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剛去哪了,怎麼嚇成這樣?”
“啊啊啊鬼啊——”
孟享:……
仇人變得這麼淒慘,他一點都不覺得開心。兔死狐悲,他開始懷念黎蕭囂張跋扈的樣子了。
不信鬼神的警察,此時也麵色慘白。他揉搓著富二代的手,防止他暈厥。
“他是自己跑回來的,聽他說,在迎親隊伍進來前,他感覺有東西,蹭到了他的腳踝。”
孟享撓著脖子,“狐狸?”
“嗯,狐狸可能是聽見,嫁衣女先前說的話。誤以為黎蕭和她是情侶,就將他和老張父女一同拐走了。
發現是誤會,狐狸又將黎蕭丟了出去。”
具體去了哪,富二代沒說,警察不知道。
“村子大概丟了20個人,等阿山放棄尋找狐妖,就會拿村民泄憤。”
“村民準備帶著家裡的嫁衣女和男人,躲進村子中央的小廟裡,請求娘娘庇護。等阿山抓住狐妖,平息了怒怒火,他們再出來。”
孟享抓撓著頭皮,彎腰讓學妹幫他查看,頭頂有什麼東西。
“娘娘?是這裡的地方神明?我們要不要跟村民一起去?”
警察沉默半晌,攙扶起富二代,率先朝著外麵走去。
孟享跟在後麵,壓低聲音對學妹道:“你有沒有覺得,黎蕭的情況不太對?按照他的性子,就算不對狐妖死纏爛打,也不可能這麼好心,特意跑回來,告訴我們保命的辦法。”
“而且迎親隊伍還在外麵晃悠,黎蕭哪有膽子和能力,探索村子,從村民口中搜集線索。”
小白心裡一緊,他沒想到男主這麼敏感。
“學長的意思是……”
孟享語氣篤定,“回來的,根本不是黎蕭本人,是那隻狐狸精!”
小白:?
啊!他明白了,笙哥嫌富二代太廢柴,人設拖後腿。給自己添加設定,現在是成取代黎蕭的狐妖!
笙哥牛逼!
————
岑笙走在前麵,聽不清男主兩人在嘀咕什麼。
容冶聽得見,卻不告訴他。隻是背著男主,輕輕咬了咬他的耳垂。
“好好走路,我的小狐崽。”
孟享回來前,容冶和岑笙互換了信息。他先前審訊老太太,大致弄清一些事情。
鬼新娘阿喜要找男人的事情,老人沒告訴彆人,隻跟岑笙說了。準確來說,那些話是專門說給黎蕭聽的。
村子還沒被厲鬼詛咒時,老人的兒子在城裡打工。給家裡連了網,給媽媽換了智能手機。
老人經常在手機上,看見和黎蕭有關的新聞,知道他家很有錢。她想留住黎蕭的命,找機會威脅他父母。
一來,可以賺一大筆錢,讓黎家花錢贖人。她能用這些錢,得到娘娘和鬼新娘的庇護。
二來,是黎家派人進村後,她能多抓幾個人。
要是黎家不想人財兩失,請大師進來捉鬼降妖,那就最好了。
按照老人的說法,鬼新娘阿喜並沒有失蹤。她一直在村子裡,所有人都知道她在哪。
嫁給阿喜,確實是一個活命的辦法。
至於村裡的男人,為什麼不用這個方法保命。那是因為,阿喜隻庇護交夠錢的人。一百萬打底,上不封頂。
現金、刷卡、掃碼,她都可以。
村裡人沒那麼多錢,隻好等死。
岑笙都聽懵了,一時間不知道應該先問什麼。
“既然阿喜在,阿山為什麼找不到她?”
“老人說,阿山腦子不正常,是瘋鬼。”
“阿
喜一隻鬼,要那麼多錢做什麼?掃碼也行,她還能上網?”
“老太太不知道。”
“阿山身體裡,鑲嵌著一個祭壇。由於白玉京的乾涉,他沒能像原文一樣,在村口上吊自殺。他和阿喜的死因,是什麼?”
