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笙試探地問:“血字為什麼會出現在這?”
“血字通常是住戶寫上去的,和轉運有關的提示,就是白巧寫在樓道裡的。知道轉運在黑暗中看不清東西,她還破壞了聲控燈。”
“至於這回的血字,為什麼會出現在404號房門附近,我也不清楚。可能是提前知道規則的住戶,和你們有仇,故意寫在這惡心你們。”
岑笙和
容冶長相精致俊美,像是精心雕刻的藝術品。單是看著,就讓人心情舒暢。
女律師盯著他們看了一陣,臉色好看許多。
“每個月圓之夜,都會有一個住戶,收到新的怪談提醒。他們要負責,將新的規則寫在樓道裡。至於具體寫在哪,住戶可以自己選擇。”
岑笙衝女律師感激地笑了笑。
他五官柔和,笑起來溫柔多情,女人看的臉頰泛起薄紅。
“有什麼規律麼?能不能提前知道,下一個預知到規則的人是誰?”
“完全隨機,也可能有規律,隻是我不知道。”
女律師避開岑笙的視線,紅著臉輕咳一聲。
“目前隻有轉運,會長期停留在4號樓。其他規則指代的怪物,隻會停留一兩天,最多不超過一周。而且轉運會儘量避免,和怪物同時出現。”
“你們這周,要是有哪天回來晚了,記得小心新的怪物。”
岑笙幫過女人一次,她對他還算友善。
女律師一秒都不願多留,拍下血字,立刻跑下了樓。
即使站在4樓,也能聽見她重重的關門聲。
等女人離開,岑笙壓低聲音,湊到容冶耳邊。
“哥,情況不太對。殷荷小區沒有業主群,住戶之間無法交流。如果對方真的和我有仇,他絕不可能將血字,寫在我能看到的地方。”
容冶盯著血字若有所思,片刻後,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
“看來不止有仇,仇還不小。”
他的想法,和岑笙一樣。
好意提醒,可以將血字寫在4層的牆壁上,樓道的地麵,或是對門403號房的防盜門上。
顯眼的地方很多,專門寫在404號房門邊,肯定另有目的。
岑笙和容冶對視一眼,在對方眼中,看見了同樣的猜測。
這血字,恐怕有標記功能。
雲衡住在1號樓,不是4號樓的住戶。
如果女律師提供的信息可靠,那血字的事,就和雲房東沒什麼關係。
在這棟樓中,有人記恨上他們。想利用規則中的怪物,殺死404號房中的人。
這個把戲,實在太過拙劣。
岑笙生不起氣,容冶也懶得放在心上。
花了點時間,將樓道裡的血字清理乾淨。
岑笙抱著娘娘像,進入403號房。
————
龍女神像對鬼怪十分敏感,岑笙想靠它,尋找沉睡的厲鬼白巧。
容冶拿著岑笙的手機,聯係王警官。試圖從警方那邊,得到白家慘案的更多細節。
王警官回複很快,【那是五年前的案子了,沒什麼懸念,就是連環殺人案。】
容冶模仿著岑笙的口吻,快速敲擊屏幕。
【王哥,當年和白正仁一起工作的夜班保安,說人是白巧殺的。】
王警官:【死者體內,確實有藥物殘留。但當時的警
方,對比過傷口。白巧常年遭受家暴,經常吃不飽飯。她力氣很小,傷口不會那麼深。】
【那凶手是誰?】
【我們也不清楚。】
【王哥,鎮上的人,為什麼都說白巧是凶手?】
王警官沉默許久。
【阿笙啊,你還是不要再追查下去了。負責調查這起案件的警察,有兩名意外身亡。白巧的同班同學,隻剩是幾個孩子還活著,現在全都離開了老城。】
這條消息,超出容冶的預料。
【白家慘案發生的半個月後,白巧在家中自殺。緊接著,鎮中心小學五年一班的33名學生,陸續離奇死亡。】
【有的被車撞死,有的家裡著火,有的莫名跳樓自殺。33名學生,死的隻剩3名。家長帶著孩子離開了北方老城,不然他們多半也……】
【在孩子出事的同時,還死了兩名警察。那起案件主要由他們兩人負責,隊長放假回家,等火車時臥軌自殺。另一名,陪著孩子學遊泳,生生溺死在了兒童泳池裡。】
容冶愣了愣,【兒童泳池?】
【對,深度不到一米。淹死的那名警察,水性很好。一群小孩和家長就在他旁邊,教練也在附近,但沒有一個人,發現他溺水了。】
沒有暗流,沒有淤泥。水深固定,周圍還有一堆人。
一個通水性,經驗豐富的老警察,怎麼可能死在兒童泳池裡?
