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過蕭潔潔遞來的濕巾，岑笙邊擦手邊打量房間。
一周過去，404號房沒有多少變化。雲房東隻是將牆壁重新裝修了一遍。其他地方，依舊和之前一樣老舊。
檢查完所有房間，確定沒有發黴受潮的痕跡，也沒安裝監控和竊聽裝置。岑笙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下來。
娘娘像還擺在客廳中央，他們都不在，沒人供奉它，供桌前空空蕩蕩。
它是岑笙最先接觸的通明顯聖娘娘，那時他沒有鬼怪夥伴，身上隻有處於瀕死狀態的容哥。
他能依靠的外力，隻有容冶、《溫暖的世界》和這尊神像。
娘娘像幫了他很多忙，岑笙對它印象很好。它是他的待解鎖夥伴，應該也挺喜歡他。
岑笙在挎包裡翻找一陣，將自己提前買好的幾個蘋果掏出來，清洗乾淨放到供桌上。
給神像上完香，他和蕭潔潔兩人一起，虔誠地拜了拜娘娘像。
“娘娘，好久不見，我們回來了。”
————
先前在揚北市用過的娘娘像，岑笙已經還給了季萌。
現在它正和季萌一起，待在林鈞啟的瞭望塔裡。有神像和幾百個鬼軍人盯著，其他鬼怪很難潛入瞭望塔。
岑笙抖了抖挎包，將昏睡的裴月抖出來。蕭潔潔把她領進自己臥室，塞進房間的空衣櫃裡。
之前有個女鬼就住在這，她喜歡住衣櫃，同為厲鬼，裴月多半也住得習慣。
何俊業匆匆洗個澡，就癱在床上打
起呼嚕。蕭潔潔也換上睡衣，和岑笙道了晚安。
房間很快安靜下來，岑笙獨自坐在客廳，邊吃泡麵邊翻看聖父模擬器。
鬼怪類夥伴們都在沉睡，他們吃了很多能量，狀態正在緩慢恢複。
容冶的立繪下方，彈出一個對話框，【夥伴在說夢話（可展開）】
岑笙試著戳了戳容冶。
【夢話：我沒有背叛白玉京，你個下賤的東西，有什麼資格審訊我。】
岑笙：“……啊？”
岑笙：！！！
他手一抖，剛叉起來的泡麵，重新掉回麵碗裡。
【夢話：上麵的命令？哼，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夢話：彆碰他！我們說好了，你不許動他！你敢！】
【夢話：你想死麼！】
【毫無意義的臟話】
【依舊在飆垃圾話】
岑笙等了兩分鐘，對話框裡的文字，終於發生變化。
【夢話：你的地位比我低這麼多，你有什麼資格動我的人。滾出去，雲鈺！】
夥伴停止說夢話，對話框消失。
岑笙一腦袋問號。
怎麼聽起來，容哥好像還在白玉京那邊乾過一段時間？
沒道理啊，他們兩人五年間形影不離，他的觀察推理能力也不弱。容冶要是真的加入過白玉京，他不可能察覺不到。
岑笙凝眉思索。
和容冶一樣，他的記憶好像也出過問題。白玉京的人，也想讓他忘記一些事情。
或許他知道什麼，隻是忘了。
雲鈺？
和張李王這類姓氏比起來，雲不算常見。
雲房東全名雲衡，也是白玉京成員。
白玉京在北方工業老城區，有兩個姓雲的負責人。
其中一個，大概率是雲房東雲衡。另一個，多半是往轉運工廠送貨的雲姐。
雲房東在一所中學做校醫，裴月是那裡的學生，正好也是雲姐抓住的獵物。
兩人之間肯定有聯係，說不準還有血緣關係。
雲鈺，有沒有可能就是雲姐。
這樣也能解釋，為什麼雲房東當初，要用那麼殘忍的手段，將容冶折磨致死。
容冶曾經為難過雲鈺，他在給自己的姐妹出氣。
這些都是岑笙瞎猜的。
容哥和他不一樣，他雖然易怒易暴躁，但是個很守規矩，道德感很高的人。生前從沒殺過人，也從不對犯人動刑。
要是讓他發現白玉京這種犯罪組織，他隻會追著咬，絕不會同流合汙。
暫時理不清頭緒，岑笙將所有夢話整理好，準備等容冶醒了再問他。
————
小道具們不需要休息，岑笙打開道具欄時，幣先生正在格子裡滾動。
它砰的一下撞到小石頭身上，倒在它麵前一動不動。吊死鬼麻繩從格子裡垂下來，像是在圍觀。
岑笙觀察一陣，覺得它們可能在聊天，隻是他聽不到。
小歲歲玩偶趴在小石頭身上睡覺，頭頂冒出一個小氣泡，那是它的夢。
氣泡裡，2頭身的動漫小男孩跑來跑去，一隻Q版小狗正在後麵追著咬。
男孩腿短，很快被狗追上。小狗撲在他身上，使勁咬他的腦袋。
正在熟睡的歲歲玩偶，身體止不住地顫抖，看著可愛又可憐。
岑笙試著戳戳屏幕，氣泡啪的一下碎了。
歲歲翻了身，小聲吧唧嘴。重新升起的氣泡裡，一個小男孩正在偷吃奶油蛋糕。
邊吃飯邊看道具和夥伴，這是岑笙最喜歡的休閒活動。
他很珍惜現在的生活。
吃完飯刷完碗，岑笙將神像拿起來，仔細擦拭上麵的灰塵。
娘娘像抬起雙手，示意胳肢窩也要擦。
