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楚不是矯情,更沒表麵裝得若無其事,背地裡偷著樂。
隻是對於女人,在沒有能力,更沒有實力的時候,儘可能還是不招惹的好。
以前想女人了,天底下那麼多的青樓楚館,漂亮姐兒有的是,到哪裡不能尋得一夕溫存。
曾經年少時,張楚也曾對一個女人心動過,那是京城怡香閣的清倌人。
當時張楚初入錦衣衛,囊中羞澀,為了見上那姑娘一麵,第一次接了殺人的買賣。
兩手沾了血,換來二十貫錢,結果隻吃了一杯酒,聽了一首曲子,他又變成了窮光蛋。
分彆時,那姑娘滿眼儘是他的說,會等他再來。
張楚當了真,平生第一次去求了那同母異父的哥哥,又接下了幾樁殺人的買賣,等他拿了錢,回到京城,第一時間便去了怡香閣,結果卻被告知,姑娘正在陪客。
等張楚看到那女人送恩客出門,用曾經看他的眼神,看著對方,說出同樣會等他再來的話時。
張楚這個愣頭青才知道,什麼叫表子無情,戲子無義。
在他麵前清清麗麗的女子,實則也不過是個“一雙玉臂千人枕,半點朱唇萬人嘗”的破爛貨。
什麼清倌人,無非就是看張楚是個初入歡場的雛兒,打算多給他些想頭,榨乾了他身上的錢罷了。
難怪丁修得知張楚為了錢殺人的理由時,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在他的心裡,指不定怎麼笑話張楚這個傻弟弟呢!
自那以後,張楚便徹底絕了找個好女人,安分過日子的心思。
不過張楚也不是完全沒有成家的機會。
曾經,十分欣賞他的鎮撫使大人,就給他保過一樁媒,對方是京城內一家醫館的小姐,張楚偷偷去見過一次,不算漂亮,但是很適合做妻子的一個女人。
可就在這件事過了明路,張楚正準備央請官媒去下聘之時,那女子全家被殺,一直到張楚來到這個世界之前,他也沒查出到底是誰下的毒手。
隻是曾聽盧劍星酒後念叨過一句,兵部侍郎家的二公子,想納女子為妾。
當時,張楚也曾想過,不管不顧殺上門去,將那位二公子千刀萬剮,可到頭來,他還是放棄了。
所以,對待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張楚向來自帶著三分戒心,即便當真心生愛慕,也要掂量著自己能不能護人家周全。
以前身為錦衣衛正六品百戶,張楚尚且做不到,更彆說現在了,下無立錐之地,上無片瓦遮身,因為昨天救了人家,就惦記著讓湯維投懷送抱?
夢裡什麼都有,現在的張楚隻想著賺錢。
轉天,張楚還是被黃博叫醒的,托張楚的福,黃博也算是在黃毛麵前掛了號的,未來一段時間裡,不用為吃飯的問題發愁了。
洗漱完,兩人出門趕去了京影廠,半路買了四套大餅雞蛋,黃博一個,張楚仨。
“看著你也不胖啊,這麼能吃?”
關你屁事!
習武之內,身體消耗大,要是再不能吃的話,哪裡扛得住。
在京影廠門口等了沒一會兒,黃毛的小巴車就過來了。
“招群演,四十人,二十塊錢,管一頓中午飯,乾的上車。”
原本還靠著牆打盹的群演們紛紛起身,擠到了小巴車門口,一個個高舉著胳膊。
黃毛照例還是跟給牲口查數一樣,點了一部分年輕的。
“人夠了,彆圍著了!”
黃毛早就看見了正在一旁啃大餅雞蛋的張楚和黃博,喉頭不禁滾動。
我特麼還沒吃呢!
可他不敢向張楚要孝敬,儘管過去了兩天,那種被人一隻手掌控的感覺,依舊格外清晰。
“哥!上車了!”
被選上的,沒被選上的群演全都跟見了鬼一樣,隻有見識過鎖喉拋摔的群演才見怪不怪。
弄不過人家,群頭也得裝孫子。
上了車,黃毛已經給留出了位置,就在靠著門的地方,天氣悶熱,小巴車上又沒空調,靠著門窗坐,還能涼快些。
顯然,黃毛已經放棄掙紮了,不過好在張楚這位爺,隻要伺候好了,也不會刻意的難為他。
做群頭做到黃毛這個地步,真真能憋屈死。
顛簸了一路,到了片場。
演員和劇組成員都還沒來,張楚找了個安靜的地方,席地而坐,往大樹上一靠,繼續閉目養神。
這副做派,儼然世外高人的模樣。
隻有張楚自己才知道,他是真的困了。
黃博那廝昨天晚上胡言亂語,壞了他的道心,一直折騰到後半夜,才迷迷糊糊的睡著。
可還沒睡倆鐘頭,又被黃博給叫了起來。
天光大亮的時候,劇組的工作人員和演員才陸陸續續的到了。
“張楚是吧?”
身邊有人說話,剛剛張楚就聽到了腳步聲,隻是沒在意,沒想到這人居然是來找他的。
睜開眼,打量著對方,看著眼熟。
對了,是執行導演,好像姓……孫。
“有事!”
嗬!
夠牛掰的啊!
他雖然隻是執行導演,可劇組裡好些事都是他在負責,誰見了不得點頭哈腰的,一個特約演員,還以為自己是人物了。
算了!
孫洪懶得跟一個特約一般見識,正事要緊。
“跟你說一聲,馬導說了,劇組的活不多,昨天給你開的工錢有點兒多,打今個起,一天100,就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