王警官和岑笙關係很好,很多內部消息,都願意偷偷告訴他。
警方擔心引起恐慌,第一時間壓下消息。
網上找不到任何相關信息,隻有少部分警察,知道這件事。
他們雖然是無神論者,可這事實在太蹊蹺。
再加上白巧是上吊自殺的,所以所有知情者,都覺得這是白巧變成鬼,回來報仇了。
王警官也不例外。
————
岑笙抱著娘娘像走了一圈,沒找到沉睡的厲鬼白巧。倒是在客廳的一角,發現一個奇怪的小單間。
客廳靠近窗台的地方,有一個鐵皮圈出的小空間。兩麵貼著牆壁,一麵是推拉門。
飲水機和晾衣架,將鐵皮小棚嚴嚴實實遮住。即使坐在客廳沙發上,也看不見這個小鐵皮屋。
如果不是岑笙找得仔細,特意拉開了晾在屋裡的衣服,他恐怕會錯過這個奇怪的東西。
鐵皮小棚上方,擺放著很多雜物。將本就低矮的頂部,壓得微微下陷。
頂部變形,推拉門隻能拽開一個小小的縫隙,勉強夠岑笙伸進一條手臂。
鐵皮小屋沒有窗戶,裡麵一片漆黑。岑笙用手電筒照了一陣,還是沒敢貿然伸手。
他放下娘娘像,將雜物一個個拿下來。花了十幾分鐘的時間,才用蠻力拽開了拉門。
裡麵空間很小,進門就是床,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
一張生鏽的折疊床,是小鐵皮屋裡的全部家具。
老舊的床單上
,滿是血汙。
岑笙隻看一眼,便猜出了小屋的主人。
從白正仁的態度,能看出白巧在白家,活得多麼艱難。
可親眼看見這狹小封閉,如同罐頭一般的鐵皮房後,岑笙還是覺得呼吸困難。
和流浪孩的遭遇不同,資料上明確寫了,白巧是白正仁的親生女兒。
403號房兩室一廳,她的姐姐和弟弟住在次臥,有上下床,和兩個帶隔板的書桌。
父母住在采光極好的主臥,房間裡還養著君子蘭和小金魚。
岑笙想象不到,白巧蜷縮在鐵皮罐頭裡時,心裡該有多難過。
北方老城男性平均身高177,岑笙隻有176,個子算不上高。
即便如此,他想進鐵皮小屋,也十分勉強。
雙手剛撐住折疊床,床鋪就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
岑笙調整好重心,舉著手機四處查看。
靠近床鋪的鐵皮上,有蠟筆書寫的小字。
【要努力讀書,要考大學,要出人頭地。這樣爸爸媽媽,也會喜歡我。】
【秋天的落葉真美,春天的花真香。我還沒嘗過漢堡,沒穿過裙子,沒吃過巧克力,沒到喝酒的年紀。所以白巧,你一定一定要堅強的活下去。】
白巧沒有日記本,她用蠟筆,在鐵皮上寫下自己的日記。字體工整秀氣,語言邏輯清晰。
女孩用文字無聲呐喊,即便身處深淵,她也沒有放棄希望。
岑笙已經知道了她的結局,看著密密麻麻的日記,隻覺得眼眶發酸。
【雖然下雨天很冷,但雨滴聲很好聽。雖然爸爸媽媽會打我,但他們將我帶到了人間。我有專屬的小屋子,雖然它是鐵皮做的,但也是我的家。】
【班長講了一個笑話,我記住了,回家講給爸媽聽,他們笑得很開心。原來被媽媽誇獎,是這種感覺。我以後要做個相聲演員,或者喜劇演員。】
【原來愛情是這樣的,她們帶了遊戲機,我偷偷看她們玩。遊戲裡的男生真溫柔真好看,等我長大,也要和遊戲裡的人談戀愛。】
【為什麼我流血了?尿尿的地方一直在流血,肚子還很疼。爸爸為什麼罵我?因為九歲的女孩,不該流血麼?】
岑笙看得正入迷,襯衫忽然被人掀開,一隻冰冷的手掐住他的腰窩,曖昧地揉搓兩下。
岑笙猛地打了個激靈,“容哥!”
