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太小,匕首沒捅進去。岑笙遺憾地收回匕首,“我是偵探,開門!”
使用完技能,他一把拉開防盜門。
沒有厲鬼,也不是窮凶極惡的殺人魔。隻有一個中年男人站在門口,怔怔地看著他。
發現來人是岑笙,他立刻陰沉下臉:“你還知道回來!好啊,還沒進家門,就往我眼睛上捅刀子,你真是越來越能耐了!”
岑笙下意識後退半步,“爸爸?”
容冶在他耳邊小聲提醒,“你是撿來的,你們沒有血緣關係。”
壓下心中的煩躁,岑笙勾起溫柔的笑,“岑先生,北方老城最近不太平,我來看看你們,家裡的貓眼怎麼拆了?”
養父絮絮叨叨,轉身走進客廳,“還不是因為你!永生科技高管的女兒相中你,我們禮都收了,結果你不同意。還用你的鬼男友,威脅你媽媽。你媽嚇得生了大病,幾天沒起來床。”
“那女人覺得自己丟了臉,我和你媽因此沒了工作,每天都有混混上門騷擾,在本地生活不下去,隻能搬家。”
房子朝向不好,對麵一棟高樓,幾乎將光線完全遮擋住。明明還是下午,屋裡卻黑得像是已經入夜。
大概是搬家熱了,屋內的空調開得很足。穿著吊帶背心的蕭潔潔,冷得直搓胳膊。
客廳沒開燈,隻有電視散發著白光。過於昏暗的環境,讓氣氛變得更加壓抑。
蕭潔潔墊著腳,和伍龐耳語,“笙哥家一直這樣麼?怎麼陰森森的?”
伍龐小時候,沒少見岑笙挨打。一進門,就沒有好臉色。
“也不知道那倆神經病,發的什麼羊癲瘋。這種破戶型,整個小區都找不到第二家。小笙的小學同學來做過幾次客,回去滿學校都是岑笙家裡鬨鬼,他住鬼屋裡的傳聞。”
“這麼誇張?”
“確實邪性,我們兩家關係好,我沒少在小笙家睡。平時我睡眠質量特彆好,到了他家,天天做噩夢。”
容冶算是看出來了,男人是在給岑笙下馬威。像訓狗一樣,試圖讓擺脫操控的養子,重新學會家裡的‘規矩’
小脾氣竄上來,容冶越看男人的眼睛,越覺得不順眼。把它摘了,讓它這麼喜歡翻白眼!
容冶剛射出血線,就被岑笙一把攔住,“沒關係容哥,不用給我出氣。”
他嘴上說得溫溫柔柔,站在他身旁的蕭潔潔,卻看見他正冷冷地凝視著養父。
笙哥性子溫和,她很少能在他臉上,看到這種神情。
“布穀——布穀——”
掛在客廳牆上的時鐘,彈出一隻小鳥,打破凝重壓抑的氣氛。
伍龐勉強笑了笑,“你們還留著那個鐘啊?這麼多年過去,它還和以前一樣,從不在整點響。”
岑笙深吸兩口氣,恢複平靜,“好些了,之前都不響的,我爸……岑先生拿去修過後,它才能出聲。挺好看的,留著當個裝飾也不錯。”
沒理會男人凶狠的眼神,岑笙進入房間,轉身招呼伍龐和蕭潔潔,“把這當成自己家,不要拘束。”
他搬來個小凳子,坐到男人對麵。
這些年,他的三個家人仿佛全部精神分裂,睡前還在給他講故事,睡醒就莫名扇他一巴掌。
岑笙心裡堆積了太多的疑惑,他想和養父好好談談,可男人一直在陰陽怪氣。
張口閉口,都是岑笙太過傲慢,連白富美都瞧不起。太過自私,害得全家人不得安生。
容冶在岑笙耳邊小聲道:“我想吃了他。”
“容哥乖,不要亂吃東西,會壞肚子。”
趕在情緒失控前,岑笙起身走進廚房,想找點飲料水果。
他拉開冰箱的門,一顆慘白的人頭,正放在保鮮層上,靜靜地注視著他。
容冶:?
