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皇說服不了老師,老師也說服不了始皇。
眼看著再僵持下去老師要崩潰了,瓊琚才敲了敲門,走進來為彼此解圍。
瓊琚先和始皇打了聲招呼:
“祖父。”
老師:?
“等等等等,你喊他什麼?!”
老師以為自己聽錯了。
瓊琚解釋了一句:
“這是我和哥哥的祖父,不是父親。”
老師以為瓊琚在拿她尋開心,對麵這人怎麼看也最多才三十,哪裡像祖父輩的了?
但想到平日裡瓊琚是個很乖巧妥帖的好學生,肯定不會戲弄老師。
所以真相隻有一個,麵前這位秦先生應該和他們兄弟倆的爺爺是同輩人。估計是他出生晚、輩分卻大,這才看起來年輕。
曆史老師的眼神立刻淩厲起來:
“秦濤風同學,你怎麼能叫彆的家長過來應付老師呢?我要找的是你爸爸!”
橋鬆深得老秦家無賴的真傳。
他立刻甩鍋:
“老師你在說什麼啊?不是您給我爸爸打電話的嗎?”
他遠在學校,住宿又不讓帶手機,怎麼能算到他頭上。雖然確實是他叫來的,但老師可沒證據。
曆史老師這才發現自己被剛剛的辯論衝昏了頭,忘了這一茬。
確實,是她自己找來的電話,接電話的聲音也和麵前的人一樣。
不過曆史老師很快反應過來:
“該不會你填的電話號碼有問題吧?”
臭小子填其他長輩的號碼糊弄人呢?
橋鬆觀察了一下祖父泰然自若的反應,確定電話還留在家裡。這個時候把自己摘出去才是要緊的,管不了那麼多了。
於是橋鬆理直氣壯:
“我填的就是我爸爸的號碼,不信您再打一次電話試試。”
老師:……
老師還真打了,但接電話的仍然不是扶蘇。扶蘇忙著打遊戲沒空,讓蒙毅幫他接的。
老師問道:
“請問您是秦濤風的爸爸嗎?”
這次也不問是不是“家長”了,家長的範圍太寬,她想找的就是橋鬆他爹。
蒙毅沉穩地回答:
“手機是他父親的,他父親正在忙碌。請問有什麼事嗎?我是他的助理,可以幫忙轉達。”
老師:這孩子什麼家庭呢,還有助理。
老師算是知道為什麼一開始手機會被麵前這位秦先生接到了,孩子親爹忙於工作沒空管孩子,可能一直是委托自己的“小叔”幫忙照管的。
她請蒙毅儘量說動孩子爸爸親自來一趟學校,自家的小孩還是得上心,不能丟給寄宿學校就徹底不管了。
橋鬆聽著那對話,小聲和始皇吐槽:
“祖父,我怎麼覺得老師像是同時給我們兩個找家長?”
始皇:……
問題少年橋鬆和問題青年始皇,誰也沒比誰好到哪裡去。
瓊琚趁著他爹沒來,先幫忙說話:
“老師,您彆生氣,這件事我爸爸來了就能處理好了。我哥哥的學習問題,我爸還是很關心的。”
老師一個字都不信,這像是關心的樣子嗎?
橋鬆在心裡補充:
確實很關心,不過他隻關心能不能找到由頭收拾兒子,兒子到底有沒有學好就無所謂了。
快要上課了,曆史老師讓兩個孩子先回去上課,她和始皇繼續等家長來。
扶蘇遊戲打到一半被喊去學校,又聽父親早就去了,十分疑惑。
“既然阿父在,為何又要我去?”
