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歲。”小鹿少年說,“家中並沒有給我安排成婚的對象,我年紀太小了,要先修煉才能成婚……但我修為實在是進境得過於緩慢
。”
來了說到正題了這不是?
賀清心差點就笑出聲。
不過她勉強咬一咬自己的牙根忍住了,畢竟這個小鹿少年是賀清心精挑細選的“手榴彈”。
沒“炸”之前,可絕對不能破功了。
“你還沒回答我你有沒有喜歡的人?”
“沒有。”小鹿少年低著頭,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掃下了兩片陰影,羞澀而青澀。
“我母親說……我將來喜歡誰,就可以娶誰,隻是必須等到我修為突破了抱元境才行。”
很好,這就開始給她設路障。
這也是一個把渣男套路玩得十分溜的人,賀清心光是跟他還不行,還得助他突破抱元境,才能得到一個所謂的名分?
這都是一群什麼渣子堆在一起壓縮的,賀清心伸手扶了一下自己的額頭,裝作很開心將嘴角擴大。
實際上是在壓抑著自己想把這個小鹿少年的腦袋直接揪掉的衝動。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讓他做不成人!
賀清心很快壓抑下去自己的殺氣,側頭看向小鹿少年說:“真可惜……”
賀清心用一種堪稱癡迷的眼神,盯著小鹿少年的眼睛說:“我特彆喜歡你……的那兩個小鹿角,捏著軟軟的。”
小鹿少年聽到賀清心說“我特彆喜歡你”的時候,操縱他的本體烏和璧嘴角沒忍住泄露出了一些笑意。
隻是很快賀清心又接了一句“你的小鹿角。”烏和璧嘴角那點笑意就微微僵住。
賀清心是懂得如何玩弄人心的,她這樣看上去像是表白,實際上卻又沒有說出什麼過火的話來。
解讀成少女以物喻人悄悄地表白可以,解讀成賀清心隻是單獨喜歡小鹿角也沒毛病。
總之就是不肯給對方一個痛快,鈍刀子割肉,還歎氣說:“可惜我已經成婚了。”
“你知道的吧,我的夫君是這雲棲宮的宗主,非常的厲害,也非常的霸道。”
“昨夜我睡覺睡得好好的,他突然間把我從床上拉起來,不光抓破了我的肩膀……還將我的床弄得一團糟,連地麵都砸裂了。”
“我的婢女為了衝過來救我,被他設下的結界彈飛受了重傷……”
賀清心的眼神露出如有實質的哀傷,露出一種被壓迫被困在某種地方無法掙紮的痛苦。
“可是我沒有任何的辦法……他的指甲真的好尖利,他還長著一口可怕的獠牙。”
賀清心說到這突然捂住了嘴,仿佛意識到自己不應該說這麼多,不應該說這些話。
眼中淚盈盈的,她搖了搖頭,那眼淚就隨著她搖頭的動作滾了下來。
鶴頂大殿之中的眾人見到如此場麵,聽到這樣的俱是鴉雀無聲,隻不過看著謝瀾的眼神變得有一些奇怪。
甚至有一些人的眼神之中都帶上了責備,謝宗主未免太過分了,看看把人都給嚇成什麼樣子了!
