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開始無差彆,攻擊所有進入403號房的活人。
曾經善良單純的孩子,終究還是變成了真正的厲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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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後和生前一樣難熬。
白巧忍受不了這樣壓抑痛苦的生活,經常在403號房中崩潰嘶吼。
時間一長,她就麻木了。
每天渾渾噩噩,蹲在防盜門後,等待新的食物送上門。
某天夜裡,寂靜的殷荷小區,忽然變得格外熱鬨。
對麵的404號房鬼哭狼嚎,一個男人扯著嗓子,嘰嘰哇哇說個沒完。
他聲音溫柔堅定,說出的話,也很讓人感動。
但白巧隻覺得吵鬨。
男人好像是個偵探,是雲房東騙進404號房的新租戶。
為了保護房間裡的人,偵探居然算計到了轉運的頭上。
那可是4號樓中,最強大的厲鬼。
之前住在五樓的四隻高級厲鬼,想聯手乾掉轉運。被轉運一口一個,全當了夜宵。
掛在牆上的白巧,還沒聽夠熱鬨,403號房的大門忽的自動打開。
偵探闖進她家,被轉運嚇得臉色蒼白,還強壯鎮定,跟她打招呼。
如果哥哥還活著,大概就和男人一樣大。
偵探五官精致柔和,很適合做成她的家人。
隻是偵探身上,還有一隻弱小的鬼。
即使重傷瀕死,依舊護在男人身前,張牙舞爪地嚇唬她。
從來沒有人,這麼維護過白巧。
連劉老師,都放棄了她。
嫉妒像野草,在白巧心中瘋長。
她很想把男人弄死,可惜男人陰險狡猾,一直在用轉運威脅她。
他一遍遍重複著,他們是好鄰居,他要和她做朋友,會給她買很多好吃的。
還將身上的一塊肉,送給了白巧。
他單方麵和她交了朋友。
最後甚至帶著一身的傷,睡在她的家裡。
隻有那個虛弱到極點,隨時會消散的男鬼,在身邊守著他。
或許是心底,還抱有一絲不切實際的幻想
,白巧放過了那名偵探。
4號樓再次恢複平靜,白巧蜷縮在屍體上,開始期盼男人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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偵探爽約了,整整一周的時間,他都沒有出現。
就在白巧決定報複他時,她收到一箱子的碎屍。
新鮮乾淨,明顯剛死不久。
送屍體的陌生人,說岑偵探出去旅遊了,這是他給她送的特產。
箱子裡,還有一封手寫的信。偵探承諾,會帶她去看電影。
這是白巧的人生中,收到的第一封信,第一份禮物。
每次從噩夢中醒來,白巧都會看一看那封信。
就好像,她真的不再孤單了。
白巧不知道,偵探具體哪天,會邀請她去看電影。
她擔心自己睡著,偵探找不到她。更擔心他也會和其他租戶一樣,進入她的夢境。
所以她耗費很多力量,努力保持清醒,每天隻睡兩三個小時。
日子一天天過去,偵探爽約了。
白巧再也堅持不住,躲進生前生活的鐵皮屋子裡,沉沉地睡了過去。
和之前所有的噩夢一樣。
她回到了八歲那年,被父母家暴,被同學老師欺淩,一遍一遍重複生前的痛苦。
隻是這回的夢,有點不同。
原本她會因為起得太晚,被爸爸媽媽毆打。就算她決定給弟弟做三明治,媽媽也會打她。
但這次,她搶在媽媽打她前,跑進了廚房。還用幾句簡單的話,氣哭了弟弟。
爸爸媽媽光顧著哄弟弟,沒抽出時間打她。
上學路上,她居然在路口,強行攔住一輛車。讓一個陌生的姐姐,順路送她去學校。
噩夢不再重複,似乎在向好的方向發展。
可到了學校,一切又變回了原樣。
被老師帶頭欺負,被同學嘲笑,被叫了家長。
接下來,白正仁會把她帶回家。
爸媽一直打她罵她,讓她在家裡跪著,給死去的哥哥道歉。
到了晚上,她肚子開始痛,下麵又開始流血。
爸爸說她這麼早熟,就是蕩.婦。媽媽說,她這種賤人,當初為什麼要推開哥哥。
弟弟拿塑料鏟子打她,姐姐坐在一旁沉默地看她。
在刀子一樣的目光中,她擦乾地上所有的血。
