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化少年甚至還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了一根完整的草給賀清心：“這個送給你，希望你能在這裡活得久一點。”
賀清心猶豫著伸手把草給接過來，對上了石化少年的雙眼。看不清他雙眼之中的神情，因為他的眼睛看上去像兩顆圓溜溜的石頭。
什麼情緒也透露不出來。
賀清心拿著這根草，就轉頭看著這些發瘋的人。
生活在這無靈之境還能如此生龍活虎，還能上躥下跳嗷嗷怪叫，肯定不光是吃草就能活這麼久吧？
當年全都是叱吒風雲的大魔頭，現在淪落到整天吃草衣不蔽體神情恍惚也實在令人唏噓。
賀清心猶豫了一下問道：“這個是什麼東西？”
“是死靈草啊。”那個豹女哭了一會兒回過了神。
不知道什麼時候悄無聲息湊到了賀清心的身邊，眼眶濕濕的，她剛才問了賀清心好多遍她師兄的蹤跡，但賀清心根本就沒聽說過這個人。
臉上帶著一些難以形容的笑意，給賀清心解釋道：“這個東西叫死靈草，生長在無靈之界最高的山巔之上，那裡是唯一一處接近人間的地方，所以死靈草能夠吸取非常稀薄的
一點生機而生長。”
看空中漂浮的黑灰全部都是死氣，在這無靈之境裡麵待久的人，全部都會陷入瘋魔自毀自傷。?”
“看你的臉蛋和你穿的衣服，剛剛來到這裡可能沒有感覺。吸取過多的死氣之後內腹如同火焚，頭痛欲裂理智退化，形容開始變化，到最後變成死靈怪物，沒有理智隻知道互相殘殺吞噬……”
“隻有這死靈草，裡麵蘊含的生機才能緩解這種症狀。延緩徹底變為……沒有神智，流著涎水互相殘殺的怪物的期限。”
“而死靈草在吃下去之後能夠壓製住這些痛苦，尤其是剛剛吃下去的時候……整個人飄飄欲仙。”
豹女到這裡，已經徹底湊到了賀清心身邊，是悄無聲息狩獵的豹子，終於拉近了能夠一擊咬住獵物脖頸的距離。
石化少年見到豹女想要攻擊賀清心，又挪了挪位置把賀清心擋在身後。
豹女因為石化少年，沒有立刻發起攻擊。
但是一雙瞳仁陡然變成了豎瞳，看著賀清心問：“說了那麼多，你還沒說你到底是為什麼被放逐進來的？”
本來在發瘋的一群人聽到了豹女這樣問，全部都像是恢複冷靜一般湊過來。
之前那個惡鬼眼的男子表現得最興奮，上下打量著賀清心說：“這小娃娃長得白白嫩嫩，實在不像什麼作惡多端之徒啊……”
說著還默默地吞咽了一口口水。
賀清心能夠清晰地聽到他吞咽口水的聲音，也能聽到周圍漸漸圍攏過來，其他的人吞咽口水的聲音……
賀清心到現在絲毫也不懷疑這群人會吃人，或者說是這群獸是會吃人的。
新鮮的血肉生人的血肉，對於這些曾經的大魔頭來說就是一頓開胃的點心。
通過賀清心的了解，他們剛才之所以沒有再見到賀清心的第一眼，就群起攻之將她撕扯吞食，完全是因為他們剛才沉浸在死靈草之中的生機帶來的片刻安寧之中。
就像是賢者時間，現在那個時間顯然已經過了，所有人看著賀清心的眼神都是虎視眈眈。
他們雖然還保有著人類的一些聚集的特性，但是他們已經差不多變成了徹底的獸類。
沒有任何的道德底線，滿心殺戮和摧毀，也沒有任何的羞恥之心。
在這無靈之境之中日日夜夜地遭受死氣的折磨，賀清心可不認為這群人會有什麼惻隱之心……
賀清心現在雖然稍微有點能耐，起碼跑的速度快一些了，但是賀清心如果跑了，未必能夠逃得過這麼多人的追殺。
而且賀清心在這裡遊蕩了這麼久，並沒有碰到這群人說的死靈之獸，萬一跑了之後碰到了，賀清心要怎麼對付？
況且賀清心往哪兒跑呢？
這無靈之境之中，賀清心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楚。
而且比起現在渾身汗毛到處被人寄予血肉靈魂的恐懼，賀清心更害怕以前那種無邊無際，放眼望去一片蒼茫了無生機的孤寂。
賀清心必須想個
辦法，暫時和這些人待在一起。
因此賀清心說：“我確實沒有作惡多端啊。”
眾人又朝前湊近了一些，有些人甚至已經默默伸出了獸化利爪，還有尖牙。
賀清心則是故作淡然地說：“我隻是……和仙盟的至尊談了一段情，把他的無情道不小心給弄碎了。閒著無聊下山曆練的時候，重創了幾十個宗門仙首的分身，利用這些仙首的分身屍首創造出了一個抱元境鬼王。”
“哦……我還因為特彆特彆喜歡吃各種妖獸和魔獸，沒忍住偷吃了一個魔族長老的坐騎，一點也不好吃，可是誰想到引起了仙魔大戰。”
賀清心說著看向了那個長著惡鬼眼的男子，臉上露出了一些變態的笑容：“這位……前輩是什麼魔獸？還是妖獸或者鬼獸？為何我從未見過？”
賀清心雖然她長得白白嫩嫩清清秀秀，可是裝起變態來，笑得臉上有點扭曲，額角的青筋劈裡啪啦地跳舞。