他們一周沒回家，岑笙覺得神像或許會無聊。
他翻出一隻藍牙耳機，按在娘娘像腦袋上。打開平板連上藍牙，給它放仙俠劇。
現在還不到九點，北方工業老城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
想起伍龐先前的異常，岑笙一手抱著娘娘像，一手掏出手機登上聊天軟件。
偵探群正聊得火熱，他點進去看了一眼，他們在聊最近頻發的食人案。
幾個關係好的偵探，準備結伴來北方老城，調查食人案背後隱藏的秘密。
大多數偵探都是這樣，他們好奇心很重，越離奇危險，他們越愛往上湊。
容冶也是。
知道岑笙最近很忙，偵探們沒有叫他。
岑笙摸不清雲房東的實力，暫時不打算和他對上。
容哥還沒升級成高級厲鬼，其他夥伴也需要成長。
最重要的是，疑似和雲房東有血緣關係的雲姐，也在老城區活躍。
房東雲衡的事情如果處理不好，雲姐肯定會找上門。
要殺，就兩個一起殺，而且絕不能留下痕跡。
隻要伍龐那邊不出事，岑笙最近就很清閒。他有些事想問問這些老朋友，準備和他們聚一聚。
切到好友列表，岑笙找到伍龐的頭像。
胖哥很顧家，連頭像都是老婆孩子的合影。
岑笙之前提醒過他，這樣不安全。他就在網上找了畫手，畫了個Q版全家福。
伍龐還在線，岑笙單手敲擊著手機屏幕。
笙歌：【抱歉胖哥，前些天我手機掉水裡了，今天剛修好。你給我發的短信，我剛看到。你想提前拿走永生科技的旅遊門票？我方便知道原因麼？】
對麵一直顯示正在輸入，過了許久，岑笙才收到回複。
很胖很溫柔：【呃……你當時跟我說，儘量一周內出發，再拖下去門票會過期。我看著時間也快到了，擔心錯過門票時間。】
很胖很溫柔：【我們約好下周日去的，過了0點就是周日。我的笙啊，你是不是忙懵了。】
岑笙：……
岑笙捂住臉，他這五天確實忙得腳不沾地，把這件事忘得乾乾淨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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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胖很溫柔：【小慧他媽病情好轉，我們打算提前出發，但聯係不上你。王警官讓我不用擔心，偵探就是這樣，忙起來什麼都顧不上。你沒事就好，你要是再失聯，我可就報警了。】
看著伍龐發來的表情包，岑笙心裡一暖。
笙歌：【抱歉，票的事不用著急，來得及。明天我請你們一家吃頓飯，票到時候直接給你。】
上方再次顯示對方正在輸入中，過了兩分多鐘，岑笙才收到伍龐的回複。
很胖很溫柔：【玲玲要上舞蹈班，小慧要陪著，咱倆吃吧。】
似乎是擔心岑笙不理解，他又解釋道：【好多小孩三歲就開始學舞蹈了，我家玲玲也挺喜歡蹦蹦跳跳的。】
岑笙眯起眼睛。
不對，就算孩子白天要學舞蹈，晚上也可以出來吃晚飯，伍龐為什麼拒絕得這麼乾脆？
而且依照胖哥的性格，他既然拿了門票，一定不會再讓岑笙請客。
他提出想和伍龐視頻，伍龐沒同意，說不方便。
恐怕是出事了！
約好吃飯時間，岑笙等了幾分鐘，使用‘電話鬼’身份卡，遠程操控伍龐的手機。
攝像頭打開，拍攝到伍龐那邊的畫麵。
手機隨意放在支架上，距離鏡頭最近的地方，是剛喝完的酒瓶，和一堆肉串木簽。
伍龐正光著膀子和老婆擁吻，小慧穿著真絲吊帶，很短很性感。這是情.趣款，她也沒穿內衣，什麼都看得見。
受拍攝角度影響，岑笙沒看到隱私部位。
可這也足夠尷尬了。
確定伍龐一家沒事，岑笙立刻將照片刪除。
在親熱，怪不得不接他視頻。他還以為伍龐那邊出了什麼事，故意瞞著他。
————
這一覺岑笙睡得很好，連夢都沒做。直到第二天中午，他才睜開眼睛。
何俊業和蕭潔潔還在睡。
他打開手機看了看，伍龐問他能不能將約好的時間提到下午，今天玲玲去奶奶家過夜，他晚上有點事。
想到昨晚看到的照片，岑笙表示理解。
有孩子之後，確實很少有機會做運動。
他打開模擬器，夥伴們大多在休息，隻有容冶醒著的，正邊盤歲歲邊發呆。
岑笙沉默一瞬，“哥，我想問你件事。”
容冶還在生悶氣，淡淡地哼了一聲。
岑笙麵色凝重，“你之前，是不是白玉京的人。”
容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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