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憬從來沒這麼丟人過,“你不許說。”
寧輕鴻不為所動,“昨日還在喊著是哥哥的小……”他隱去一字。
烏憬改為去捂著自己的耳朵。
寧輕鴻嗓音極輕,但還是傳進他耳畔裡,似歎,“下一步是什麼?”他問,“是不是要輪到做哥哥的——”
烏憬驟然又撲過去捂住他的嘴,腦海中卻似乎又回憶起滾燙的水液衝擊時的感覺,一時間光是想,就手腳都無力了,下一瞬,又為這個反應羞恥地哭出聲。
他知道的,若是對方想,怕是不用過幾日,自己就會哭著求著對方像這次一樣過分。
就是因為知道,才會止不住地害怕。
烏憬埋在對方的肩頸裡很久,哭得這般厲害,寧輕鴻幫他清洗時,也依舊乖乖地讓如何做便如何做,隻是憋著口氣,自己抹眼淚,不去理人。
後知後覺才抬起腦袋,注意到麵前人的心口處有一個針尖大小的血紅傷口。
眼睛還腫著,就記吃不記打地又巴巴湊過去,用細瘦的手指很小心地摸著那個傷口。
烏憬這般做,嘴卻緊緊抿住,一句話都不說,餘光卻悄悄看著人麵上的神情,慢慢的,才注意到一點不對勁。
他觀察了好久,才笨拙地仰起臉,“哥哥?”
寧輕鴻語氣溫柔,“嗯?”了一聲。
烏憬試探的,小心翼翼地問,“你是不是心情又不好了?”
他發現對方的眉眼的情緒有些淡,幫他清理時,也隻是靜靜聽著自己哭,偶爾才會在他依偎上來時,出聲哄兩句。
烏憬這麼久才發現,是因為對方的情緒轉變在這次變得更淡了,好像不管病了還是沒病,對自己的態度都是這般溫和,沒有對他冷過半句話。
寧輕鴻方才對他過分時,還會輕聲細語地哄著。
同先前病時寡言少語時一樣,
又有哪裡有些不一樣了。
隻對著自己。
寧輕鴻似笑了一下,“是有些不虞。”
烏憬不知怎麼,又有些手足無措,“我問他們的話,真的讓哥哥不開心了?”
他知道對方是會有一些心情不好,可是完全沒想到會差到這個地步。
寧輕鴻並不言語,沒回應,隻將少年濕透的發絲撫在腦後,“轉過來,哥哥幫烏烏將發挽起來。”
烏憬慌忙轉過身,他想著那個傷口,低著腦袋,過了很久,才乾巴巴地說了一聲,“對不起。”
自己也不知道怎麼三言兩語間,
道歉的那個人就變成他了。
“烏烏不用同哥哥道歉,隻是下次若仍要問,就使些手段,莫要讓哥哥知曉。”寧輕鴻撫著少年的烏發,輕聲細語的。
“不然哥哥聽見一次,便罰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