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換(2 / 2)

然而一切都在離婚後調轉了。

曾經隻有自己能品嘗的愛人真的成了眾人眼中的高嶺之花,昔日克製守己的配偶如今因為渴望變得近乎瘋魔。

整整一個月的分離使得燕雲終於意識到了他曾經的想法有多荒謬,愛與欲本就是不可分割的兩麵。

這一個月來,他曾經不止一次做過同一個夢。

夢中昔日的愛人僅著襯衫坐在他懷中,他忍不住擁吻,吐露著白天不忍表達的思念:“……寧寧,我很想你。”

而對方卻隻是抬手輕輕抵在他的唇瓣上,帶著幾不可聞的顫抖道:“放我走吧,燕雲。”

夢中的他聽到這話再沒辦法維持體麵,什麼克製什麼正常的婚姻關係,全被他拋之腦後。

“不可能。”他輕撫著愛人的臉龐,說出的話卻讓人毛骨悚然,“……我不會再放手,你要乖一點。”

在夢中,他總是難以克製自己醜陋的欲望,不顧對方的厭惡將其囚禁,最終將兩人的關係親手送入萬劫不複的深淵。

午夜夢回,燕雲總是會被夢中林鳳鳴厭惡又冷淡的神情折磨出一身冷汗。

他清楚地知道林鳳鳴是個無比獨立的人,他有自己的行事風格。他無比忠於自己的欲望,但他更忠於自己的原則。

他們已經不是伴侶了,至少晚上和現在,他們不能是。

終於林鳳鳴帶著一絲幾不可聞的顫抖開口道:“……你該去洗澡了。”

他垂眸抬手按住掐在自己大腿上的手,黑暗之中不再言語,就那麼喘著氣等對方鬆手。

那一瞬間,林鳳鳴明顯感覺到燕雲的手指一緊,掐得他心跳驟然亂了幾分,但他還是堅決地按在對方手背上,沒有絲毫的動搖。

兩人在此刻終於體會到了對方曾經的心情。

有那麼一瞬間燕雲甚至分不清夢境和現實,但最終他還是忍無可忍地罵了一句臟話,炸在林鳳鳴耳邊惹得他心下發緊,身體下意識得軟了半邊。

那很像每次他被林鳳鳴勾得無可奈何時的狀態,一般來說下一秒他便會忍無可忍地掐著腰把人轉過來,但這一次的舉動卻是完全相反。

燕雲猛地鬆開手,把林鳳鳴身上的浴巾全部拽下後轉身走進了浴室。

驟然傳來的冷意使得林鳳鳴一滯,回過神他忍不住看了一眼那處浴室。

屋內依舊沒有開燈,隻有窗外隱約的月光照射進來。

黑暗之中,那道熟悉的身影反手把浴巾掛在了門把上,抬手脫了上衣,磨砂的玻璃後麵隱約可見肌肉飽滿的精壯上身。

林鳳鳴驟然回頭,沒敢再看。

水聲混雜著水汽逐漸彌漫,浴室內很快便什麼都看不見了。

等到燕雲洗完澡出來時,那人已經安靜地躺在被窩中睡著了——至少看起來是這樣的。

燕雲僅在下身裹了一條浴巾,如果林鳳鳴醒著的話,他一眼就能看出那是他剛剛用過的那條,很可能還會順便附帶一句嘲諷:“你的潔癖真是跟你的腦子一樣時有時無。”

但眼下他說不出來,也可能是不能說。

燕雲走到床邊便看見那人枕頭上的水痕,不出意料,沒有他看著,林鳳鳴永遠不知道把頭發吹乾再睡。

以燕雲的習慣,他現在該去吹頭發,最好能再發出點動靜把這個裝睡的人叫醒,治治他睡覺不吹頭的毛病。

但他不敢。

不敢在黑夜去麵對對方清醒的眼睛,他們都不知道如果再這麼下去會發生什麼。

微弱的光線下,燕雲清楚地看到對方發青的眼底——他沒有睡好。

那像是一根刺牢牢地紮在他的心底。

他一言不發地坐在床邊,什麼也沒做,就那麼一眨不眨地看著林鳳鳴。

明明已經離婚了,你該去過自己想過的生活了,但你為什麼還是沒有睡好?是通宵熬夜,還是又失眠了?

林鳳鳴此刻根本沒有睡,他安安靜靜地躺在床上閉著眼,隻是和燕雲一樣,不願在清醒的狀態下麵對對方。

他清楚地感覺到燕雲坐在床邊,正一言不發地看著自己。

對方看了很久,久到林鳳鳴忍不住攥緊了被子,他不知道自己在緊張什麼,更不知道心底隱約的期待又是什麼。

最終,燕雲掀開了被子,低頭湊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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