謝瀾看著賀清心這麼說,又流出了眼淚
,簡直懷疑自己昨天晚上麵對的那個人根本不是她。
但是謝瀾這個人的腦子……就沒有很多的彎彎繞繞。他看到賀清心竟然流淚,還真的以為自己昨天晚上把她給嚇壞了,頓時心裡麵就湧出了一陣慌張無措的難過。
他已經儘力在收斂自己了,他已經把自己胸腔裡所有的憤怒和占有欲,還有想把伴侶撕碎的那種嫉妒,全部都從胸腔裡麵掏空。
此刻看著她流下眼淚……謝瀾還是感覺到了心痛。
自己對她太凶嗎?他今天晚上會去跟她道歉的。
謝瀾已經迫不及待地想去找她,而這個時候烏和璧和其他的宗門仙首仿佛都看到了希望找到了機會。
之前謝瀾一直護著他這個小妻子,眾人還以為他不再修無情道了,要把對方護到底。
如今看來連個安穩覺都不讓對方睡,半夜三更跑去砸人家的屋子,如此粗暴也怪不得那個女修到處勾搭人了。
每個人都心懷鬼胎,烏和璧首當其衝,操縱著小鹿少年,用儘溫言軟語安慰賀清心。
賀清心一直裝著很可憐的樣子,聽著小鹿少年委婉地跟她說伴侶可以重新選擇,人生才剛剛開始,沒有必要一直壓抑自己。
賀清心的眼睛一寸寸開始亮起來,看著小鹿少年的眼神,像是在看著自己的救贖一樣。
接下來半天的時間都黏在他身邊,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帶著陷入情愛的癡迷。
然後,等到他們終於下課的時候,在賀清心這邊頻頻沒能順利搭上話的其他仙首們,看著烏和璧的眼神都不對勁。
那其中蘊含著嫉妒,隻不過他們並不敢表現得很外露,因為蓮華派雖然在修真界之中隻是一個丹宗,但是地位卻非常斐然。
因為蓮華派煉製的丹藥,供給無數個修真的宗門,沒有任何的修士能夠離得開丹藥,而不是所有的宗門都會養著一群丹修。
即便有的大宗門自己養了丹修,每一年各種低階中階和高階的丹藥,也根本無法供給弟子們使用,還是要從外采買。
而蓮華派就是兜售這些各種品階丹藥,甚至是各種進境丹藥,還有數不清絕品傷藥的宗門。
而且烏和璧雖然是個丹修,修為也不是什麼人都能夠打得過的。
因此眾人也就隻是因為無法接近賀清心,因為賀清心的眼中都是烏和璧的分身表現出嫉妒罷了。
但是隨著下課時間的到來,今天的講道已經結束,大部分的弟子全都走了,隻有賀清心還坐在座位上麵,一直欲言又止地看著小鹿少年。
小鹿少年自然也是假裝收拾東西沒離開,就好像上學的時候教室裡麵心照不宣放慢走路速度,一定要在門口碰一碰肩膀的好朋友。
賀清心每次看過去的眼神都帶著鉤子一般,她本身就生著一雙狐狸眼,眼中帶著放蕩和羞澀,勾魂攝魄風情動人。
而小鹿少年每每就裝著青澀,含羞低頭,耳朵像紅燈一樣,一會兒紅一下一會兒又紅一下。
裝得還挺
像的。賀清心心中吐槽。
不過再怎麼像,這個“手榴彈”也該炸了。
賀清心沒離開,那些宗門仙首頂著的馬甲們自然也沒有離開,一直試圖上前搭話並且試圖阻止兩個人眉來眼去。
不過賀清心終於像是鼓起勇氣一樣,越過了所有人,客氣地跟他們打招呼,但並不和他們說話。
眼睛直勾勾地走到了小鹿少年的身邊,看著她羞澀地說:“我有一些話想跟你說,你能不能跟我去一個地方?”
