綁定聖父模擬器後,岑笙遇到過很多厲鬼。
其中的轉運、流浪孩和倒退行走的人,還是實力強橫的鬼王。
可從沒有哪隻鬼,會給他這麼強烈的壓迫感。
隨著黑白無常升起殺心,一股陰寒氣息直直壓向岑笙。仿佛一隻無形的大手,捂住了他的口鼻。
他呼吸困難,眼前陣陣發黑。胸口劇烈起伏,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上回抓捕雲鈺時,黑白無常在伍龐家裡,折騰幾個小時,也沒有殺光裡麵的幾十隻厲鬼。
這兩個剛剛上岸的陰神,很明顯還沒有接受過培訓。沒有多少抓鬼的經驗,綜合實力還不如轉運。
黑發越纏越緊,脖頸處傳來的刺痛,刺激著岑笙的神經。
麵對轉運時,他的反應都不會這麼大。
可能是陰神,對普通人自帶壓製效果。
或者剛剛對視的瞬間,黑無常用了某種精神類技能。
主人被人偷襲,遇到生命威脅。還沒收進道具欄的小石頭,嗖的一下撞向黑無常的鼻梁。
白無常手腕微動,纏繞在哭喪棒上的白紙齊齊飛出,擋在哥哥麵前。
沒撞斷敵人的鼻梁,小石頭變得焦躁不安,使勁撞擊哭喪棒。
發卡發出尖銳刺耳的歌聲,一遍遍衝擊著岑笙的大腦。
放在腿上的零食盒子,開始往外吐巧克力棒。
正在看鴨片的兩隻小黃鴨,嘎嘎地叫個不停。
道具的聲音,隻有岑笙能聽見。
歌聲和鴨叫摻雜在一起,聽著讓人心煩意亂。此時,卻起到了特彆的效果。
岑笙猛地掙脫開精神壓製,手中《溫暖的世界》,直直拍向黑無常的額頭。
“這些是什麼玩意?都是你養的小鬼?”
被巧克力棒擊中,黑無常盯著零食盒子陷入沉思。
發現岑笙手中拿著的,隻是一本普普通通的書。
白無常猶豫一瞬,沒有阻攔。
下一秒,精裝書重重砸在黑發男人臉上。
黑無常動作一僵,麵部滋滋作響,頭頂冒出陣陣白煙。
纏住岑笙脖頸的發絲,如潮水一般退去。男人猛地彎下腰,捂住臉慘叫出聲。
岑笙有些茫然。
《溫暖的世界》什麼時候這麼厲害了?
打其他厲鬼時,他們反應可沒有這麼大。
白無常蹲在哥哥身邊,歪頭檢查他的傷口。
兩個無常性子太急躁,上來就封住他的嘴,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
岑笙撕開白紙,搶回小石頭。準備跑進和尚堆裡,再和他們心平氣和地談判。
他正要帶著道具們離開,耳邊就傳來白無常,毫無起伏的冰冷聲音。
“哥哥,不嚴重,隻是破了一點皮。你身上冒的陰氣太多,傷口已經愈合了。”
“這是安慰人的話麼!我怕疼,你又不是不知道!”
“哥哥,我有創可貼。”
“滾!手指頭被鬼撓一下,我都能疼半天。這個王八蛋,他居然用法器打我!”
黑無常抬起頭,一雙猩紅的眼睛,直直望向岑笙。
岑笙快步退到安全距離,他將道具和精裝書一起塞進挎包,舉手示意自己沒有惡意。
“兩位陰神,我承認我養鬼,但我從沒用養的鬼,做過任何壞事。你們也知道這裡的菩薩很靈,如果我心裡有鬼,怎麼敢進應南寺!”
男人考了一百年,好不容易當上無常。還沒來得及享受,地府就不見了。
‘陰神’準確戳中黑無常的心。
“你不用恭維我,我不吃這套。”
男人揚揚下巴,得意地哼了一聲。
“我管你養的,是好鬼還是惡鬼。地府不允許民間私養厲鬼,我們也是按規矩辦事。你把身上的厲鬼,全都交出來,我可以不追究你的責任。”
“二位準備怎麼處理厲鬼?”
“當然是直接殺了,不然留著他們乾嘛?”
岑笙沉默一瞬,轉身就跑。
臨走前,還讓小石頭黏著《溫暖的世界》,又砸了黑無常幾下。
“我都說了,壞事不是我乾的!是白玉京不斷殘殺民眾,想在北方老城養鬼。這座城市沒有血流成河,我們也出了不少力!”
“規矩是死的,鬼是活的。真正害人的你們不殺,反倒來抓我們。就算是陰神,也不能這麼蠻不講理!”
和大部分偵探一樣,岑笙語速也很快。他沒給黑白無常反駁的機會,邊解釋邊往武僧身邊衝。
身後傳來白無常慢吞吞的聲音,“哥哥,白玉京是什麼?”
“不知道,怎麼總有人提?”
“哥哥,還打麼?”
“打啊!放他在北方老城自由活動,和放任瘋子拿著槍在街上亂走,有什麼區彆!”
黑無常確實很怕疼,明明沒受傷,卻疼到渾身發軟。需要弟弟扶著,才能站起來。
厲鬼的特征習慣,都和生前經曆有關。
也不知道這個無常,死前遭遇過什麼,痛覺居然這麼敏感。
男人麵色陰沉,一把扯下腰間的勾魂鎖。白無常見狀,也揮舞起了哭喪棒。
“我不管你是不是好人,養鬼到底為了什麼。你今天一定要把鬼,給我交出來!”
“你要提升厲鬼的實力,就要給他們喂食活人和厲鬼。你作為活死人,想保持清醒,也要喝血。你就是個定時.炸彈,讓我怎麼相信你!”
