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信看了他一眼,“嗯。”
林苗想了想,“我還有件事想告訴你來著。”
“嗯?”沈信懶懶的應了一聲。
“我們調查了方臨離的過往,發現了一個可能和無痕者有關係的事件。”林苗說:“據說方臨離曾經處理過一個案子,那個案子很奇怪。”
沈信點頭,接著才問:“怎麼個奇怪法?”
“有人說自己的家人不是家人了,被鬼附體了。”林苗看著前麵說:“你我都知道,這個世界上沒有鬼,隻有因果和因果失控後的白夢魘,但很奇怪的是:那些人很快就會死去,不隻是那些人,除了被附身的人,他的親朋好友一個都落不下。”
“等所有和他有關聯的人都死了後,那個人最後才死去。”
方臨離察覺到異樣,被因果強迫著去調查。
“然後,他沒有處理掉這個案子。
”林苗認真的說:“那是唯一一個方臨離短時間沒有推平的麻煩,他追了這個案子兩年,期間不知道走過多少個地方,那樣的案子接連不斷的發生,他就接連不斷的追。”
“一直追到方臨離失蹤,那樣的案子也沒有再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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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信坐在林苗身邊。
他明白為什麼林苗會說這個案子可能和無痕者有關了。
無痕者,沒有因果者,天煞孤星,隻要和他有關係的親朋好友都會被克死,案子裡的‘鬼’不斷的移動,成為一個個人,方臨離一直在追著這個‘鬼’跑,而現在無痕者用了方臨離的身體。
怕不是當時無痕者就是那個‘鬼’,藏在不同人的身體裡回到每個人的家裡,克死了全家後就換個人。
最後方臨離追著他跑,成了他唯一的朋友,也被他克死了,還被搶走了身體。
“好麻煩。”沈信歎氣,“方臨離怎麼沒有搞死他,現在讓我處理,我特麼又沒有通靈體。”
還要被遷怒。
真是煩死了。
“總之我們正在分析方臨離的能力,說不定他會的和方臨離差不多。”林苗在薅自己的頭發,“但是,整個玄學部也沒有比方臨離更厲害的人,不管是陣法還是蠱,好憂愁。”
“技術人員在緊急研發能察覺到他位置的機器,上頭愁的都快禿頭了。”
連沈信這個天眼都沒辦法的無痕者,他們又能有什麼辦法,隻能暫時避開,努力在曆史中尋找一點破綻。
不,是必須找到破綻。
現代社會決不允許這樣的毒瘤存在。
……
無痕者離開了菜市場,他並不在意自己臨時的落腳點被發現。
反正這個世界上的因果多的是,沒有菜市場他還可以去醫院去學校去車站,這裡交通便利,想見一個人高鐵飛機一天就能到達,所以人與人之間的聯係要更加的緊密,他走在夜晚的路上就能看到哭泣的女人或者失意的男人。
在每個人身上隨手放下一枚蠱毒,無痕者便錯開他們繼續往前走。
他就是喜歡看這些人的最後的因果,悲傷和仇恨釀成的因果帶著強烈的負麵情緒,會讓他感到心平氣和。
就算是有因果的人也會死的滿身怨恨,還不如沒有因果的好。
這樣他就會高興,他就會感到自己的存在是合理舒服的,他比任何人過的都好。
對,他就是這種扭曲的惡鬼。
走著走著,他停下腳步,眼睛看向不遠處的一個小孩。
“媽媽。”小孩粘著他的母親,“我想吃冰激淩。”
“現在不能吃,很冷。”小男孩的媽媽很年輕,臉上帶著溫和的笑,“等我們回家,在有暖氣的房間裡,我們一起吃,寶寶一根媽媽一根,好不好。”
“好!”
小男孩發出快樂的咯咯聲,無痕者眼睛微微眯起,本來有點開心的心情瞬間變得不好了。
他走到小男孩麵前,伸出手來試圖撫摸他的頭頂,但下一刻他意識到不行。
他現在進入了方臨離的身體,他搶走了方臨離的身體,不能隨隨便便進入其他人的軀殼,體驗其他人的人生破壞他的家庭了。
“方臨離!”
他惡狠狠的開口,“都是你的錯!”
他失去了最快樂的遊戲,完全忘了當年他玩這個遊戲時被方臨離追趕到了何種程度,在方臨離手下吃了多少虧。
如果不是他是無痕者,大多數陣法對他的效果微乎其微,他早就死了,死在方臨離的陣法下。
那個該死的家夥總是笑眯眯喊著他小喜鵲,告訴他自己是他的朋友,然後放殺陣,一個一個殺陣往上疊。
可惜他沒有死,他還活著,一直活到現在。
而方臨離死了。
想到這裡無痕者又笑了。
“一個沒有方臨離的世界,還有更多的遊戲。”
“沒關係,一切都可以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