小鹿少年自然是欣然應允,但是也表現羞澀難言。
而這時候鶴頂大殿之中的議論聲已經像是一鍋沸水,全部都在討論著賀清心到底想說什麼。
隻有謝瀾一個人像是站在那裡萬年的冰凍神像,從內而外已經快凍實心了。
他真的無法忍受自己的小妻子用那種眼神看彆人。
他心底的那些被挖空的怒火和憤怒,就像是一條已經行駛在海麵之上漏水的巨輪。
無論將裡麵的水清空多少次,隻要不堵上那些窟窿,海水還是會瘋狂而肆無忌憚地湧入其中。海浪甚至不斷地在撕裂那些本來並沒有多大的口子,讓海水能夠更瘋狂倒灌而入。
卷土重來去而複返的憤怒和嫉妒,第一次燃起了一把巨火,燒到了謝瀾的道心。
鮫人無法忍受伴侶的背叛,他們寧願殺死伴侶,忍受失去伴侶之後焚心泣血的痛苦,也不會允許伴侶同彆人雙宿雙飛。
謝瀾透過大陣之上的符文鏡,死死地看向那其中和小鹿少年繞過眾人,一前一後離開的賀清心。
昨夜一晚上的剝離和銷毀,全部都成了無用功。
謝瀾道心之上,甚至有一些隱隱蔓延的細細的,蛛網一樣的裂紋。
鶴頂大殿轉眼冰凍,那些正在議論紛紛的修士,猝不及防全部被凍住,有些人才剛剛抬起手就被定格,外麵厚厚的冰層包裹著,他們在裡麵眨了眨眼,一時之間竟然無法掙脫!
而這個時候謝瀾從原地飛速消失,操控著謝軒然從浮雲島那一邊過來,阻止賀清心和那個小鹿少年單獨相處太久。
自己則是隱匿身形跟在賀清心的身後。
他倒要看一看,聽一聽,他的小妻子他的伴侶,到底和那個不堪一擊的分身有什麼可說的!
而謝瀾在察覺到賀清心正把那個小鹿少年往哪裡拉的時候,眼睛都彌漫上了血色,細密的血絲一寸寸爬在眼球之上,看上去無比的凶戾。
賀清心把那個小鹿少年,拉到了昨天謝軒然避開所有人的耳目,帶著賀清心去往的鶴頸雕塑的下麵。
這裡沒有符文陣,沒有人能夠窺探到他們,賀清心放開了小鹿少年的手臂,兩個人麵對麵站著。
巨大的鶴頸其實就是一塊連接著飛鶴島的石頭,被雕刻成鶴頸的樣子,直衝天際氣勢磅礴。
而站在鶴頸之下的少年和少女,看上去像一對情竇初開相互愛慕的情侶,看著彼此的眼神纏綿悱惻,躲閃卻又迫切。
“你有什麼要說?”烏和璧和大殿之中其他的被猝不及防凍住的修士,全部都掙脫了謝瀾的術法。
這時候也從鶴頂大殿之中離開,化為一縷縷靈霧,從四麵八方朝著這邊降臨。
尤其是烏和璧,他已經猜到謝瀾可能會來阻止,可能會毀壞他的分身,所以操縱著小鹿少年四處看了看,趕緊詢問對麵的人是要說什麼。
而賀清心上前了一步,微微仰著頭,近距離地看著小鹿少年的眼睛,伸手去捏了一下他的鹿角。
鹿角剛剛生出來一點點,圓圓的軟軟的,確實是很好摸的。
對方拿捏住了賀清心喜歡的點,但是真可惜呀……賀清心喜歡的東西多了去了。
賀清心看著小鹿少年眼中的那種羞澀慢慢的褪去,反倒變成了一種無法形容的玩味。
而後她突然毫無預兆的一手抓住了小鹿少年的鹿角,扳著他讓他低頭,一手掐住了小鹿少年的兩腮,而後頭一偏——直接吻了上去。
在半空之中正在朝下落的烏和璧,猝不及防地現形,有那麼一段距離身體甚至是直接墜落的狀態,眼神之中滿是錯愕。
但是賀清心親吻上小鹿少年的嘴唇之後,卻根本不是什麼淺嘗輒止,而是直接長驅直入,帶動對方的唇齒。
既然要親吻嘛,那就來點實在的,賀清心全憑著自己的喜好,像一把端著機關槍被蒙著眼睛的人,不管什麼敵我一頓胡亂掃射。
烏和壁好容易在半空中穩住身形,他卻已經居高臨下的看到謝瀾真身在鶴頸的地方,在那個賀清心正跟小鹿少年吻得難舍難分的地方現身。
而謝瀾表情陰沉無比,周身的靈力瘋狂地外泄。冰寒之氣猶如從九天而落的刀刃,從他身邊蕩開的同時,周圍一切的建築一切觸及到的地方,全部都被這冰寒無形的刀刃狠狠地撞擊粉碎。
而賀清心還抱著小鹿少年的頸項,背對著謝瀾不斷地親吻輾轉,同時利用唇舌,將自己身上的大地之力朝著對方傾瀉而去——
不是像昨晚給賀喜那樣緩慢地灌注,而是如同決堤的河流倒灌的海水一般,不顧對方死活一般的灌注方式。
不灌注到頂,不拉掉“手榴彈”的保險栓,又怎麼能夠爆炸?
