。
烏憬托著腮,一邊看著他們玩,一邊怔怔地想著事情,抱著自己的果飲子,有一搭沒一搭地喝著。
他不會喝酒,也就沒參與進去。
一旁還有投壺擲骰等打發時辰的樂子,他也沒上前參與進去,但宴後還要去學裡,不能讓自個真醉了過去,有些人實在喝不下,便想賴賬。
劉承起身自飲了三杯酒,他是今日組這酒宴之人,對諸位同窗友人笑道,“酒令大如軍令,不論尊卑,唯我是主,違了我的話,是要受罰的。”他手腕翻轉,示意自己已將杯中酒一飲而儘,“吃不下的便自覺在宴上執行觴令,諸位都快些想個法子,要怎麼罰他。”
眾人哄笑起來。
唯有烏憬瞧著劉承手中的酒樽,不知在想些什麼,片刻,等人閒下來,他湊近去問,“這行酒令要如何玩?觴令又是什麼?”
“我也想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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