“問了,老太太不清楚。她隻知道阿喜很慘。阿山至少還能自由活動,阿喜隻能待在供桌上。”
岑笙剛才四處救人,也沒耽誤從村民口中偷聽情報。寡婦村供奉的娘娘,就是通明顯聖娘娘像。
這和阿山阿喜沒什麼關係,村子裡供娘娘,已有幾百多年的曆史。
婚俗中,負責選擇吉日的神婆,正是平時侍奉娘娘像的人。
至於嫁衣女怎麼變成的鬼,家裡的衣櫃為什麼會自己移動,老張是怎麼瞬移的。
老太太和受害者們,都不知道。
似乎長時間留在村裡,讓他們的身體,發生了某種變化。
“都對上了。”
容冶勾起一抹傲慢的笑容,“你在長慶市,見到和倒退行走的鬼王,長相一模一樣的男人。警察老張搜集到的線索中,特彆提到村子有規矩,不能長期閒置的房間。村子中央,還供奉著庇護村民的娘娘像。”
“雖然線索還不夠多,但我有理由懷疑,鑲嵌在阿山體內的祭壇,對應的是殷荷小區。”
岑笙眉頭微蹙,“可《異界降臨1》正在和《殷荷鬼話》融合,我以為會和北方老城扯上關係的,是藏在迷霧世界裡的3號祭壇。”
容冶沉默不語。
他們對祭壇,還不夠了解。就目前的信息來看,寡婦村和殷荷小區,一定存在著密切的聯係。
還有一個疑點,阿山確實死得很慘。可單單是慘,並不足以讓他變成凶神。
他和小笙被白玉京縫在一起,丟在殷荷小區散養,自由發育成長。歲歲被關在流浪孩的世界,不斷吸收其他受害者的怨念恨意。
即便如此,他們也沒有變成凶神。
白玉京知道,岑笙的身份有多特殊。他才是所有凶神預選人中,最特彆的一個。
白玉京肯定還對阿山,做了彆的事情。他們培育阿山,另有目的。
————
到了淩晨5點,天色微亮。迎親隊伍經過的地方,灑滿了紅紙。每當有風吹過,紅紙就會隨之翻湧,如同一條血色河流。
這一幕,倒是和原文對上了。
隨著迎親隊伍遠去,村民們陸續離開房子。
每一戶,都是老婦人,男人,加嫁衣女的固定組合。大部人是三個人,少數人家會多幾個男性。
嫁衣女整齊地戴著紅蓋頭,偶爾蓋頭被風吹起,能看見母雞一般畸形的麵孔。
男人有的神情恍惚,有的滿身傷痕。不同村民,對待受害者的態度,也不相同。
岑笙幾人身邊,沒跟著老太太和嫁衣女。在隊伍中,顯得格外顯眼。
一個頭發花白,麵容慈祥的老太太,主動走過來搭話。
“孩子,你們是外麵來的遊客?”
孟享剛要回答,就聽見富二代惡狠狠地罵:“滾!我警告你不要過來,老子八字不好,碰誰誰倒黴!”
“剛剛那戶人家的老騙子,把我們拐進了屋。沒過一會,狐狸精就把她家裡的人偷走了。阿山娶不到老婆,把她撕了!再靠近,老子克死你!”
就算雙.腿嚇得打擺子,也耽誤富二代嘴硬。
看著他的慫樣,孟享又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判斷失誤了,其實眼前的黎蕭,並不是狐妖假扮的。
老太太嘟囔一聲晦氣,牽著一男一女躲到一邊。
趁著沒人注意,容冶湊到岑笙耳邊,“你演技真好,嘴巴上的功夫,也不錯。”
岑笙抬眸看他,“我嘴巴厲不厲害,哥哥又不是沒試過。”
容冶臉頰泛起薄紅。
反調.戲成功,岑笙沉重的心情,多少好了一些。
有20個人被岑笙偷走了,那10個老人,家裡沒了‘存貨’。
有的盯上了同村的人,開始搶她們手中的嫁衣女。有的惦記上,穿成女學生的小白,想把她拐回家。
容冶掏出手.槍砰砰兩聲,村民全都識趣地退到一邊。
隊伍互相提防,緩慢推進。半個小時後,終於到達了村子中央的小廟。穿著長袍的老神婆,正在門口等著村民。
跟著村民走進寺廟,看清供桌的瞬間,岑笙猛地愣住。
供桌上……平鋪著一個人!
岑笙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用‘平鋪’形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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