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匍匐在地,泣不成聲,“求求你了。”
聞者傷心,見者落淚。
端著果盤的沈母見狀,先是微愣,隨後快速地把果盤放到一旁的桌子上,連忙把老太太攙扶起來,“有話好好說,該幫的我一定叫沈妤幫,您這一大把年紀了,可彆再這樣了。”
如果不是難到了極處,這老太太也不會罔顧自尊和臉麵做出這樣的舉動,沈母心內微歎一口氣,然後抽出紙巾遞給對方,“來擦擦眼淚。”
老太太得了沈母的準話,緊繃的心弦總算鬆懈了幾分,精神一放鬆,腳步便虛浮起來,不由自主地踉蹌了一步,借著沈母攙扶的勁,才穩定了身形。
一開口,便是哭腔,“太謝謝你了。”
沈母瞥了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招呼大家吃水果後,再次一頭紮進了廚房。
沈妤有些懵,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壓低了聲音,對著劉長軍道,“她連個事兒都不說清楚就磕頭,萬一我幫不了忙那多尷尬。你怎麼帶人來也不和我提前說一聲,讓我心裡有個底。”見劉長軍正要解釋,她連忙繼續道,“到底是什麼事情這麼嚴重?”
“我根本拒絕不了。”劉長軍搖了搖頭,鐵石心腸的他,眼底深處不禁劃過了一抹憐憫,“至於具體情況,還是讓宋姨自己和你說吧。”
沈妤無奈,隻能偏頭看向宋老太太,“你說要救救你孫子,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定定心心的說,能幫的上忙我一定幫你。”
衝著老太太滿身的功德光,她也難以拒絕。
宋老太太眼淚簌簌而下,聲音一度哽咽,“我孫子的工作性質有些特殊,必須對外保密。三個月前,為了完成上級安排的任務,他隻打了聲招呼就離開了家。而半個月前,他上級親自來我家裡告訴我,我孫子完成了任務,正在回來的途中,可在靠近京市時,卻憑空消失了。整個路途中都有監控,但是,偏偏查不到他的蛛絲馬跡。他的身上還有一份很重要的文件,調動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去尋找,都一無所獲。現如今半個月過去了,監控範圍內都快被挖地三尺,也沒有找到人影。”
此時此刻,宋老太太的心臟,宛如有成千上萬隻螞蟻在噬咬,心痛焦灼,可又無可奈何。
“我公公,我丈夫,我兒子,從事的都是和我孫子一樣的工作,他們都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為國捐軀了。”宋老太太的聲音裡滿是悲涼,從大義上說,為國家奉獻是光榮的,但她也隻是一個普通又自私的女人,如果可以選擇,她隻想要平凡一生,“我孫子是家裡唯一的血脈了,要是他有個三長兩短,我也真的不想活了。”
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痛苦她已經經曆過一回,實在是承受不住了。
沈妤嘴唇抿得緊緊的,心裡有說不出的難受。
她終於明白,老太太身上的功德光是哪來的了。
那是無數性命和榮譽換來的。
定定地看著宋老太太好一會兒,沈妤輕輕地呼出一口氣,篤定地開口道,“你放心吧,你的孫子暫時還好好的活著。”
老太太聽到沈妤這話,險些被巨大的驚喜砸昏了頭,她伸手捂著心臟,好半天才緩過來,“真的嗎?你說的是真的嗎?”
所有人都告訴她,要做最壞的打算,可是她偏偏不信,她覺得孫子還活著,現在終於等來了好消息,不等沈妤回答,她又自我肯定道,“我相信你。”
沈妤能理解老太太的心情,就算自己說的是假話,對方也會毫不猶豫的相信,“我問你幾個問題,你要回答的更具體。”
“監控範圍內消失,確定沒有其他的路可以離開嗎?”
宋老太太見沈妤這般嚴肅,她忍不住挺直了後背,詳細地開口,“對,從那個位置進入後,隻有一條路可以出去,而拐彎口有監控,監控顯示正常且沒有被損壞,我孫子身邊還有三個隨行人員,他們身上都有設備往外傳信號,所以不會無緣無故地消失。”
沈妤心中緩緩地浮出了一個猜想,她繼續問道,“這段時間,那段路有異常嗎?”
“沒有,很正常。而且知道了這一特殊的情況,就安排了很多人在那邊盯著,周邊也搜索過了無數遍,可就是一無所獲。”
說到這裡,老太太又抹了一把淚,“這種情況沒法用科學的手段來解釋,所以我實在沒辦法了,隻能找到你來幫忙。要是你能把我孫子救出來,豁出這條老命我都願意。”
沈妤輕聲軟語地安慰了老太太好一會兒,“我隻能到現場先看看情況,至於能不能幫,我也不能確定。不過我會儘力幫助你的。”
宋老太太如小雞啄米般點頭。
沈妤瞥了一眼外麵的天色,“就算現在出發去飛機場,也來不及趕末班機了,我家裡有空房間,如果你們不嫌棄的話,就將就住一晚吧。”她怕老太太擔心,又補充了一句,“一時半會兒你的孫子不會有生命危險,放心吧。
宋老太太哪裡會嫌棄,“不將就。”
沈父、沈母對家裡多了兩人毫無異議,兩人張羅了一大桌子的菜。
劉長軍和宋老太太壓根沒有半分嫌棄,一個客氣的熱絡氣氛,另一個突然心不在焉,也強打起精神,飯桌上熱熱鬨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