小鹿少年大張著眼睛,此刻已經像是一個沒有靈魂的木偶,因為烏和璧已經沒辦法再操縱著這個分身。
他不知道怎麼去應對一個人的親吻。怎麼去應對這樣一個出其不意,卻完全攻城掠地讓他毫無還手餘地的吻。
烏和璧的真身因為感知到了一切,甚至是麵紅耳赤的。
他迅速從半空之中降落,而這時候賀清心和小鹿少年的嘴唇才剛剛分開,謝瀾卻已經身形一閃,迅速到了賀清心的身邊。
“你們在做什麼?!”謝瀾的聲音簡直如同滾滾天雷,直接兜頭蓋頂一樣的劈下來。
這種徹底外放靈壓,就算是賀清心也根本頂不住直接跌坐在地上。
與此同時,其他的仙長們也全部都陸續地從半空的鶴頂大殿
之中降臨,而謝瀾已經掐住了小鹿少年的脖子,雙目猩紅,直接哢嚓扭斷了對方的脖子。
烏和璧腳剛剛落地,就感覺到脖頸傳來一陣劇痛,頓時吐出了一口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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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謝瀾這時候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一般,掐死了對方仿佛還不夠解氣,另一手彙聚淡藍色海水一般精純的靈力,待手掌之中的靈球彙聚成型的那一刻,立刻朝著那小鹿少年的天靈蓋灌了進去。
烏和璧和自己的分身之間聯係緊密,而且小鹿少年的身體之中有一部分是烏和璧的神識。
謝瀾這一掌下去,烏和璧必然會重傷!
“謝宗主且慢!”
“謝宗主不可!”
“謝宗主!”
在場之中的仙首齊齊出聲,但是謝瀾根本就不聽他們的,謝瀾已經進入了狂暴的狀態。
那是鮫人在海嘯之中乘著海浪與天道抗爭,與萬物抗爭的狂妄。
原本這個小鹿少年的結局必定是立刻化為飛灰,泯滅在謝瀾的掌心。
包括烏和璧的那一部分無法抽離的神識,都會被謝瀾一並毀去。
但是就在謝瀾將他狂暴的靈力灌入小鹿少年身體的那一刻,小鹿少年的身體之中突然爆發出了一陣金色的靈光。
兩種強橫的靈力在小鹿少年的身體之中相撞的那一刻,賀清心立即趴在地上,讓賀吉祥把她完全用金光給包裹住。
隻聽到“嘭!”的一聲,通天徹地的巨響如同驚雷劈在頭頂,似天罰懲戒人間。
淡藍色的靈球在金光的陡然爆發之下,頃刻之間消失無蹤,而衝上前欲要阻止謝瀾的仙首們,包括謝瀾本人,全部都被這種猝不及防爆發出來的衝力,衝得淩空飛了出去——
一些修為尚且還不到家的,甚至喉間一甜,跌坐在地上之時眼中的驚愕和恐懼,仿佛又回到了當年聯合對抗魔尊桑彥辰的那種無休無止的恐懼之中!
而賀清心這時候趴在一片金光裡,拍著地麵看著一群被“手榴彈”炸飛的眾人,笑得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她要用儘身體之中所有的力量壓製,才能不當場狂笑出聲。
又是美好而刺激的一天呢!
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