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都要塗藥膏,卡洛斯手上這一管,恐怕不夠用。
卡洛斯沒有聽懂他話中的含義,還以為雄蟲不願意抹藥,於是把他攬過來,柔聲哄著:“很快就會被皮膚吸收的,不然衣服磨得難受。我們多少塗一點,好不好?”
寧宴又有些禁不住。
軍雌的指尖沾著藥膏,抹在他的皮膚上,形成鮮明的膚色差。
寧宴還記得,在封閉室外,隔著防爆玻璃看到的掌心傷痕累累。但如今,上麵的各種細小劃痕已經儘數痊愈,之前小臂上有一道幾可見骨的傷口,僅僅是三天過去,居然已經愈合了十之六七。
軍雌的自愈能力實在強悍。
那道傷口中部最深的破口,被卡洛斯用紗布簡單包紮過,湊近了還能聞到淡淡的藥水味。
寧宴等著卡洛斯給自己上過藥,眼見著他把藥膏放到一旁,於是伸手,指尖在那塊紗布上很輕地點了一下:“這是什麼時候上的藥?”
“五個小時前。”卡洛斯回答。
“那該換藥了,”寧宴在卡洛斯身上四處打量,試圖透過衣物判斷他身上還有
哪些需要換藥的地方,“我幫你換,可以嗎?”
卡洛斯也不問他會不會,應聲道:“好。”
他取來醫療箱,利索地拆開胳膊上的紗布。傷口正在愈合之中,微微滲出一點血痕。
這樣的情況,按照卡洛斯的恢複能力,再過一天恐怕就能夠自然愈合,不需要再包紮。但他飛快地用鑷子夾著棉球,擦去血水,然後將胳膊伸到雄蟲麵前。
“您用棉簽上一層藥水,然後用乾淨的紗布重新包好。”
“這麼簡單嗎?”寧宴還沒有自己處理傷口的經驗,聞言有些驚訝,但並沒有任何懷疑,在卡洛斯的指導下一一照做,還用多出來的紗布末端,在卡洛斯的小臂上打了一個歪歪扭扭的蝴蝶結。
卡洛斯收起藥箱,便要用那隻綁著蝴蝶結的手臂抱他。
寧宴忽地意識到什麼:“你的手臂受傷了,應該不能用力吧?”
那卡洛斯還這麼若無其事地把他抱來抱去?
卡洛斯麵不改色:“隻是皮外傷,不影響發力。而且您很輕。”
寧宴還想再說什麼,卡洛斯卻自然地調開話題:“真的,您又瘦了。在帝都星的時候,好不容易才養胖一點的。”
“……還不是怪你,什麼都不說,把我留在帝都星擔驚受怕。”寧宴頓時被轉移了注意力,氣鼓鼓地逐一翻起舊賬,“……還折騰了這麼久。後來我明明已經睡著,結果被餓醒了。”
卡洛斯失笑:“這可不是我能決定的。”
寧宴臉一紅。
卡洛斯的表情卻十分泰然,給他補充一些本該在生理課中了解的知識:“雌雄撫慰的等級限製是兩級,一次撫慰時間由等級差距決定。為了保證雌蟲獲得足夠的信息素,在和雌蟲相差兩級的情況下,雄蟲成結需要的時間會更長。”
因此,在上生理課時,老師們說到這裡,都會建議小雄子們,往後挑選雌君雌侍的時候,儘量不要選擇比自己高兩級的雌蟲,不然撫慰過程中會十分被動。
而現在,卡洛斯雖然暫時充當著寧宴生理老師的角色,卻不會那麼好心地提出建議。
寧宴頭一回知道這些,似懂非懂地點頭。
既然談到這個,他又提出一個困擾自己很久的問題:“要怎麼控製信息素呀?”
“軍雌沒有腺體,我恐怕不能回答這個問題。”卡洛斯大尾巴狼似的哄著他,“但我可以陪您練習,好不好?”
……
本來還在麵對麵正經探討著理論知識,不知不覺就進行到實踐層麵。
“尾勾之所以被叫作這個名字,是因為它的末端有一個小勾子。”
卡洛斯一邊低聲介紹著,一邊帶著寧宴的手,讓他自己去感受那裡的形狀。
“像這樣,受到刺激後,尾勾上的細鱗就會張開。”
寧宴的指尖抖得厲害。他在軍雌掌心輕撓兩下,卡洛斯這才收回手,俯身去親他。比起理智全無的第一次,這一回顯得格外細致溫柔。
細雨和風或許比疾風驟雨更能磨人。纏綿之下,寧宴的信息素釋放得不像第一次那麼狠,因而過程也就更漫長。
輕哼控製不住地從喉間溢出來,寧宴迷迷糊糊的,半晌才意識到那是他自己的聲音,頓時抿緊了唇,勉強咽下細碎聲響。
皮膚上的藥膏還沒來得及發揮作用,又被抹去了,隨即添上新的痕跡。
“卡洛斯……”
寧宴小聲地喚著軍雌的名字,帶著一點兒討饒的意味。每一聲都能得到回應,但他隻迎來更為深入的吻。
寧宴往後躲閃著,聲音染上濃濃的哭腔:“卡洛斯,討厭你……”
卡洛斯托住寧宴的後腦,五指沒入烏發之間。
他大概算不上合格的老師,沒能教寧宴記住那些知識。但他卻是一個優秀的學生,幾個小時前雄蟲說過的話,他在此情此景下依然記得。
“不要討厭我,”他放輕了動作,淺淺吻啄著雄蟲淚濕的眼睫,“我愛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