雙眼之中的興奮，比真正狩獵者的獸瞳還要亮一些，比那些真的變態還要瘮人。
“不知道嘗起來是什麼味道……咕咚。”賀清心也咽了口口水。
那個惡鬼眼的男子感覺受到了覬覦，身體微微後傾，一時間竟然真的被賀清心的演技給震懾到了。
但是賀清心看上去和這些人比實在是太過柔弱，正對著她眼神的幾個人可能會被她給短暫地迷惑。
在她身旁不遠處的，沒辦法看到她眼神的那些人，卻依舊躍躍欲試。
想看看賀清心到底有什麼能耐，光是靠嘴說根本唬不住這群人。
一直蓄勢待發的豹女，默默弓起了腰身伏低了身體，突然間發難朝著賀清心衝過來——
賀清心速度極快，圍繞著石化少年躲避開了豹女的第一次攻擊。
但是豹女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賀清心調動身體用最快的反應一隻手抬起來去格擋，一隻手伸進儲物袋裡麵去翻那些法器。
她記得有一些法器是充能的，一般充能的法器都是低階法器，下山曆練的時候每一個弟子都會分發。
用於弟子在靈力耗儘的時候，暫時對付邪祟。
也就是說根本無須調用靈力，法器之中本身會儲存著一些，至少能夠暫時應付一下。
而且這些雖然全部都是曾經三界的大魔頭，現在卻連一件能夠遮蔽身體的衣物都找不到，被這無靈之境折磨得要靠吃什麼死靈草才能夠維持理智，未必能厲害到哪去，低階法器對付他們足夠了！
但是沒等賀清心把法器從儲物袋之中祭出，朝著她攻擊而來的豹女突然間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哀叫！
其他躍躍欲試已經開始朝著這邊衝的人全部都轟然四散，看著賀清心的眼神帶上了恐懼。
賀清心不明所以，他身邊的石化少年都已經讓開了地方，而且用非常複雜的眼神看著賀清心。
“你……你竟然能夠調用死氣？！”長著一雙惡鬼眼的那個男子，自己分明就是一個惡鬼，卻仿若看到了閻羅王
。
賀清心定了定神，這才順著自己的手臂看到了在地上蜷縮，痛苦翻滾尖叫嘴角甚至湧出了血，卻根本沒有辦法抬起頭去抱住腦袋的豹女。
然後賀清心發現她抬起來格擋的那隻手，手心之中纏繞著一縷黑灰之氣。
黑灰之氣的源頭，連接著這漫天地漂浮著的死氣。
但是這些每日吸入能夠將人無形殺死的死氣，這些讓曾經的大魔頭痛苦不堪，人不人獸不獸朝不保夕的死氣，溫順得如同一條被馴化的小蛇，纏繞在賀清心的手上。
在她剛才情急之下，抬手的瞬間化為了繩索，把地上的豹女捆得嚴嚴實實。
而一部分死氣現在正順著那些繩索，飛速地朝著豹女的七竅之中鑽入，豹女的麵色肉眼可見地衰敗下來，掙紮的力度就變得越來越慢，眼見著就要死了……
而這個時候石化少年第一個反應過來，重新靠近了賀清心，抓住了賀清心操縱死氣的那隻手說：“彆殺她，求你！”
賀清心：……?_[(”她自己都不知道怎麼回事！
她之前還被這些死氣活活給灌得失去了意識……
不過這是一個絕佳的，所有人都不敢招惹賀清心的理由。比她腦子裡想的那些，需要磨破嘴皮子才能夠站穩腳跟的計謀高級多了。
畢竟一力降十會，舌燦蓮花讓人信服，不如直接用實力讓人接納。
因此賀清心冷下了臉，結合剛才表現出來的變態行為，透出了那麼幾分狂傲不羈，唯我獨尊。
這還要依賴賀清心從小到大看過的那些霸道總裁霸道王爺霸道帝王，總之賀清心手一揮，藍臉的邪魅狂狷說道：“膽敢對我發起攻擊，這是她應得的懲罰。”
眾人全部都被賀清心這一手給震懾住了，一時間整個空間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在後退。
其實賀清心腦子裡瘋狂地在想，到底怎麼把死氣停止！
賀清心並沒想殺人，她不是來殺這些人的，而是來加入他們的！
但問題是之前她被死氣給鑽入口鼻的時候，賀清心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停止的，她以為自己會被灌死的。
不過就在賀清心一揮手之後，她手中的那繩索一樣纏繞的黑灰之氣就斷掉了，繼而豹女身上纏繞的那些繩索也全部都消散。
鑽入她口鼻的死氣也因此停止，突然間又變回了漫無目的漂浮在半空之中的氣。
豹女狠狠抽了一口氣，徹底化為了一頭通體漆黑的豹子，伏在地上嘔吐出好幾口血。
弓著脊背幾乎是肚皮貼著地麵向後退，對賀清心做出完全臣服和恐懼的姿態。
賀清心：“……”
她無意識裝的這個x可以打82分。
剩下的18分，絕對要以666的形式放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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