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岑先生解鎖支線任務——逃離鬼新娘阿喜的世界】
【任務獎勵:由鬼新娘阿喜發送】
【失敗懲罰:和世界之樹融為一體】
“阿喜?阿喜!”
耳邊響起一個青澀的男聲,岑笙恢複清醒。
入眼是灰撲撲的牆壁,房間光線昏暗,隻有供桌上的蠟燭,勉強照亮周圍的景象。
一個莊嚴肅穆的神像,立在供桌後方。它由五個動物組成,最上方的龍首雕刻精美。冰冷威嚴,栩栩如生。
這裡是寡婦村的神廟。
模樣憨厚的男人,正坐在第一排長椅上,身邊躺著滿身是血的女孩。
兩人十七八歲的年紀,都很年輕。
女人很眼熟,岑笙遲疑開口:“阿喜?”
男人猛地抬起頭,“你還要乾嘛!再敢靠近阿喜一步,我就殺了你!”
岑笙抬起雙手。
他的聲音蒼老沙啞,雙手乾枯滿是皺紋。佝僂瘦弱的身體上,還穿著一件自製的棕色長袍。
他沒有變成阿喜,反而成為守護神廟的老神婆。
上回他進入流浪孩的世界,是以歲歲的第一人稱視角,圍觀事情全程。
為什麼這回情況不同?
一個充滿滄桑的女聲,打斷岑笙的思緒。
【村子延續百年的規矩,被你們兩個破壞。受再多的懲罰,也是應得的。】
岑笙試著往前走了一步,聲音再次響起,【你們違背規則,惹了娘娘不悅。害的村中厲鬼橫行,人心惶惶。】
這是老神婆的心聲。
岑笙走到長椅前,剛想檢查女人的傷勢,就被男人一把推開。
“夠了!阿喜已經被你們傷成這樣,現在還要做什麼!”
【我這把老骨頭,打得過小姑娘?這明明是村長的安排,從沒人問過我。怎麼一個兩個,都埋怨上我了。】
岑笙試探地問:“阿山,懲罰結束了麼?”
男人沉默不語,一雙充血的眼睛,像狼一樣盯著他。
“我這裡還有些藥,你鬆開阿喜,我給她療傷。你再跟我耗下去,阿喜就沒救了。”
女人隻是被人用鞭子棍棒毆打,受的是輕傷,並不嚴重。
岑笙看得出阿喜隻是嚇暈了,阿山看不出。
聽見神婆的話,阿山眼眶泛紅。
“你要是救了我老婆,我就不記你的仇,再也不像之前一樣,往你家茅坑裡丟炮仗!我給你當牛做馬!”
岑笙:……?
————
娘娘村幾百年來,一直在供奉神像。村民雖然利用傳統謀利,但他們心裡,多少對娘娘還有一絲敬畏。
再加上娘娘村確實發生過一些怪事,前幾任神婆都有些驅鬼降妖的手段。
神婆漸漸成為村中,最特殊的存在。沒有實權,地位卻很高,輕易不會有人招惹。
現在故事進行到,阿喜阿山私奔的第三年,白玉京偽裝成神仆來到娘娘村。
他們掌握《異界降臨1》裡的高科技,又能操控在《殷荷鬼話》中培養成的厲鬼。不到一天,就將村民耍得團團轉。
白玉京此次過來,就是奔著阿山阿喜去的。
他們是《我給狐仙當老大》中的重要配角,天賦比普通角色更好,是白玉京的獵殺對象。
白玉京先是放出厲鬼,禍害娘娘村,讓村民以為這是娘娘降罪。再命令村民,去將阿山阿喜抓回來。
禍是阿山阿喜惹出來的,人是村民抓的,白玉京美美隱身。哪怕阿山阿喜真的成了鬼王凶神,也怨恨不到他們頭上。
就在今天上午,村民將兩人強行抓了回來。阿山綁在柱子上,承受煙熏火烤。阿喜吊在樹上,被村民輪番抽打。
趁著村民離開,阿山的同伴阿牛,偷偷將他放了下來。
阿喜的幾個小姐妹,也想幫阿喜。可圍著她的人實在太多,她們根本找不到機會。
老神婆沒參與沒乾涉,全程在神廟裡跪拜。岑笙拉開阿喜的衣服時,再次聽見神婆的心聲。