道理是這個道理,但岑笙養的鬼,精神狀態都很穩定。
唯一一個不穩定的,還是他的丈夫。親幾口,就能安撫下來。
這回他一百連抽,攢了足夠多的小血瓶。未來兩年內,都不用為血的事情發愁。
黑無常性子急躁,卻願意和他好好解釋。
白無常圍著哥哥轉,沒有命令,不會主動攻擊他。
這
兩個陰神講得通道理,但不是現在。
黑無常正在氣頭上,說什麼都沒用。
————
黑發和白紙,緊追在岑笙身後。
這裡是應南寺的地盤,岑笙不想和他們起衝突。
跑出兩名無常,用陰氣布置出的小空間。外界嘈雜的聲音,再次變得清晰。
附近巡邏的幾名武僧,快步迎了上來。
他們實力不夠,看不出岑笙是個活死人,隻當他是個普通遊客。
岑笙抓住武僧的胳膊,指向不遠處的大樹。
“那兩人有職業歧視,我因為工作,經常要和死人待在一起。他們對我的職業,有刻板印象,上來就打我。”
戴著眼鏡的年輕男人,五官精致柔和,氣質溫潤。
此時他眼尾泛紅,聲音裡帶著哭腔,脖頸上還有一道深深的勒痕。
樹下的兩個男人,身材消瘦,麵容陰鬱。一個手裡拎著鐵鏈,另一個拿著棍子。
武僧們看看岑笙,又看看黑白無常,立刻舉起棍棒護住岑笙。
搶在被人發現前,白無常收回白紙。黑無常甩到一半的勾魂鎖,啪的一聲砸在地上。
岑笙抓著武僧強壯的手臂,偷偷舉起手機,對準兩人。
盯著屏幕看了半晌,黑無常主動移開視線。
“行,外麵見。你要是敢騙我,我連你一起弄死。”
男人轉身離開,白無常立刻跟了上去。
他就像個木偶,隻會按照哥哥的要求行動。
危機解除,岑笙鬆了口氣。
為首的武僧,低頭看了看他脖頸處的傷口。讓一名師弟帶著他,去附近的房間裡擦藥。
那兩個怪模怪樣的人,手裡拿著利器。武僧擔心他們傷到其他遊客,剛安置好岑笙,就帶著隊伍去追。
但他們好像原地蒸發一般,短短兩分鐘,就不見了影子。
————
負責照顧岑笙的小和尚,也聽見了黑白無常臨走前說的話。他以為兩人要報複岑笙,很熱情地留他在應南寺留宿。
“施主,今晚要是不敢回家,可以暫住寺裡。整個北方老城,沒有比這更……”
安全兩個字,沒能說出口。小和尚低垂下頭,眼圈泛起薄紅。
岑笙和玄禮和尚,相處時間不長。隻知道是個善良溫和,實力強大的僧人。
認識的人突然遇害,岑笙心情格外複雜。
小和尚吸吸鼻子,“岑施主,你需不需要報警?如果你是本地人,我們可以出一兩人送你回家。”
岑笙知道應南寺的和尚心善,卻沒想到他們會負責到這種程度。
確定人手充足,他借了兩個武僧,留著應付黑白無常。
在小和尚轉身拿藥酒時,將小石頭和黃鴨爸爸黏在一起,藏在一旁的枕頭下麵。
岑笙天黑前,必須回到殷荷小區,隻能外派道具,獲得應南寺的信息。
擔心它們
搞不明白,他把好運硬幣貼在小石頭上,讓它們聽幣軍師的話。
小和尚是武僧,平時練武經常磕碰,上藥手法很嫻熟。
帶著薄繭的指腹,輕輕揉搓著岑笙的脖頸。動作明明很平常,和尚的臉頰和雙眼,卻越來越紅。
岑笙下意識往後躲了躲,“小師父?”
小和尚的呼吸,莫名變得粗重。他擦擦額頭的汗水,茫然地抬起頭。
“施主???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你很熱?”
小和尚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岑施主雖然是男人,長得卻和電視裡的人一樣美,我看著不好意思。實不相瞞,我年紀小,定力不足。一看見漂亮的施主,就容易臉紅。”
“也可能是空調開的太低,最近吃的米不夠細。最近燈油有點怪,弄的人頭暈。”
岑笙狐疑地蹙起眉。
怎麼開始胡言亂語了?
他抬手摸摸小和尚的額頭,不燙。但他的種種表現,卻像是高燒患者。
小和尚似乎很不舒服,連喝三四杯水,卻依舊覺得口渴。
每給岑笙擦幾下藥,就躁動不安地磨磨牙。
岑笙想讓他住手,他還不肯。
遊客們已經疏散完畢,僧人們都在彆的地方忙碌,借來的兩名武僧,還在回來的路上。
原本熱熱鬨鬨的應南寺,不知何時陷入死寂。
上藥的房間,是一間造型典雅的小木屋。關上門窗,就是封閉空間。
麵積不大,隻能容納幾個人。
小和尚拚命吞咽口水,按在岑笙脖頸上的手,也不斷用力。
岑笙已經不再害怕鬼,就算黑白無常貼臉殺,他都毫無波瀾。
可小和尚邊喘邊直勾勾地盯著他,這畫麵實在太過詭異驚悚。
岑笙試著和對方溝通,小和尚說話語無倫次。
他伸手掏出《溫暖的世界》,想幫對方物理降溫。
下一秒,小和尚猛地將岑笙撲倒。肌肉紮實的手臂,按住岑笙白皙的手腕。
他粗暴急切地扯開他的衣領,朝著他脖頸狠狠咬了下去。
岑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