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普通的上午。
為了定時探望他那年事已高的老父親,以及幫新任的十代目沢田綱吉分擔些家族事務,伊川澄很是習慣於通過遊戲機往來兩個世界——有時龍之介也會過來,在他這邊度過一個親昵而悠閒的周末。
但今天的狀況有些……不,是過於特殊了。
盯著擺放在客廳裡的兩個偌大包裹,捏著下巴的伊川澄陷入沉吟。
他的遊戲機終於出Bug了嗎?
如果說其中一個包裹裡裝著他的龍之介,那麼另外一個包裹裡又裝著誰??
他才不打算玩什麼“你們都是我的翅膀”這一套…!
伊川澄讓自己保持思緒冷靜,先去拆其中一個包裹——有著淡紅褐色的木紋的桃花芯木手提箱,隻要按下鎖扣打開,就能看到他那正躺在暗紅絨麵絲綢裡的龍之介……
…………
遭受過大的震驚,伊川澄連瞳孔都輕微顫動著,難以維持自己平常的雅致做派。
這是!
這是!!
這輕盈柔軟的白毛毛,這伴隨呼吸而正起伏著的小小軀體,這垂落在麵頰兩側的黑底白尖,這這這,這是他在遊戲裡的那隻芥兔啊!
讚美上帝!
雖然還有幾分偶像包袱在身,伊川澄臉上的情緒波動並不十分明顯,但他已經激動到連心裡話都變磕巴。
而此刻的芥兔,也正緩慢眨著眼睛,自昏睡中清醒過來——這是他每次過來伊川先生這邊時,都會經曆一遍的運輸方式。
但這次,光是視角就明顯不對勁。
伊川先生變得超級大!?
芥兔下意識一個起身,“伊川先生……”
話音未落,他先因為體型的顛覆性差距、兼站起來時的力道過猛,使自己往後摔了個毛絨絨的跟頭——在過大的行李箱裡猝不及防的滾滿一圈,又變回了坐著的姿勢。
隻是這次,整隻兔明顯變得有點呆住。
目睹這一切的伊川澄倒吸口氣,被自家芥兔萌得發出了聲軟綿綿的不明語氣助詞。
芥兔:“…………”
麵對一隻白絨絨兔團在仰頭望著他的沉默控訴,且本體其實是他的龍之介——伊川澄所要做的事情就是雙手伸出,將那小小的一隻托在了手掌之中。
啊,這觸感,他想了好多年的觸感,果然如他預料一樣軟綿綿又輕飄飄的,就像咬了口雲朵般的棉花糖……!
毛絨控的心臟在砰砰直跳,伊川澄過了片刻才穩住情緒,開口向龍之介解釋。
“我也不清楚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話雖如此,”芥兔乖巧坐在伊川澄的掌心,兩隻前爪壓在他的掌根處,肉墊軟綿綿的。
“伊川先生似乎很開心。”
伊川澄乾咳了聲,對於突然被暴露是毛絨控這件事感到些許心虛——他最初之所以會堅持玩這款養成遊戲,確實是因為芥兔太過可愛……
但他還沒來得及開口,客廳裡又響起了沉悶的動靜,仿佛是透過了某種屏障而傳出的聲音。
“喂,這裡好黑啊,什麼情況……混賬,誰踹了我一腳!?”
“哎呀,原來是中也啊。”
“果然就是你乾的吧,青花魚混蛋!”
“不,我也被太宰踹了一腳……但這個腳印和力道的感覺有點不太對勁。”
“不愧是身為前殺手的敏銳,我也感覺到幾分異常……”
“嗚哇,國木田先生!亂步先生!你們在嗎?好擠……!”
“什麼啊,敦也在啊……”
——那個擺放在不遠處的巨大包裹裡,吵吵嚷嚷地發出了無數耳熟的聲音。
大概猜到發生了什麼的芥兔:“…………”
同樣猜到的伊川澄瞪大眼睛,不敢置信:“……!!?”
………
彭格列總部,沢田綱吉正在努力的處理著事務。
斟酌再三,他謹慎地動筆寫下幾句意見,將手中的文件放到[已處理]的那疊中。
再抬起頭時,能看到裡包恩先生就在不遠處的沙發上坐著,但他悠閒的端著茶杯,半點過來幫忙或指點的意思也沒有。
而答應好的伊川先生不知道被什麼事情耽擱了,到現在也沒有過來。
沢田綱吉深吸口氣,暗地裡給自己鼓勁。
不就是獨自處理嗎,他已經認真學習了這麼久,一定沒問題的。
門外響起了隱隱約約的驚呼聲,似乎是見到了什麼意外的事件,大概不是獄寺和山本打起來了,就是獄寺和藍波打起來……或者可能他們三個都打起來……還有可能雲雀也加入了混戰,甚至更多……
頭疼的捏了捏鼻梁,習以為常的沢田綱吉拉過一張白紙,熟練的寫交給財務部門的手信,起手先是一句萬分抱歉——像這種不屬於敵襲的額外修繕都是需要他特批的,且時常還要被投訴修繕費用過高。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