【怎麼傷口全都集中在胸部和下麵?】
岑笙沒吭聲。
他是專業的偵探,一眼就能看出,阿喜的衣服是彆人幫她穿的。她是赤.身.裸.體,承受的鞭打。
同樣是接受懲罰,作為男性的阿山,被扔進火堆無人看管。漂亮的女性阿喜,就要扒.光衣服在村口受罰,被一群人圍觀。
這所謂的懲罰裡,不知藏著多少肮臟齷齪的心思。
岑笙和白玉京交手多次,老對頭殘忍冷酷毫無人性,但不會做這種無意義的事情。
白玉京做的每一件事,都帶有明確的目的性。一切都是為了飛升成仙,報複拋棄他們的上等世界。
阿喜遭遇的懲罰,和白玉京無關,是村民自己選擇的。
老神婆終身未嫁,在某些方麵懂的不多。常年侍奉神像,很少和外人交流。岑笙氣得胸口發悶,她還沒明白發生了什麼。
【不是說阿山阿喜沾染了不祥?奇怪,我從未聽過哪種驅邪儀式,需要不著.寸縷。胸口傷得真重,為什麼專打這?】
阿山眼裡有活,不用岑笙開口,就端水擰毛巾,給老婆擦拭身體。
“每個村民抽多少鞭?怎麼這麼多傷?”
阿山苦笑一聲,“是用柳條抽的,五塊錢抽一次。阿喜的爹和村長家的光宗,在旁邊收費。阿喜朋友以為懲罰是有數的,抽完就結束。花錢買了幾十次柳條,不想讓阿喜吃苦。沒想到上不封頂,隻要花錢,可以隨便打。”
男人嘴上在笑,牙齒卻咬得咯咯作響,“轉挑那裡抽,這不就是把阿喜當成玩物了!早晚有一天,我要把他們全都殺了!”
岑笙沒接他的話,“那麼多雙眼睛盯著,你怎麼把阿喜救下來的?”
“有兩個女神仆發現村口的騷動,她們說神要的懲罰,並不是這種。要求
給阿喜穿好衣服,和我一樣丟進火堆裡。”
“阿牛、大丫二丫和幾個朋友,丟炮仗嚇羊群。羊在村口亂跑衝散隊伍,我趁機將阿喜救了回來。”
回憶起當時的畫麵,阿山雙眼蒙上水霧,端著水盆離開房間。
“踐踏阿喜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木門關閉,房間陷入死寂。
這是神廟深處,一個隱蔽的小屋子,是神婆睡覺的地方。
岑笙熟練的處理著阿喜的傷口,老神婆想通了‘玩物’的含義,正在懷疑人生。
得了空閒,岑笙立刻打開聖父模擬器。
容冶狀態穩定,在和阿山談判。小白進入男主夢中,假扮成狐安冉,嘗試將他喚醒。
阿山耐心十分有限,詛咒也在侵蝕容冶的理智。平衡不會持續太久,岑笙必須加快速度。
問題是,他現在該做什麼?
他在流浪孩的世界裡,以歲歲的視角,體驗它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天。儘管拚勁全力,他還是沒能改變歲歲的結局。
到了鬼新娘的世界,他代入的卻不是阿喜,而是老神婆。
想起現實中,老神婆曾在最後一刻,幫助阿山阿喜逃跑,岑笙升起一個猜測。
神婆是村裡最特殊的存在,供奉娘娘像,被村民敬重,能溝通神明。
即使她放走阿喜阿山,白玉京也沒打算找她算賬。如果不是男村民光宗,刻意討好白玉京想取代神婆。這位老人,或許不會死。
流浪孩世界在歲歲體內,由它主導。所以感化歲歲,才是逃離的辦法。
阿喜成了力量轉換器,並沒有和人體大樹融為一體。
真正主導這個世界的,是無數的受害者,和被取代的神婆。
進可抵抗白玉京,退可保阿山阿喜。
以老神婆的身份,她本該能扭轉局麵。隻是她反抗得太遲,也太溫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