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話音未落,大衣櫃裡忽然伸出一雙慘白的手臂。抱住岑笙的腰身,猛地將他拽進衣櫃。
跟在後麵的孟享,下意識轉頭,“學妹,你這嘴可真靈。”
富二代身子進去了,一隻手還留在外麵,死死地扒著櫃門邊緣。他似乎終於意識到,這裡不是他能為所欲為的地方。再次開口時,已經嚇出了哭腔。
“鬼啊!警察快救我,求求你,救我!!!”
“孟享!劉欣!快抓住那男的,我家有錢。你們幫我抓住人,我給你們一人包十萬的紅包!”
臥槽,十萬!
孟享腦子還沒反應過來,雙手就抱住了中年男人。
抓緊‘紅包’,他才回過味。
黎少爺可真記仇,命都要沒了,還不忘記報仇。
容冶原本很焦急,發現抱住老婆的,隻是一個普通的低級厲鬼,他動作又慢了下來。
短短幾秒鐘的工夫,岑笙就反殺了對方。
此時,一個穿著嫁衣,頭蓋紅布的厲鬼,正縮在櫃子裡瑟瑟發抖。岑笙一手抓著櫃門掙紮哭喊,一手拿著《溫暖的世界》,抵住厲鬼的額頭。
可能是怕暴露身份,讓白玉京知道自己來過這。他在精裝書上包了個書皮,現在那本書叫《機車入門指南》
男人壓低聲音,嘴角帶著充滿惡意的笑。
“你算什麼東西,也敢跟我鬥。知道我爸是誰麼?看見沒?大師開過光的書!鬼又怎麼樣,鬼鬥得過錢?”
《溫暖的世界》能把鬼王轉運,砸得慘叫出聲。低級厲鬼感受到上麵散發的力量,使勁往後縮。
“彆等了,沒人能幫你。現在所有人都覺得,我才是受害者。一會他們趕過來,你就慘了。”
“身材倒是不錯,把蓋頭掀開,讓老子看看女鬼長什麼樣!”
容冶:……
第一次發現,老婆那張漂亮溫柔的臉,還能如此麵目可憎。
平時的視頻和真是沒白看,惡毒炮灰這一套,讓小笙研究明白了。
價值十萬的中年男人,被小白和孟享抓住。
容冶上前一步,暴露在兩人視線之下。厲鬼信了岑笙的話,以為警察也是來抓它的。它放棄掙紮,顫顫巍巍掀開了紅蓋頭。
看清那張臉的瞬間,岑笙和容冶齊齊愣住。
那是……
是一隻雞頭?
蓋頭下,藏著一張極為扭曲的臉。整體來看,這還是一張人臉。但它雙眼間距很寬,兩隻眼睛長在了太陽穴上。
沒有鼻梁,鼻子隻剩兩個緊挨著的鼻孔。嘴巴異常凸起,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像是雞嘴。
它五官像人,分布和結構像雞。
岑笙從未見過長相如此奇怪的人,兩人距離太近,被那隻長在太陽穴上的眼睛盯著,他莫名有些害怕。
發現富二代在愣神,厲鬼身體忽然後仰,半邊身體瞬間融入衣櫃。
“想跑!”
容冶擠進衣櫃,一把握住雞嘴,將它硬生生拽了出來。
感受到容冶身上,散發出的強大氣息。嫁衣女縮著脖子,沒敢掙紮。
“砰!砰砰!”
“啪!”
岑笙正要幫著容冶,將鬼拽出來,屋外突然響起一陣鞭炮聲。
“吉時已到————”
“鬼王迎親,生人避讓!”
“鬼王娶親!活人避讓!!!”
變故來得太突然,幾人都沒反應過來。
原本還在拚命掙紮的中年男人,絕望地閉上眼睛,“來了來了,迎親隊伍來了。”
嫁衣女像是受到刺激,使勁往衣櫃裡縮,手上還死死抱住岑笙的腰。
“快跟我進來,快跟我生孩子!”
容冶臉色一沉,凶狠地瞪著它。反手關上櫃門,徹底絕了厲鬼的後路。
“小……黎蕭,這是怎麼回事!”
岑笙同情地望著女人,“我踏馬哪知道!”