岑笙:?
啊?
————
哦,是顆人頭。
岑笙懵了兩秒,繞過人頭取走旁邊的西瓜。
用隨身攜帶的菜刀,邊切西瓜邊朝客廳喊,“岑先生!冰箱裡有顆人頭,你們殺人了?”
外麵傳來男人的怒吼,“你踏馬在發什麼瘋!”
岑笙拍照取證,戴上手套捧著人頭,給養父看。
“從小就是這樣,我說什麼,你都罵我有病。”
對於普通人來說,人頭已經夠可怕的了。岑笙還一臉平靜,捧著人頭到處走,畫麵恐怖程度直接翻倍。
養父不再陰陽怪氣,像隻被捏扁的尖叫雞,顫抖地慘叫,“死人了!快、快報警!快報警!!!”
男人的反應,弄的岑笙有些懵,“你這麼激動?人不是你殺的?”
“不是!操!小莉小莉!快報警!”
緊閉的臥室門打開,養母聽到騷動走出房間。看清岑笙手中的東西,她爆發出刺耳的尖叫,眼睛一翻暈了過去。
緊跟在後麵的年輕男人,在臥室門口“啊啊”個沒完。
岑笙擺弄幾下人頭,“容哥,這個傷口好奇怪,我以前從沒見過。”
鬼男人探出頭,“沒有刀切斧劈的痕跡,凶手分屍時,用的是很少見的凶器,傷口很平滑。”
兩人是偵探不是法醫,懂一些,但不如專業人士。
岑笙將人頭放回原處,打電話告訴了王警官,警察很快會過來。
養父母和弟弟,三個人都在家。誰能當著他們的麵,往冰箱裡塞人頭?
人不是他們殺的,難道是鬼在栽贓陷害?
好奇心極重的容冶,已經忍不住從岑笙胸前鑽出來,拉著小白強行讀取三人的記憶。
客廳內,頓時響起一連串的慘叫。
不管關係鬨得多麼僵,岑笙都是他們親手養大的。多多少少,也有感情。
他拉住容冶的血線,“哥哥,你……”
鬼男人抽空轉頭,狠狠親了他兩口,“沒事,死不了。目前來看,這件事確
實和他們無關,但他們記憶深處,藏著一些有趣的事情。小笙,你再去其他房間,看看有沒有異常。”
任務名稱是‘常回家看看’,岑笙原本還想借這次機會,和養父母好好談談。沒想到,會出這樣的變故。
岑笙還想再交代幾句,就被血線拉扯著,塞進了臥室裡。
岑笙皮膚很容易留下痕跡,被線勒了一路,連個紅印都沒有留下。
容冶基本沒用力氣,但血線鑽進了岑笙的褲子裡,很不老實。他不想在大庭廣眾下,發出奇怪的聲音,隻能加快速度。
剛推開臥室門,岑笙就愣在原地。
臥室牆上,鑲嵌著一具屍體。
他左半邊身體在牆外,右半邊在牆內。漏在外麵的眼睛驚恐瞪大,仿佛死前經曆了極為恐怖的事情。
布穀——布穀——”
熟悉的鐘聲,打斷岑笙的思緒。
廚房裡,傳出伍龐詫異的喊聲。
“小笙!容哥!那顆人頭不見了!”
————
下午4點30分,警察上門調查,養父母哭喊著跑到警察身邊,跟他們告狀。
老警察看向距離最近的長發男人,“報警人是……”
“是我。”
“你和他們三個,是什麼關係?”
“那對中年夫妻,是我父母。旁邊高瘦的男人,是我弟弟。”
男人容貌精致俊美,氣質溫潤,畫風和三人差彆過大。幾個警察麵麵相覷,揣著疑問進入客廳。
養父哆哆嗦嗦抬起手,“我家本來好好的,他一來,家裡就多了十幾具屍體!”
老警察:?
他懷疑自己聽錯了,“多少?”
“十三具,不對,是十四具!”
警察立刻緊張起來,小警察掏出手機,想要請求增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