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喊一次,你沒聽清就算了。”
雄蟲像一株含羞草,被輕輕一碰葉子,就顫顫地把自己卷起來。卡洛斯無法,托起他的後腦吻住,在間隙處含糊地重複著:“寧寧,再喊一遍吧。”
不同於這段時間以來的溫柔纏綿,迎麵落下的吻來勢洶洶。寧宴險些忘記卡洛斯從前動輒是這樣餓虎撲食的凶勁,他有些招架不住,信息素很快飄出來。
卡洛斯自然嗅到了空氣中浮動的甜香。他在雄蟲的後頸處留下一個吻痕,帶著厚繭的指腹摩挲著那處肌膚,激起一陣戰栗。
“可以嗎?”
寧宴趴在軍雌的肩頭,幅度很小地點了點頭。
恍惚之間,他逐漸沉入一片溫暖的海洋。
腦中已然是一團漿糊,不久前的對話被弄混了。浮沉之際,寧宴想要抓住什麼,唇瓣微張,脫口而出的卻是另一個稱呼:“科爾叔叔……”
卡洛斯用犬齒不輕不重地磨了他一下。
頸側細微的刺痛讓寧宴瑟縮一下,抬手抵住軍雌的胸膛,委屈地控訴:“你咬我。”
房間內隻開了一盞小燈,寧宴被籠在卡洛斯的影子下。軍雌逆著光,輕輕托起他的臉,眼底神色晦暗不明:“寧寧,叫我什麼?”
寧宴的瞳仁附著一層薄薄的水光,視野因之泛起模糊的光暈。他一眨眼,纖長睫毛沾上細小水珠,卡洛斯的麵容頓時變得清晰。他卻沒能分辨出對方的情緒,下意識重複:“科爾叔叔……”
在床笫之間,隻要喊出軍雌的名字,都能等到溫柔的吻。然而這次,意料中的吻沒有落下來,寧宴猛地一顫,被逼出一聲泣音。
他失神地望著上方的軍雌,許久,才後知後覺地認識到症結所在,用濕潤的麵頰蹭蹭對方的手心,看起來很乖:“卡洛斯,不是科爾。”
卡洛斯不僅沒有放過他,反而問:“您還覺得我是中年軍雌嗎?”
寧宴萬萬想不到對方在這個當口翻起舊賬。這件事說起來理虧不在他,但他稀裡糊塗的
,一點兒捋不清邏輯,隻能嗚咽著搖頭:“不覺得……”
卡洛斯見好就收,把雄蟲惹哭之後又立刻順毛。寧宴漸漸止住了哭聲,本能地仰起臉回應對方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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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洛斯聽著他軟綿綿的輕吟,心中一動,趁機吹起枕邊風:“寧寧,我們不參加巡回演講,好不好?”
寧宴正想點頭,殘留的幾分理智讓他意識到不對勁,出聲抗議:“你犯規。”
卡洛斯與他額頭抵著額頭,聞言忍不住笑,又趕緊咽下笑音:“您若是跟著溫斯特閣下走了,我就隻能獨守空房。”
婚期已經定下,就在一個月後。聽他這樣說,寧宴猛地記起,巡回演講的時間完全和蜜月期重合。
若是在二者之間做出抉擇……
“好啦……我不去了……”寧宴已經迷糊了,說話也斷斷續續的。
卡洛斯繼續哄他:“如果您想出帝都星看看,我帶您去度假。您可以帶上設備,沿途做直播或是錄製素材。若是喜歡那個星球,我們就在那裡多住一段時間。”
“嗯,聽你的。”
寧宴閉著眼,舒服地輕聲哼哼,沒有注意到軍雌就此突兀地沉默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卡洛斯忽地開口:“我愛您。”
情酣之際說些情話再常見不過。寧宴不覺有異,習慣性先念一聲軍雌的名字,軟聲回應:“卡洛斯,我也愛你。”
話音剛落,卡洛斯一改方才的溫柔,親吻糾纏的姿態堪稱凶狠。
“寧寧,我愛你。”重複的話音之下壓抑著翻湧的情緒,卡洛斯低聲喃喃,“如果,萬一……萬一您不在了,我也不會獨活。”
寧宴仿佛搭乘著一艘小舟行駛在海麵,軍雌忽然的失控讓平靜海麵陡然掀起巨浪。他一時失聲,如溺水之人般揚起脖頸,無力地喘息著。
“怎麼忽然說起這個……”
由於戰爭和精神力暴動,帝國軍雌的平均壽命在八十歲左右。但實際上,軍雌的自然壽命足有兩百歲,以卡洛斯如今的地位,隻要不步前蟲的後塵,壽終正寢並不是一件難事。
寧宴隻當卡洛斯在擔憂雌雄之間的壽命差距:“我們還有很長時間呢。”
“嗯,還有很長時間。”卡洛斯並沒有解釋,隻是珍重地吻了吻他的麵頰。
……
寧宴醒來時,已經是次日下午。他在卡洛斯懷中躺著,賴了會兒床,才被哄著爬起來。
卡洛斯替他換下睡袍。穿襪子的時候,寧宴才發覺,左足踝上多了一道細細的紅繩,中央墜著一塊小玉牌。
紅繩正卡在踝骨上方,與瓷白肌膚上的點點紅痕相映襯。玉牌隨著他的動作輕輕晃動,帶來微涼的觸感。
寧宴湊近了些,指尖托起玉牌仔細端詳。玉牌正反麵都刻著複雜紋樣,像是某種古老的文字,蘊含著難以言說的神秘力量。
他一眨眼,神色微怔:“這是什麼?”
“平安符。”卡洛斯眼底閃過一抹不明顯的緊張,低聲解釋
,“蟲神的殿宇由皇室世代供奉。前些天覲見陛下時,我向他請了恩典,在蟲神麵前求了一塊平安符。殿內的侍者介紹,為雄蟲閣下求的符應當係在腳踝,這樣就不會被意外的災厄帶走。”
在遇到寧宴之前,卡洛斯從未向蟲神祈求過任何事。或者說,在他的生命中,根本不存在“求”這個字。
但當他對著那尊威嚴肅穆的神像深深叩首,卡洛斯的念想無比虔誠——
蟲神在上,願他餘生無災無虞,平安順遂。
對上軍雌的注視,寧宴張了張唇瓣。
他想說,我之前居然不知道你也這般信仰蟲神,又想說蟲族的神會庇佑我這個外來之人嗎。但他的喉嚨發緊,遲遲沒能發出一個字音。
“卡洛斯,”寧宴心中百轉千回,開口時有些哽咽,“你是不是……聽到錄音了?”
“是。”卡洛斯聽出他聲音不對勁,急忙把雄蟲抱過來,“怎麼哭了?”
寧宴原本還竭力忍著淚意,被這樣一哄,淚水立刻奪眶而出。他把臉埋進軍雌懷裡,既是掩飾,更是一種無聲的依賴。
“我沒有哭。”寧宴嘴硬。
“好,沒有哭。”
卡洛斯哄小蟲崽似的把寧宴抱在腿上輕晃,一下一下地撫摸著後背。他上身穿著一件薄襯衫,雄蟲的淚水很快將衣料浸透,濕熱的觸感毫無阻隔地傳至心口處。
半晌,寧宴才抬起頭,帶著鼻音:“每天有那麼多蟲向蟲神祈禱,萬一蟲神顧不上我怎麼辦?”
卡洛斯聽懂了寧宴未說出口的話。他為雄蟲抹去麵頰上殘留的淚痕,親吻那雙濕潤的眼睛:“我會一直守在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