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然抬首間,醋意和嫉妒混雜著難言的瘋狂幾乎充斥了整個心臟。
舞會正式開始,林鳳鳴卻沒有參與的心思。
他不會跳舞,也沒有社交的念頭,再加上睡了一下午,剛睡醒又被人拉著去看衣服,他餓的有點過了。
於是他拿了一盤蛋糕就開始吃,因為不喜歡吃奶油,不小心吃到時便會忍不住舔嘴角,絲毫不在乎自己的形象。
可就在此刻,身後卻傳來了一陣喧鬨的聲音,有幾道聲音驚歎道:“Oh,Yun!”
林鳳鳴心下猛地一跳,驀然回首,就那麼猝不及防地撞到了燕雲的目光中。
他嘴角還掛著一點奶油,看起來和那個被人眾星拱月的大明星有著壁的差距。
那一刻,林鳳鳴感覺自己心下像是被什麼撥動了一樣,都說大音希聲,沒有人知道他內心的驚濤駭浪掀起了多麼大的聲音,隻有他自己知道那股餘震到底有多綿長。
林鳳鳴第一反應是立刻放下了手中的蛋糕,接過威爾遞過來的紙巾擦掉嘴角的奶油,確定臉上什麼都沒有後又把目光投向了自己身上的西裝,見每一寸布料都熨燙得無比妥帖後,他終於鬆了口氣,並且在這一刻無比感謝威爾。
威爾見他突然這麼注重自己的儀表,一時間有些奇怪。
林鳳鳴卻沒空回答他的疑惑,餘光完全不受控製地向
那邊移,但很快那股如擂鼓般的滾燙便被現實潑了盆冷水。
燕雲看到他後隻停頓了一秒,便若無其事地收起了目光,繼續和身旁人攀談了起來。
對方身邊圍著的人很多,逐漸的,林鳳鳴用餘光已經看不到對方的身影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以什麼樣的心情收回目光的,他隻是突然感覺很沒意思。
他曾經夢到過不止一次他和燕雲再次相見時會在什麼場合,兩人會是什麼反應。
卻沒有一次想過他們會是這樣的陌生。
但一切又好似都在情理之中。
他們本就沒有關係了,熟稔是一年前的事,一年的時間足以改變一個人的習慣、性格乃至偏好,這沒什麼大不了的。
心臟一邊滴血一邊安慰著自己不重要,林鳳鳴端起了手邊的酒杯,繃了一年的弦突然在這一刻斷了。
可能是察覺到了他周身氣場的變化,剛剛還不敢上前搭訕的人一時間如雨後春筍般湧了出來。
林鳳鳴來者不拒,無論來敬酒的人是誰,他都照單全收,眼皮都不帶抬一下的,端起酒杯便一飲而儘。
其實這一年來,他的生活除了熬夜通宵和飲食不規律外,還算自律。
他既不酗酒,也不抽煙,更沒有為了快速走出一段感情而隨便搞點第二春。
可那一切在燕雲眼裡都是空白的,此刻對方看到的隻是來者不拒的林鳳鳴。
沒了他的約束,清醒而又冷漠著放縱自己的林鳳鳴。
明明已經看到了他,對方的眼神卻沒有絲毫的停留。
更甚者,似乎比起他,身旁那個金毛更能引起他的興趣。
……那男人到底是誰?
身旁的人和燕雲介紹著他的下一部電影,誠懇地邀請他去出演男一號。
可燕雲此刻滿腦子都是林鳳鳴身旁的那個男人。
他幾乎要把牙酸倒了,腦海中不住地浮現剛剛在禮服店看到的那一幕。
礙眼的金發男人堪稱熟稔地站在林鳳鳴身旁。
林鳳鳴的朋友他幾乎都認識,卻從未見過這個男人,甚至連聽都沒有聽過。
為此隻剩下了兩個解釋,一是兩人認識時,他並不在林鳳鳴身邊,二是這人是這一年裡林鳳鳴新認識的朋友……亦或者說,不止是朋友。
無論哪一個猜測都讓燕雲妒火中燒,恨不得走上前直接把人拉出來好好問問他到底有沒有心。
但很快他又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冷意中——他有什麼資格這麼做呢?
他時常回避卻又時常想起的事實,在這一刻終於血淋淋地展現在了他的麵前——或許從始至終便隻有他一個人在原地踟躕。
林鳳鳴完全不知道十步之遙的地方那人到底在想什麼,他隻是一杯一杯地喝著酒,照這種喝法,他就是酒量再好也擋不住喝醉。
於是不出意外的,舞會才過了一半,曲子還沒放幾首林鳳鳴的話便少了下去,很明顯是喝醉了。
威爾見狀終於忍不住了,抬手搭在了林鳳鳴的手腕上:“林,今晚……”
林鳳鳴突然感覺手腕一熱,似乎有什麼人正在看著這邊,那種感覺和剛剛在禮服店時一模一樣。
但他喝得確實有點醉了,以為隻是自己的錯覺。
聞言他居然抬眸看了那個異常自信的人良久,而後略帶遺憾地搖了搖頭,直接挑明了對方的心思:“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原本是禮貌不乏客氣的婉拒,落在某些人耳朵裡,卻成了“如果是喜歡的類型就可以試試”,刺耳得讓人胃裡發酸。
猝不及防被人拒絕,威爾呼吸一滯,回過神後不死心還想說點什麼,林鳳鳴卻突然蹙了眉:“抱歉,我去一趟洗手間。”
言罷他放下手中的酒杯,轉身就走。
威爾怕他摔了,連忙跟了上去。
然而這地方修得跟迷宮一樣,林鳳鳴之前根本沒來過,再加上他本來就喝得頭暈,為此硬是繞了幾圈才找到洗手間。
也不知道這棟樓到底是哪個大聰明設計的,走廊修得像迷宮,廁所卻修得跟宮殿一樣,金碧輝煌間異常有情調,林鳳鳴隻看了一眼便更難受了,但他吐了兩下卻沒吐出來,胃裡翻滾著酸意。
過了半晌他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那股難受似乎不是生理性的。
隻是看了那人一眼便把自己看成這幅兵荒馬亂的敗犬樣,實在是丟人至極。
林鳳鳴閉了閉眼,心煩意亂間摸出了煙,垂眸顫抖著指尖想要點,點了兩次都沒點上。
好不容易點上後,像是自暴自棄般立刻抽了一口,而後緩緩吐出煙霧,任由那股白色的煙霧在眼前消散。
等到威爾追上來時,看到的就是這幅場景。
空無一人的盥洗台旁,林鳳鳴靠在光潔的鏡麵上叼著煙,泛紅的眼角被白色的煙霧繚繞得像是什麼神話中的鬼魅。
威爾見狀當即看直了眼,忍不住走上前道:“林……我之前都沒見你抽過煙。”
林鳳鳴喝得實在是有點醉了,聞言脫口而出道:“因為我丈夫不喜歡我抽。”
此話一出,卻先把他自己給說怔了。
他有多久沒在外人麵前用過這個稱呼了呢?
