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修,張楚,看兩人的名字,似是不相乾,卻是同母異父的兩兄弟。
雖然是至親,可兩人道不同,也很少會有交集,平日裡三五年都碰不上一麵。
但這兩人卻有一個共同之處,那就是愛財。
隋煬帝好色成性,曾留下一句名言:生我者不可,我生者不可,餘者無不可。
他們兩兄弟也相差不多,隻要是為了錢:生我這不可,我生者不可,餘者無不可殺。
如果真遇到了難以取舍的人,自然得加錢。
張楚現如今倒是不用殺人了,可既然是求他辦事,紅口白牙,輕飄飄的一句話,難道就行了?
天底下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加錢?
執行導演感覺太陽穴也要爆炸,在他看來,這種好事要是換成彆人的話,那可是求之不得的,結果這小子張嘴就要錢?
當然,有這種念頭,隻能說他是異想天開了,乾群演的,誰不是在混日子,真以為能從群演堆兒裡熬出頭?
拉倒吧!
還在做夢的,要麼是啥也不懂的生瓜蛋子,要麼就是睡不醒的傻子。
真正的明白人都知道,辦事拿錢,天經地義。
20塊錢沒到手,任憑你罵大街,保準一聲不吭,低頭裝三孫子。
可隻要領了錢,你再罵一個試試?
打不出你綠屎來,就算你中午沒吃韭菜。
執行導演被張楚看得有點兒不舒服,目光從其他群演身上掃過,想要忽悠彆人,可猶豫再三,還是決定不找事了。
導演點名要讓張楚來做這個替身,他要是擅自做主換了人的話……
那位可正在氣頭上呢。
“200塊錢!”
“800。”
張楚肯定不知道200塊錢的購買力,可原主的記憶當中有啊!
現在京城一般的上班族,月工資1000塊錢上下,當然,能達到這個收入標準的,工作都挺體麵。
工廠流水線上的工人,一個月差不多也就四五百塊錢。
像張楚、黃博他們這樣做群演的,一天20塊錢,還不能保證每天有戲拍,一個月下來能賺三四百塊錢就算鴻運當頭了。
所以,200塊錢不少了,張楚叫價800,也隻是漫天要價,等著對方落地還錢。
“行!給你!”
尼瑪!
要少了。
張楚並不知道,這部戲隻剩這最後一場戲就可以殺青了。
彆說是要800,就算是再翻一倍,劇組也會答應。
多耽擱一天,那就是一天的挑費。
整個劇組上上下下一百多號人,一天人吃馬嚼的要多少?
這筆賬誰還不會算啊!
張楚暗自後悔,可話已出口,食言而肥不是大丈夫所為。
很快有劇組的化妝師上前,先把張楚這一身飛魚服扒了,換上了坤坤的長衫,然後是頭套,臉上的妝不用畫,他是替身,肯定不能露正臉。
等收拾完,還真耐看。
可再怎麼耐看又怎麼了?
身背後沒有大公司捧,沒有資源,自身條件好成四大天王那樣,也沒有個卵用。
沒誰願意對著一張帥臉,餓著肚子過生活。
最多也就是多看兩眼。
“用不用我再給你演示一遍。”
武術指導這時候走了過來,他倒是對張楚挺感興趣的,知道這個小年輕的手底下有功夫。
“不必了。”
說著話,張楚按動繃簧,那柄劍順勢彈出,抽在手中,唰唰挽了個劍花。
嗬嗬!
武術指導笑了,沒再說什麼,轉身走人。
“《風流皇帝朱由檢》第N場第N鏡N+1條。”
啪嗒!
風流個屁。
這皇帝在位期間,大明江山搖搖欲墜,境內烽煙四起,境外建虜時時扣邊,他要當真是風流的,怕是那棵歪脖子樹都懶得掛他。
“開始!”
陛下,微臣僭越了。
張楚想著,按照導演的要求,微微低著頭,拔劍衝向了殺過來的錦衣衛。
死球。
黃博剛把刀舉在手裡,就被張楚一劍刺死,然後挨個點名。
一邊打,還得一邊提醒著自己,這是在演戲,不是江湖仇殺,生怕一時興起,真來個血流漂櫓,那可就……
這裡是京城郊區,跑都沒地方跑。
唰!
收劍入鞘,長身而立。
緊跟著,坤坤上前凹了個造型。
“殺青,收工!”
導演喊了一聲,連一秒都不願意多待,吩咐助理收拾東西,轉身上了車,揚長而去。
殺青宴?
不存在的!
人家坤坤還要上醫院呢。
換好了服裝,張楚和黃博一起過去領錢。
“醜……你的!”
黃毛核對完人數發錢,剛準備管黃博叫“醜鬼”,突然想起這磕磣玩意兒跟張楚是一起的,而張楚,他絕對惹不起。
黃博領了20塊錢,喜笑顏開的,一看就沒有大出息。
“你的!”
黃毛遞過來一個信封,接著就要給下一個人發。
“等等!”
張楚以前雖然不認得人民幣,可原身認識啊,對於錢,甭管是張楚還是原身,都格外的仔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