發現小白和孟享,都在盯著他看。岑笙立刻將手中的書,藏到身後。
“有個大師說我今年運氣不好,我爸特意給我弄了個好東西,讓我保平安。我警告你們,不許惦記。不然出了村,我讓你們好看!”
孟享翻了個白眼。
經過剛才的事,他還懷疑黎少爺在扮豬吃老虎。
原來是用錢堆出來的,他真是高看他了。
————
雖然有個尖細的男聲,一直在喊生人勿進。但幾人又不在街上,外麵鬨翻天,和他們也沒關係。
孟享不想惹事,招呼著眾人蹲下。等迎親隊伍過去,他們再去查看情況。
學妹很配合,舉著攝像機蹲在牆邊。一雙大眼睛裡滿是水霧,都快嚇哭了。
警察一手控製住嫁衣女人,一手抓著富二代。想製住他們,還要花一些時間。
受角度影響,孟享之前沒看見嫁衣女人的臉。隻能看見她窈窕的背影,和一頭濃鬱柔順的黑發。
女人被按著轉過身,看清她正臉的瞬間,孟享險些尖叫出聲。幸好被他抓住的‘十萬塊’,及時堵住了他的嘴。
“噓!噓!不能讓鬼王知道,阿春藏在這。”
容冶趁機上前,“阿春?那個畸形人的小名?”
男人語氣激動,“她不是畸形人!她是我的女兒。她長得很漂亮,初中高中都是校花。是被這座村子,害成這樣的!”
“你們不是這村裡的原住民?”
“不,我們和你們一樣,也是外麵來的。一家四口自駕遊的路上,誤入了村子。兒子跟老婆已經被村子害死,如今隻剩下我倆還活著。我決不允許鬼王,禍害我的女兒!”
男人很害怕,孟享甚至能聽見他牙齒在打顫。
容冶掏出證件,按住男人的肩膀,“彆怕,我是警察,一定會保護你們父女。你跟我們說清,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警察?
”
男人直直盯著容冶,從衣服裡掏出一個證件?[]?來[]_看最新章節_完整章節,“沒用的,我也是警察。這個村子裡,不知道死了多少警察了,沒用的。”
“沒有人能逃出村子,完了,全都完了!”
強烈的絕望感,從男人身上迸發而出。看著沾滿血汙的證件,孟享隻覺得呼吸困難。
他喉嚨乾澀,想安慰男人,卻說不出一句話。學妹和警察臉上,同樣帶著凝重不安。
富二代拖著嫁衣女人走過來,盯著男人看了幾秒,眼中似乎閃過一絲心疼。
接著他掄起書,抽在男人頭上。
“操!最煩謎語人!問你什麼就說什麼,再逼逼那些沒用的,我弄死你女兒!”
孟享沉默一瞬,低聲對學妹道:“黎蕭好囂張,他都不會害怕麼?”
小白憋著笑,“大概覺得自己有神器在手,可以在村裡橫著走。”
“他再這樣口無遮攔,肯定會被鬼弄死,還會連累我們。不如咱倆把他的書搶了,讓他安分點,彆再四處拉仇恨。”
“不行,警察不會同意。”
學妹的意思,應該是警察不會放任他們,當麵偷彆人東西。
可孟享不知為何,想起噩夢中,鬼警察強製富二代的場景。
他一個直男,為什麼會做GAY夢?
那倆人明明沒有什麼交流,怎麼看起來那麼基?
————
當個素質低,不會共情,喜歡仗勢欺人的狗東西,確實有很多好處。
在岑笙的恐嚇下,男人將自己身上發生的一切,全都說了出來。
他姓張,是長慶市的一名派出所民警,一個月前放假,帶著一家人出門自駕遊。想讓兩個孩子,體驗一下農家樂。
導航上顯示,全程需要40分鐘。他們開了兩個多小時,也沒見到農家樂的影子。車子一直在鄉間小路上亂晃,周圍除了樹林,什麼都沒有。
手機沒信號,又走不出小路,一家人都很不安。
老張將車停在路邊,想找找附近的村民。他記得剛才,路過了一片莊稼地,這附近肯定有村子。
他心疼老婆孩子,將他們留在車上,獨自鑽進樹林。
這一走,就是一夜。老張被困在樹林裡,怎麼都出不去。
等到了淩晨,遠處突然響起嗩呐聲。
“吉時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