能在普林斯頓任教的自然都是聰明人,威爾聞言一愣,而後敏銳地品出了他話裡的意味,當即壓抑著喜意道:“那你現在又抽……是和他吵架了?還是跟他……分開了?”
驟然被戳到最敏感的心事,林鳳鳴突然感覺世界天旋地轉起來,他暈得靠在鏡子上,聞言被煩得忍不住蹙眉,夾著煙的手輕輕一頓。
然而他的沉默卻被人誤解成了默認,那人大喜過望,剛想說什麼,一旁的隔間卻傳來了一道聲音。
兩人都沒想到這裡居然還有彆人,
林鳳鳴反應慢了半拍後抬眸,剛好撞上燕雲沉得發暗,幾乎要凝成實質的眸色。
……他什麼時候過來的?
被酒精衝昏的大腦渾渾噩噩的,林鳳鳴想
要讓自己冷靜一點,而他眼下的唯一方法就是抽煙。
他靠在鏡子上,幾乎和威爾站在了一起,移開視線不去看燕雲,甚至還低頭抽了一口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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樁樁件件,每一件都是在燕雲的神經上跳舞。
威爾被燕雲看得後背發涼,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
但很快他便回過了神,以為燕雲隻是個路過的人,便大著膽子去牽林鳳鳴手。
林鳳鳴躲都沒躲一下,叼著煙任由他牽住了自己的手,實際上整個人已經處於茫然的狀態了。
但這一幕落在威爾眼裡卻讓他大喜過望,他剛想說什麼,燕雲冷著臉走過來一把扯下了他的手,毫不客氣地往旁邊一扔。
威爾一愣,回過神後怒意彌漫,剛想開口卻聽對方道:“我跟他吵沒吵架,跟你有關係嗎?”
這似乎不該是前夫說的話。
林鳳鳴心下忍不住想到。
威爾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隨即不可思議地看向了林鳳鳴:“林,他——”
他原本以為燕雲在信口開河,卻不料林鳳鳴聞言什麼都沒說,像是默認了這件事一樣。
氣氛一下子安靜了下去,空氣卻在此刻凝滯了。
醉意越來越濃,林鳳鳴靠在鏡麵上幾乎站不住,等到他再次回神時,威爾已經不知道在什麼時候離開了。
空間內一下子隻剩下了他和燕雲兩個人。
林鳳鳴夾著煙,見狀垂下了眸子,麵上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實際上大腦一片空白,心頭不住顫抖。
醉意模糊了現實和夢境,但為數不多的理智告訴他,站在他麵前的男人好似生氣了,他眼下的情況似乎不太妙。
“林教授。”那人垂眸看著他,語氣冷冰冰的,“真巧,不知道教授還會抽煙。打擾了教授的美事,真是抱歉。”
既不禮貌也不克製,這張嘴還是一如既往。
唯一改變的卻是兩人之間的關係,曾經最熟悉的枕邊人,如今卻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何其諷刺。
甚至礙於身份和某些不足為外人道的念想,連前夫這兩個字都難以啟齒。
似乎比起陌生人,這個身份更讓他們無法接受。
前夫,意思就是曾經有過關係,曾經耳鬢廝磨、不清不楚過,可現在都已經過去了。
比起從來沒有過曖昧的陌生人,這個詞更能讓人感覺到無力。
林鳳鳴沒有回答,心亂如麻間隻是默不作聲地抽著煙。
但他這幅神態落在燕雲眼裡卻就變了味道,像極了漫不經心又有些不耐煩的樣子,一下子便刺痛了某人脆弱又充斥著酸意的心臟。
燕雲忍無可忍間,似乎又陰陽怪氣地說了什麼,語氣冷淡得像是要掉冰渣。
如果林鳳鳴此刻清醒一點,便能清楚地聽出對方話中滔天的醋意。
可惜他沒有。
他隻是突然有點頭疼,為什麼這人一年沒見怎麼還是這麼多廢話?
如果這張嘴能閉上少說兩句就好了。
大腦浮現這句話,醉意裹挾著理智,林鳳鳴突然抬手拽著對方昂貴的禮服驀然往下一拽,直接吻了上去。
空氣驟然凝滯了,一切都歸於了安靜。
“我沒打算約他。”林鳳鳴夾著煙鬆開了他,趁著醉意又抽了一口煙,而後緩緩把那口煙噴在了他的臉上,“比起沒用過的東西,還是用過的更順手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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