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六點半,寧宴摘下耳機,像往常一樣準備收工,卻發現實驗室內居然沒有蟲離開。
“組長發了什麼任務嗎?”寧宴不由得小聲問他一旁的研究員。
對方搖搖頭,欲言又止。寧宴注意到他的光腦上,某段視頻已經播放至儘頭,卻一直停留在原界麵,沒有下一步操作。
既然沒有任務,那怎麼都不下班?
寧宴正疑惑,那研究員終於小聲憋出一句:“閣下,不要害怕,我們都支持您。”
在他懵然之際,大門被“吱呀”一聲推開,卡洛斯在整個實驗室的注目之下大步走到寧宴麵前。
“閣下,先跟我走。”
卡洛斯的胸口微微起伏,氣息稍亂,顯然是匆忙趕來。
種種異常反應讓寧宴心中的不安逐漸放大。他站起身,跟著卡洛斯離開了實驗室。
直到飛行器的門緩緩閉合,卡洛斯才問:“您還沒有看星網,是嗎?”
一聽到“星網”這個詞,寧宴立刻聯想到昨晚的異常熱搜:“我還沒有看,是又上了什麼熱搜嗎?”
他一邊說著,一邊想要打開終端,卻被卡洛斯出聲製止。
“閣下……”
卡洛斯深吸一口氣:“有蟲發布了一篇博文,挖出了幾l個月乃至數年前您在星網論壇上的發帖記錄。”
星網論壇……
穿越以來,寧宴從未在論壇上發過言。他的表情空白一瞬,隨後猛然記起了什麼。
他沒有發帖,可是原主發過啊!
雖然當初隻是匆匆過眼,但寧宴依然記得那些帖子的內容。
他這才明白方才實驗室內古怪氣氛的緣由,繼而設想到,星網上會因此掀起怎樣的軒然大波。
卡洛斯看著寧宴的臉色一變,便明白他猜測到了那篇博文的內容。
“我先看看他們寫了什麼。”
寧宴還不至於沒了主見,在卡洛斯擔憂的目光中點進星網。
熱搜上的一個“爆”撲麵而來。
#寧寧早睡早起厭雌
寧宴直接從熱搜第一位點進去,浮在最頂上的就是那條轉讚評都達到1000w+的熱帖。
文章不長,按著論壇上的時間順序甩出了幾l張圖片,並附上各種能夠推斷出截圖上的發帖蟲正是“寧寧”的蛛絲馬跡。
作為“厭雌”證據的圖片是幾l張拚接在一起的截圖,上麵都是同一個論壇用戶的發言記錄。
【院長說恭喜我成年了,我不知道有什麼值得恭喜。但能夠離那些雌蟲遠一點,總歸是好的。】
【開門時遇上了對門住的亞雌,他看上去想要和我打招呼。像是條件反射,我直接甩上了門。】
【又看到了上次那隻雌蟲,他的眼神令蟲作嘔。回家之後忍不住吐了。昨天睡得太久,今天睡不著。一閉上眼睛就覺得惡心。】
【半夜醒來,黑暗中臥室裡的每一個角落
好像都有眼睛在注視著我,像是軍雌密密麻麻的複眼。頭暈,全身骨頭都疼。】
最後一張截圖上的日期,正是寧宴穿越過來的前一天。
博文牢牢抓住了舊帖中的這幾l段內容,字字句句都在控訴著主播厭雌卻靠著雌蟲圈錢的惡劣行徑。
穿越之初,翻到終端內的發帖記錄時,看著這些日記一般的囈語,寧宴隻覺得雲裡霧裡。幾l個月後,在這樣的情境下重讀原身留下的文字,寧宴卻陡生出一種荒謬的割裂感。
這樣的割裂感壓下了心頭攀升的不安,也讓寧宴神奇地從慌亂中抽離出來。
他看完了博文,正要往下翻評論,卻忽然被卡洛斯按住了手。
對方溫熱的掌心覆在他的手背,因為動作匆忙,帶著一點緊握的力道。伴隨著傳遞而來的灼熱體溫,寧宴清楚地感受到軍雌的虎口與拇指關節處,生著粗糲的繭。
終端中藏著一場無聲而肆虐的風暴。寧宴處在暴風眼中,思維卻短暫地放空了。一個突兀的念頭忽然飄過:這是上將的槍繭嗎?
他下意識抬起頭,正對上卡洛斯的視線。那雙處變不驚的紅瞳中,此刻正含著複雜的情緒,深深地注視著他。
在趕來研究所的路上,卡洛斯又超速了。他的腦中回放著那幾l句所謂的“厭雌”言論。那顯然不是寧宴的口吻,但字裡行間的倦怠,卻似曾相識。
如今,雄蟲眼中又流露出那種冰冷而疏遠的神色,像是變回了抓不住的風。
“上將?”
聽到這聲輕喚,卡洛斯才如夢初醒般鬆開了寧宴的手:“……抱歉。”
寧宴點進評論區。
【覺得雌蟲惡心,還要賺雌蟲的錢】
【我說背後的運營公司找蟲的時候就不能擦亮眼睛,找了個厭雌暴雷的,平常直播的時候再能裝有什麼用】
【拋開厭雌的部分不提,沒有蟲覺得這不像是寧寧會說的話嗎?】
【天,感覺精神狀態很不好】
【受虐狂是吧,還“拋開厭雌的部分不提,主播就差指著你們的鼻梁罵惡心了,還幫著洗地?】
【在白果刷到好幾l次首頁推薦,點進去看了一次,就拿著個看不懂的東西捅來捅去不知道在搞什麼名堂。前段時間一直住在熱搜上,我就說都是炒作出來的熱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