蒙毅搖頭表示不知道。
扶蘇也沒多問,把手機塞給蒙毅讓他幫自己打。而後打開光屏聯絡父親,詢問前因後果。
因為蒙恬負責替始皇開車,目前還在學校,扶蘇就隻能另外叫個人開車送自己。
李信和韓信都毛遂自薦。
扶蘇婉拒了,他並不是很想體驗賽車那般的風馳電掣,而且會被交警扣押。
最後是沉穩的王賁負責開車。
扶蘇找到辦公室的時候,已經通過光屏安撫好了不悅的父親。課本的問題他會想辦法解決,不必父親留在這裡和老師掰扯。
始皇被哄好了,心情還不錯。他眉眼含笑地和兒子發消息聊天,完全沒在意旁邊老師的愁眉苦臉。
老師現在被他家整得ptsd了。
這次來的秦同學親爹感覺也不是很靠譜的樣子,可千萬彆又是一個糾結史實和課本的執拗人。
幸好扶蘇上來沒有和老師辯論。
他很客氣地說道:
“打擾老師了,我保證濤風以後做題會好好答的。”
老師鬆了口氣:
“那就好。”
這口氣才鬆到一半又聽扶蘇提醒:
“不過老師您作為曆史老師,還是要多了解一下曆史的真相。不能因為課本是錯的就覺得真相不重要,還公然說出「不用管史實如何」這樣的話來,這太不尊重曆史這門學科了。”
老師:……
“學生們學習曆史不該是為了應付考試才對,希望您下次能夠說「雖然課本有誤,大家考試時必須照著課本回答,但老師還是希望你們能夠了解到真實的曆史,知道‘儘信書不如無書’的道理」。”
老師:…………
到底你是老師還是我是老師,你不會是什麼曆史研究學者吧?
始皇:不,朕的太子是名家編外弟子。
就那個討論白馬非馬的名家,天底下最會詭辯的名家。
為了送走難搞的祖孫三代,曆史老師最終隻能誠懇地表示自己已經意識到了錯誤,這才成功送走了兩尊大神。
扭頭她就去和同事吐槽了:
“秦濤風和秦玉的家長太難纏了,我本來是叫家長來討論孩子的教育問
題,結果被家長教育了一頓。”
“我也知道課本上是錯的?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但我有什麼辦法?那群孩子本來就記不明白知識點,我要是對的錯的都講,他們更要記混了,到時候考試肯定要寫錯一大堆。”
她同事躲在旁邊的辦公位上圍觀了全過程,非常同情她的遭遇。
但同事不讚同她的觀點:
“我教語文的時候,也會遇到這樣的問題。我覺得告訴學生們正確的內容還是很重要的,哪怕他們會記混,也比了解到錯誤的內容要好。”
語文上的錯誤,好歹大多就隻是一些無傷大雅的小問題,曆史上的錯誤就不一樣了。如果不必在意這個,史學界還有什麼必要努力還原曆史真相?
“所以還是應試教育的錯吧。”
語文老師若有所思:
“對了,你覺不覺得剛剛那兩位家長長得有點像曆史上的名人?”
曆史老師被氣得直翻白眼,喝了兩口水才平複下來。聽到這個問題努力回憶了一下,似乎確實有點像。
不過想不起來像誰了,也回憶不起來兩人具體長什麼模樣。
老師敲了敲自己的腦袋:
“最近記性變得越來越差了,肯定是被學生們氣得,我晚上覺都睡不好。”
語文老師被轉移了話題,不再糾結這個。
兩人邊聊天,曆史老師邊翻開課本。
眼睛掃到課本上始皇帝和秦一世的畫像,心裡想著“剛剛好像在哪兒見過長這樣的人”。可到底還是翻了過去,沒有留下絲毫漣漪。
車上。
始皇因為愛子剛剛維護了自己而心情愉悅,正悠哉地喝著熱飲。
扶蘇從蒙毅那裡拿回了自己的手機,裡頭聯機打遊戲的隊伍已經散了。不過大家還在連麥聊天,說起過兩天有個李世民組織的團建活動。
這次的團建參加方式是自由報名,皇帝們都可以報名,還可以攜帶家眷。要去海邊玩五天,還有爬山等活動安排。
扶蘇算了算時間。
團建活動正好卡在孩子們放假之前的那天,他可以和阿父去參加,在外頭玩幾天再回來,這樣就又可以減少阿父和小兔崽子們相處的時間了。
扶蘇於是問父親:
“阿父想去嗎?”
始皇便知道兒子想去了,微微頷首:
“去吧,朕陪你去玩幾日。”
扶蘇高高興興地去報名了。
每個人最多可以攜帶兩個親友,扶蘇就把蒙恬蒙毅王翦和史菅的名字報了上去。
趁著其他人不在,先決定好。這樣就算彆的人有意見,事情也已經成了定局。
每次這樣的事他們都要爭奪名額,實在麻煩。
王賁:車上的明明是我,為什麼填的是我老父的名字?
給人當兒子的就是這麼身不由己。
結果發消息給王老將軍的時候,老將軍說去不了。他和白起約好了要去彆的地方跑馬,抽不出空。
王賁立刻矜持地等待著殿下把人選改成他,結果扶蘇改成了韓信。
王賁:???
扶蘇見王將軍幽怨地看著自己:
“嗯?通武侯原來想去嗎?”
