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長軍情緒始終焦灼不安。
他時不時地抬頭看向大門所在的方向。
終於,在等到望眼欲穿時,李院長、韓廣勝和沈妤終於到了。
劉長軍粗略地掃了一眼,迅速地排除了沈妤,畢竟閔大師和沈妤不是一個年齡階段的,又怎麼能成朋友?
左右掃了一眼李院長和韓廣勝,劉長軍忍不住蹙了眉,兩人看著倒是慈眉善目的,但和閔大師一比,氣質總有些區彆。
他心內深深地歎息。
有些認命,也有些死心了。
李院長笑容和緩,在來的路上他就已經打好了腹稿,但此刻見到有外人在場,他有些疑惑,想說的話也不自覺地咽回了喉嚨口。
閔言再次見到沈妤,頗為錯愕,和上一次印象中相比,沈妤整個人剔透了很多。
當然這個剔透不是說的膚質,而是整個人的精氣神,甚至是根骨,一個人怎麼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有這麼大的變化呢?
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同時,先客氣地和李院長、韓廣勝打過招呼,旋即偏頭看向沈妤,有些窘迫道,“上回的事情讓你見笑了。”
人生頭一回乾不光彩的事,就被人撞到了,還好碰到了沈妤,並沒有讓自己難受很久。
沈妤知道,像他們這樣的人非常注重因果。
閔言雖然答應幫俞南強,但也在不經意間透露了小線索,足以證明,他底線仍在。
她搖了搖頭,“我已經不記得了。”
沈妤露出了一抹清淺的笑意,姿態極其平易近人,說話的同時,她的視線落在李長軍身上,眼底深處閃過一抹訝異。
這是師父的客戶之一,當時自己的年紀還小,師父替他種生基時,自己也在場,沒想到,還能以這樣的形式再見麵。
沈妤怕被認出來,潛意識裡試圖閃躲,但轉念一想,臉已經變了、年齡也變了,對方要是真的能認出來,那就見鬼了。
她收回視線。
閔言邀請眾人落座,他先不提死嬰一事,隻目光灼灼的看向沈妤,“你對種生基了解有多少?”
沈妤一愣,顯然有些懵。
她怎麼也沒想到,閔言會問自己這些。
聯想到師父當時對自己說過的話,她心裡稍稍有了底。
並沒有回答閔言,沈妤上上下下把劉長軍打量了個遍,“你種的生基被破壞了?”
這一句話猶如石破天驚,讓劉長軍的心情立刻沸騰起來。
要知道,生基被破壞一事,除了閔言外他沒有對第三個人說過。
而整個過程,他和閔言一直在一起,對方連接電話都沒有避諱過自己,根本不可能是他把這消息透露出去的。
“你怎麼知道的?”
這時候,劉長軍已經完全忘記了自己剛才的判斷,他又固執地重複問了一遍,“你到底是怎麼知道的?”
沈妤輕描淡寫,“當然是看出來的。”
每個人的祿命幾乎是限定的,生基相當於提前享受了福報,而福報又與品德相關聯浮動,如果把生基給了一個品德很低的人,很有可能導致提前消耗福報,一旦福報耗儘,但剩下的隻有凶禍。
麵前的劉長軍顯然一直記得師父當年的教誨,做了不少好事,所以福報才能夠源源不斷。
所以,眼下的沈妤見到劉長軍,態度是友善的,“當初種生基時,難道沒人讓你對地址保密嗎?”
提前提防的話,生基遭到破壞的幾率會小很多。
劉長軍深深地歎了一口氣,他無奈道,“選址的確是保密的,隻有家人知道,隻是這麼多年了,我也沒想到會突然發生變故。既然你能夠一眼看出來,你能幫幫我嗎?”
韓廣勝:“……”
辦正事啊!!怎麼突然間話題扯那麼遠!
李院長:“……”
雖然他很孤陋寡聞,但是劉長軍的臉還是能夠認得出來的,這大概是陸西澤十分想合作並想要超越的對象之一吧。
要是讓陸西澤知道現在劉長軍正低三下四求著沈妤,怕是他人都要不好了。
李院長表示,自己什麼都沒有看見,什麼也沒有聽到。
沈妤並不覺得修複生基或轉移生基是個麻煩事,相比於種生基時的繁瑣,簡略了無數倍,她抿了抿嘴唇,在劉長軍期盼的目光中開口道,“我要一千萬。”
劉長軍既然求到她的頭上,那就代表著閔言沒有能力解決這個麻煩。
咳,隻是修複生基,一千萬的確是在搶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