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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鬱雪融所預感的那樣,鬱晚並沒有再昏睡太久。
大概過了一炷香的時間,他就醒了過來。
鬱晚看到周圍環境,發現自己身處蓬萊之後,有些驚詫。
蓬萊仙山是近一百多年來,迅速興起並繁盛的仙道勢力,鬱晚對其算不上熟悉,也沒有什麼交情。所以他在驚詫之中,還帶上了幾分警覺。
好在鬱雪融就守在他身邊,所以鬱晚的驚詫沒有持續了太久,鬱雪融就將現在的情況講給了他聽。
“爹爹,所以我們一會兒,可能又得悄悄離開蓬萊了。”鬱雪融心中有些愧疚,若不是因為他,鬱晚也不用受傷之後,還要如此來回折騰。
但鬱晚顯然並不在意這些,反而是在聽說,鬱雪融可能意識被影響了之後,趕忙試著幫他查探,看看究竟出了什麼問題。
很快鬱晚發現,影響鬱雪融意識的幻術,確實十分精妙。若不是已經被謝凜所提醒,鬱晚也許都發現不了。
不過不知為何,這樣精妙的幻術,對鬱
雪融造成的影響卻似乎遠沒有達到,本應該達到的效果。
是時間太短?還是鬱雪融靠著自己本身,抵抗掉了一部分效果?
不管哪種,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我們確實得儘快離開蓬萊。”鬱晚幫鬱雪融查探完,微微皺起了眉。
不管原因是什麼,那位他並不熟悉的龍尊,如此以幻術影響絨絨的意識,都讓鬱晚覺得應該要遠離此處才對。
“轟隆——”
忽然間,接連不斷的巨大響聲傳來。
如同山川傾覆一般的駭人聲音,接連不斷地回蕩,好似天穹與海麵,都因此而震顫起來。
原本沉默的謝凜,這時候將暗金色的麵具重新覆上臉頰,語調很快地說道:“走,就是現在。”
鬱雪融點點頭,和鬱晚一起,按照謝凜之前的囑咐,將身形變化為蓬萊靈侍的模樣,跟隨謝凜一起,走出了這座庭院。
九重金闕懸浮於空中,但也被那翻天覆地般的震顫所影響,顯得稍有些混亂。
但畢竟這裡是蓬萊的中心,雖然有些混亂,但不至於真的亂做一團。鬱雪融跟在謝凜身後,低著頭快步前行。
一路上遇到不少次蓬萊之人,但都被謝凜以執令使的身份擋開了。
也幸好沉壁此時還未回來,他們才能這般順利,一直朝著九重金闕外走去,而沒有被發現和阻攔。
等快到九重金闕的雲台上時,鬱雪融看到除了停泊在此的鎏雲舟,如巨鯨一般投下陰影之外,這裡還有許多不少小型靈舟,應該是人數較少時出行所用。
天穹與海麵地震顫還在加劇,鬱雪融甚至感覺到,九重金闕的雲台開始有些傾斜。
“快,上船來。”謝凜一把扶住鬱雪融,將他從略微傾斜的雲台,拉上了早已準備好的那座小型靈舟。
鬱晚也隨之躍上船尾。
鎏雲舟太過顯眼,而這種經常穿行在蓬萊各個島嶼之間的小型靈舟,更加合適他們離開。
鬱雪融不由抬起視線,他看到天穹之上不知何時,原本的日光已經被晦暗的雲層所遮蔽,隻從烏雲的縫隙中泄露出一線,顯得詭異而刺眼。
而天穹之下,原本平靜無波的蓬萊海,此刻也罕見地翻湧起巨浪,猛烈地拍擊在蓬萊諸多島嶼的海岸上。
平日裡碧藍色的海水,在烏雲遮蔽之下,此時泛著一種青灰色,充滿了危險的氣息。
等到鬱雪融他們進入船艙後,謝凜在雲台上解開了靈舟的纜繩。
正準備啟程離開之時,謝凜忽然聽到了一道輕聲嗤笑。
沉壁的身形掠如殘影,驟然瞬移到雲台上,一襲玄金龍紗的衣袍,在烏雲烈風之下,飛揚湧動,如暗色的海潮。
沉壁唇角依舊微微上揚著,聲音卻讓人不寒而栗:“謝凜,你怎麼敢。”
那一瞬間,謝凜身體本能地僵了一下,因為這笑聲這些年來,他聽過無數次。而每一次,當沉壁這樣笑的時候,便是血濺當場。
謝凜眼前閃過一道暗金刃光,直直朝他眉心要害處襲來!
幾乎是在同時,一道劍光如白虹破空,從某處飛掠而上,在暗金鋒刃觸及血肉之前,與其驟然相撞,隻聽一道幾近於刺耳的兵刃交鳴聲過後,爆發出刺目耀光。
衝擊過後,一聲細微輕響,謝凜臉上的麵具應聲斷裂開來,一道血痕在他額間綻開。
若不是剛才那劍光阻攔,就不僅是留下一道血痕了。
半空中,一襲黑衣的身影撕裂空間,從蓬萊海追上來,與沉壁對峙而立。
傅孤塵劍鋒翻轉,寒光凜冽,一步擋在了雲台與即將離開的靈舟之前。
“謝凜,帶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