那他剛剛問誰要去的時候,王賁怎麼不說話,他還以為王賁不感興趣呢。在場也沒彆人,他就隨便挑了個精力旺盛的小年輕。
王賁:……
最後扶蘇還是把人選改回成王賁了,幸好之前沒急著發消息給韓信問他去不去,不然可就不好再改了。
解決完這事,扶蘇拿出了橋鬆的試卷。
他翻看了一遍:
“真丟人,大秦的問題都能答錯。”
始皇側目:
“你什麼時候順回來的?”
他猜曆史老師肯定沒發現試卷不見了。
扶蘇理直氣壯:
“這是我兒子的卷子,我拿回家怎麼了?”
不拿回來,還留在那裡等著老師拿去繼續批評他兒子嗎?他都沒計較老師當著全班同學的麵展示橋鬆的錯誤答案,他家太子不要麵子的?
扶蘇真的很懷疑,繼續留在老師手裡,老師能拿去和其他班的曆史老師指指點點,吐槽今天遇見了個什麼奇葩家長。
始皇想了想,承認兒子的顧慮是有必要的。
雖然老師的做法也不能說過分,畢竟很多老師都是這麼乾的。但自家孩子自家人心疼,是得維護一下大孫子的自尊心。
回去的路上車子路過一家兼賣教輔和習題冊的書店,扶蘇讓王賁停一停。
扶蘇說道:
“給傻兒子買點習題冊,省得他放假在家沒事乾。”
嘴上這麼說,其實扶蘇也沒買習題。孩子好不容易放個寒假,弄一堆作業回去實在討人厭。
扶蘇就隻買了秦朝相關的曆史教輔,還有幾本秦朝科普讀物。希望橋鬆作為秦三世皇帝,能夠好好了解一下自家的曆史故事。
蒙毅幫忙拎著一兜子書出來,發現他哥開的那輛車不見了。
王賁解釋道:
“陛下讓蒙將軍去給太子買甜品了。”
蒙毅了然。
附近有家甜品店生意火爆,每次都要排隊很久才能買到,偏偏太子就愛吃這家的東西。
以前都是李斯主動請纓去排隊的,說是要替其他位麵的自己贖罪。太子就假模假樣地說不用了,他不吃也可以的。
但這話彆說李斯了,李信聽了都不信。
今日恰好路過附近,就順便買了,也讓李丞相休息一回。
初中生今年的寒假從臘月十六放起,到元月十六開學。正好過完新年的假期,一天都不多放。
臨近過年,氣溫不如冬月那會兒那麼冷。
扶蘇出來得匆忙,穿得少了些。幸好鬼魂不怎麼怕冷,也不會生病。
不過始皇看著總覺得兒子會受凍,就問他冷不冷。
父親都問了
,那肯定不能說不冷。
扶蘇立刻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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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點。”
隻有喊冷,父親才會照顧他,這方麵扶蘇可太有經驗了。
始皇果然解了自己的披風給他裹上。
由於全世界都是大秦後人的緣故,無論在哪個國家,華夏傳統服飾都極為流行。
人們的日常穿著大約是傳統服飾和現代裝束對半開,看個人喜好。而重要場合上,一般還是以傳統服飾為主。
像西裝禮服那類的樣式,倒是很少在隆重的場合上見到。尤其是禮服裙,差不多淪為了拍照用的服裝。
大秦的老古董們還是穿不太習慣現代裝,不過對於後頭秦唐之類的朝代慢慢發展出的秦服新樣式倒是接受良好。
以前大家還接受不了剃須和不束發,如今滿大街都是不留胡子也不愛把頭發束成發髻的男子,漸漸的也就習慣了。
其實這些年還流行“發型解放”,說的是無論男女都可留短發。大部分長輩接受不了,在小年輕裡頭倒是挺多見的。
停車等紅燈的時候,蒙毅的目光掃過路邊那些短發的男男女女,忍不住皺了皺眉。
他可以接受頭發半束起半披散,但是剃短還是算了。這個對老古董來說有點超前,實在是看不過眼。
扶蘇也看到了那些人:
“阿父你看,大家為了洗頭的時候省點力氣,連頭發都剪了。”
始皇:……
又來了是吧?