容冶和王警官聊完了。
他單手撐著門邊,用力攬住岑笙的腰身。語氣嚴肅正經,仿佛剛剛調戲岑笙的人不是他。
“小心,床要塌了。”
岑笙剛想推他,身下的折疊床就發出一陣刺耳的聲響。
容冶輕笑一聲,“我都說了,你還不信。問完了,手機給你。你的王哥哥很信任你,知道的全都說了。”
“哥……王哥是直男,有老婆。”
“我知道,我又沒吃他的醋。他和我差不多大,都結婚了。我們什麼時候
結婚?我真想看你穿西裝的樣子。”
容冶隨口嘟囔兩句,將手機還給岑笙。
“不過你王哥的狀態,有點奇怪,我不確定是不是我想得太多。我記得你有一個技能,可以監視目標手機,多盯著點他。”
岑笙還沒細看王警官哪裡不正常,就看見兩人最後的聊天記錄。
“白巧自殺變成厲鬼,向鎮中心五年一班的學生,和負責白家慘案的兩名警察索命?”
“不該是這樣的,白巧明明是個很……”
‘善良堅強’還沒說出口,攬住岑笙腰身的手臂忽然消失,他一頭栽倒,重重砸下去。
容冶絕不會突然放開他,肯定出事了!
岑笙下意識去摸《溫暖的世界》,卻摸了個空。
被他破壞的拉門,不知何時關上了,眼前一片漆黑。
岑笙找不到手機,也摸不到精裝書。
情況不對,他變小了!
岑笙正要打開模擬器,查看任務進度,順便拿出小石頭防身。
下一秒,拉門被人狠狠踹了一腳。巨大的聲響,吵得岑笙眉頭微蹙。
外麵響起一個女人尖銳的聲音。
“這都幾點了,怎麼還不做早飯!你弟弟上學遲到了,你負責麼!”
容哥都攬著他的腰了,居然還能在眼皮底下消失!
岑笙心情很差,火氣蹭蹭往上竄。
他攥緊小石頭,正準備出門打一架。
餘光一掃,忽的發現女人說話時,他居然能看見字幕!
女人還在踹鐵皮門。
與此同時,岑笙視線右側,冒出一行行文字。
【你昨晚失眠,淩晨三點才睡著。今早起得太晚,錯過了姐姐和弟弟的早飯時間。你的父母現在很生氣,為了彌補過錯,你決定:】
【A:瘋狂道歉,並用最短的時間,做出一份三明治,給弟弟吃(耗時5分鐘,體力-1)】
【B;用賣紙殼偷偷攢的錢,給弟弟買一個肉包子做早飯(金錢-2.5,心情-8)】
【C:一群不要臉的東西,自己沒長手麼?我要乾死你們!】
【D:嗚嗚嗚!這日子沒法過了,我要割腕自殺!(體力-10,心情-10,消耗削筆刀x1)】
【剩餘選擇時間,10、9、8……】
岑笙:???!
緋色世家向你推薦他的其他作品:
:,
:,
希望你也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