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了。”鬱雪融接過儲物盒,神識大概一掃,看到裡麵既有北荒特有靈藥與材料,也有應季的花果與食材,還有之前鬱晚說想找的幾本妖族古籍拓本。
“沒事,都是順路的事情。”謝凜說完,帶著兩個小少年,向鬱雪融和傅孤塵道彆。
將三人送彆後,鬱雪融將離厭帶過來的東西,給鬱晚的住處送過去大半。
傅孤塵也陪著他過去,最後用
那些應季的食材做了靈食,和鬱晚一起用了晚餐之後,他們才回到自己的住處。
暮色漸落,房中亮起暖黃的燈火,
晚餐麵對好多美味靈食的鬱雪融,一時沒忍住吃得多了,這會兒L屋裡又非常暖和,於是感覺整個人有些懶洋洋的。
他靠坐在躺椅上,而傅孤塵從身後環住他的腰,手掌覆在他肚腹,一圈一圈輕輕揉著,幫他消解。
鬱雪融感覺很舒服,身體暖暖的,他輕輕呼嚕了幾聲,像小動物一樣。
等到食物中的靈氣消解得差不多,鬱雪融也困了,傅孤塵抱著已經有了困意的他,去洗了個同樣很暖的澡,然後擦乾水汽,兩個然回到床榻上。
雖然已經很困了,但鬱雪融睡過去之前,他還是和往常一樣,朝傅孤塵要了一個睡前的親吻。
傅孤塵抱著他,影子將他整個人都籠罩進來,他們雙唇緊貼在一起,時不時輕輕蹭著臉頰,有點癢,但又很親昵溫暖,舍不得放開。
就這樣親了好一會兒L,鬱雪融才合上眼睛睡著了。
或許是因為白天見過了那兩個小少年,鬱雪融晚上做了個夢。
一個關於傅孤塵的夢。
*
夢裡的鬱雪融,好像回到了傅孤塵年少時,十四五歲的少年,尚且還被困於諸多惡意編織的樊籠之中。
夜色冰涼。
少年獨自坐在破舊的屋頂上,借月光將身上的傷用繃帶一圈圈纏繞起來,傷口的血腥氣,混雜院落中陳舊灰塵的味道,破敗而孤寂。
傅孤塵垂下眼眸,他的眸色很深,帶一點暗紅,卻完全沒有屬於紅色的熾烈,冰冷得像埋藏在積雪裡的玉髓。
他看著左手腕上的禁製。
被禁製壓住的地方,不斷傳來疼痛,好像要嵌進他的血肉,以懲罰他出手傷人的反抗舉動。
痛覺漸漸變成麻木,到最後,隻覺得徹骨的冷。
月光落在傅孤塵身前,手腕上忽然多出了某種觸感,很輕,很軟,帶著綿綿的溫暖,一點點將他冰冷的手腕握住。
淺淺的月色下,鬱雪融就這樣,忽然闖進了他的視線。
鬱雪融握著他的手腕,微光般的火焰從指尖環繞上來,沒有灼燒的痛感,隻是溫暖的撫過皮膚,然後將上麵的禁製碎開。
“我帶你離開這裡,好不好?”
鬱雪融知道這是個夢,但即使是在夢中,他還是想帶傅孤塵走。
禁製碎裂後,細碎的塵光飄起,竟有些像紛飛的螢火。
碎光映在傅孤塵深冷的眼中,他看著眼前忽然出現的人,問道:“我不曾遇見過你,那麼,你為什麼會到我夢中來呢?”
鬱雪融怔了一下,忽然也有些分不清這夢境中的聯係。但他還是握著傅孤塵的手,把臉頰靠近他的掌心,輕聲說:“以後,我們一定會相遇。”
一定。
傅孤塵看著他,看了許久,似乎想要借月色,看清鬱雪融每一處輪廓。
過了好一會兒L,他抬起手,指尖穿過鬱雪融的發間,碰了碰那條紅色的發帶。然後又朝下,觸碰到鬱雪融手指上的寒玉戒。
戒指在無名指上,玉質有些微涼,傅孤塵的指尖停留在寒玉戒上,來回撫過數次,一直到寒玉都沾染上幾分體溫。
少年冷清的眼眸中,忽然帶了點笑,融化在月色裡。
傅孤塵說:“真好。”
……
這個夢醒來的時候,
鬱雪融眼睫顫了幾下,睜開眼時,正靠在傅孤塵胸前,兩個人的手指交疊握著,寒玉戒早已被掌心的溫度變得溫熱。
他輕輕舒了一口氣。
傅孤塵清冷的嗓音從頭頂傳來,輕聲問:“怎麼醒了?”
鬱雪融動了動手指,感覺到戒指蹭過皮膚,他小聲說:“做了個夢,夢到我回到你少年的時候,想帶你離開傅家。”
傅孤塵好像笑了一下,說:“那我跟你走了嗎?”
“還沒來得及,我就醒了。”鬱雪融往傅孤塵懷裡蹭得更近了些。
他低著頭,將夢裡的情形講給他聽,講到最後,聲音有些悶悶的,似乎有些失落,沒能將夢裡的那個少年,從樊籠之中帶走。
“沒關係。”傅孤塵抬起手,緩緩撫過鬱雪融發間,然後捧起他的手,在寒玉戒上緩緩落下一個親吻,低聲道,“這樣,我才會遇見你。”
他唇上溫度帶著些潮濕的涼意,有點癢,鬱雪融微微曲起手指,臉上泛起點紅。
傅孤塵便又笑著,撫上他染上薄紅的臉頰。兩個人挨得極近,視線相互觸及時,眼中儘是對方的身影,和繾眷情意。
窗外的月色也如同夢中那般,懸在夜空中,涼涼的。
卻因為沾染了滿庭桃花顏色,再也不會讓人覺得冰冷,隻有滿眼傾落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