始皇捏住他的一縷發絲:
“你要是敢把頭發剪成那樣,朕就給你剃成光頭。”
扶蘇一臉無辜,他就是感慨一下,又沒說自己要剪。他們鬼魂洗頭發很方便的,沒必要為了省事剪短。
不過扶蘇還是皮了一句:
“我覺得我就算剃成光頭也好看。”
始皇:說你胖你還喘上了。
全家就數扶蘇和昭襄王最能趕潮流,就是扶蘇先給自己整的新發型。
之前大家都不太能接受頭發不好好束起來,覺得披頭散發的像什麼樣子。但誰讓太子殿下受寵呢,人家非要這麼整,其他人也隻能受著。
看久了就發現,確實挺好看的。他們殿下長得好看,什麼發型都好看。
後世人琢磨出的這些稀奇古怪的發型,也不全是在瞎折騰。
不過大家依然認為,殿下這麼弄是因為嫌棄束發麻煩。尤其是成年男子束發之後就要戴冠,這樣才顯得正式,殿下覺得發冠礙事不想戴。
之前他們去學校的時候看到,好多小男生住宿舍根本懶得束發。都是紮個馬尾了事的,連他們太孫都不例外。
高馬尾倒是挺有精神,搭配上方便行動的勁裝校服,很有些兵將兒郎的感覺。
——小男生自己好像覺得這樣叫武林少俠裝。
武俠故事在少年人中十分流行,可惜老秦人對此敬謝不敏。
那群小孩隻知道俠肝義膽,沒見過先秦時期真
正的“俠義”。要是見過了估計得幻滅,動不動就為了一個承諾殺死無辜的人,這樣的俠義不要也罷。
橋鬆和瓊琚就從不參與同班學生的武俠扮演遊戲,甚至還躍躍欲試想告訴他們曆史上真正的俠客是什麼模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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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擔心被打,到底還是沒有嘴賤。
隔了幾天,橋鬆和瓊琚終於放寒假了。帶著一大堆作業回到家中,卻發現兩位長輩根本不在家。
李斯鬱悶地告訴他們:
“陛下和殿下去海邊旅遊了,聽說是唐祖組織的皇帝團建活動。”
橋鬆不可置信:
“皇帝團建不帶朕的嗎?”
李斯遺憾地提醒:
“報名日期已經截止,現在他們都開始玩了,再去也遲了。”
若非如此,李斯還能慫恿太孫殿下帶他一起去。
橋鬆開始翻光屏上的聊天群:
“唐祖在哪裡發的活動報名鏈接,朕怎麼沒有看見?”
到底是沒翻到,找人問了才知道,唐祖沒在群裡公布這個消息。他擔心人來得太多管不過來,就隻和幾個人說了說。
大家口耳相傳,拉來的都是自己看得上眼的皇帝。最後參加團建的人數不算特彆多,基本都是有為之君。
橋鬆:可惡,怎麼沒有人告訴朕!
瓊琚潑涼水:
“告訴你也沒用,你在上學去不了。”
同一時間,皇帝們正帶著親眷在景區裡閒逛。
都出來玩了,還自家人和自家人待在一起那多沒意思?
男眷們相約去看湖,女眷們相約去室內館欣賞插花。女帝也不樂意和男帝紮堆,各自分開走。文臣和武將同樣有他們自己的小團體,去了不同的地方。
武將們說是要找個地方打架,扶蘇就慶幸還好沒把自家韓大將軍叫來,韓信從來不是擅長拳腳功夫的那一撥。
朱元璋他兒子朱棣拿著圖冊湊到跟前:
“我看半山腰有個望海閣,要不要去看看?”
扶蘇正想說不去,他不喜歡爬山。扭頭發現父親和李世民站在不遠處,李世民提議先去望海閣,父親頷首同意了。
扶蘇到嘴的話立刻改了口風:
“好,我讚成。”
去半山腰有兩條路,一條大路一條小路。
朱棣說爬山就得爬小路才有意思,而且大路那邊有好些皇帝準備走,他沒興趣過去人擠人。
劉徹的長子劉據因為跟著舅舅和表哥練過武,無所謂小路難不難走。他看了一眼大路發現確實烏泱泱一片,點頭答應下來。
因為去好些景點也要走這條路,所以人群都擠在一起,估計要等下個路口才能分流。
李世民的九子李治正在找他媳婦,然而沒找著。武曌已經領著女帝們去彆處了,完全沒想起來應該和丈夫說一聲。
朱棣無語地吐槽他:
“難得出來玩,就彆老想著和媳婦待在一塊兒了行嗎?
”
李治沒搭理他。
扶蘇揣著手捂子拉回話題:
“我不想走小路。”
他要去大路和父親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