再用厚厚的衛生紙墊著,努力讓漏到褲子上的血,稍微少一點。
十點多時,劉老師會打電話關心她,暗示她父母,不要再家暴孩子。
爸爸客客氣氣地掛斷電話,開始罵她勾引男老師。
第二天學校體檢,她會因為性早熟,被單獨送到醫院做檢查。
等她再回到學校時,看兒科傳成看婦科,性早熟變為‘早早發生性關係’
其實生前,白巧的生活,還沒有壓抑到這種程度。
父母不會每天都打她,同學和老師也不會天天
欺負她。
夢將她經曆的所有痛苦,都凝聚了這一天的時間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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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夢比現實,更加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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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巧麻木地看著夢中的自己,一步步走向更深的絕望。
就在她靜靜等待,父親將她接走時,意外出現了。
白巧忽然爬上窗戶,毫不猶豫地跳了下去。
抓著從劉老師那裡順來的鋼筆,用力刺入脖頸。
雖然白巧想自殺,可現在明明還沒到自殺的時間。
夢裡的學生,突然開始拚命阻止她自殺。
傷口迅速愈合,她發了瘋地刺戳脖頸,一切都失控了。
疼痛在全身蔓延,白巧疼得渾身抽搐。
她意識時而清醒,時而模糊,不明白自己到底怎麼了。
就在疼到幾乎崩潰時,她聽見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是岑偵探在跟她說話。
“對不起,我沒有保護好你。”
“不要道歉,你什麼都沒做錯……”
“彆怕……我一直陪著你……”
男聲斷斷續續,聽得很不清晰。卻是白巧在噩夢中,唯一能抓住的希望。
“彆怕白巧,我在你身邊。”
“我發誓,一定會帶你逃離噩夢。”
“醒過來!白巧,醒醒!!!”
脖頸再也承受不住巨大的拉力,隨著幾聲脆響,白巧的脖子扭曲成一個詭異的弧度。
藍白相間的校服,徹底被鮮血染紅。
在女孩死亡的瞬間,沉浸在噩夢中的厲鬼,猛然睜開了眼睛。
“好疼,好疼啊!!”
“我死了,你們還不放過我!去死!全都去死!!!”
————
容冶打定主意,要用這種另類的方式‘吊’死白巧。
經過一係列周密的計算,他在麻繩上做了手腳。
既能將白巧勒死,變成吊死鬼。
又不拽掉她的腦袋,保證她不會成為無頭鬼。
掛在女孩身上的學生頭顱,已經被甩掉。
女孩四肢扭曲,瘦小的身體染滿鮮血,孤零零地躺在操場中央。
容冶掐準時間停下車。
看見這一幕,他煩躁地嘖了一聲。
他想查看白巧的情況,剛走兩步,身體忽然失去控製。明明沒有做選擇,劉老師卻自己動了起來。
怔怔地望著劉老師的背影,容冶猛地抬起雙手。
短粗的胖手,重新變得骨節分明。蒼白的皮膚上,滿是密密麻麻的縫合線。
容冶試著抬起手,手背上的血線,隨著他的操控,飛射到半空。
這是他自己的身體!
重新恢複力量,容冶還沒來得及欣喜,一道淒慘尖厲的怒吼,猛然在操場上炸響。
“啊啊啊啊————”
“你們都去死!去死!!!”
天空瞬間昏暗,猩紅的血水在草地上迅速蔓延,空氣中彌漫起濃鬱的血腥味。
整個鎮中心小學,都在輕微震顫。
一個個失去頭顱的小孩,從窗口翻出。如同蜘蛛一般,順著教學樓的牆壁,飛快爬向操場。
“疼……好疼,好疼!!!”
“去死!去死去死!”
倒在地上的白巧,直挺挺地站起身。
她睜開猩紅的雙眼,不斷發出刺耳的嘶吼。
女鬼的眼睛裡,全都是恨意,沒有一絲感情。
她失控了。
一個長發男人,倒在女鬼腳邊。一動不動,生死不明。
大腦一片空白,血霧瞬間籠罩全身。容冶不顧一切,衝向昏迷的男人。
“岑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