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錯覺,是心理作用,也有自然科學。”及川徹一邊賣弄著從SF上看來的小常識,一邊抽出塞在前排座位後的宣傳手冊翻看,封麵上印著東京雷門的紅燈籠。
“哈?”
“一棟住過人的房子,在人去樓空之後很快就會變得老舊,甚至坍塌。”少年一手支著下巴,另一隻手隨意地翻動著宣傳冊裡的彩頁,“從科學層麵來說,這是因為房間內的空氣流通減緩了,產生潮濕,加倍腐化;從心理層麵來說,小岩你這是想她了。”
岩泉一側目問:“你不想?”
“我當然不想。我巴不得她走得遠遠的。”及川徹哼哼著,“反正回宮城她也得呆在白鳥澤,還不如去東京上學呢。那可是我的青梅竹馬誒,憑什麼和牛若那個混蛋天天呆在一起!”
“所以說到底你是在不爽牛若嗎?”
“差不多——唔噗!為什麼突然打我?!”
“
感覺最鶴生要是知道你又在拿她跟牛若爭強鬥狠的話肯定會這麼做,所以我代勞了。”
“好過分!跟小岩朝夕相處的人是我吧!為什麼你們都寵著最鶴生啊!”
“為什麼我要給一個臭男人好臉色看?還寵?”岩泉一嫌棄地皺起了臉。
“也對......那個畫麵光想象一下我都要吐——乾嘛又打我?!”
“手滑。”岩泉一並不無辜地放下拳頭,側頭看向窗外。
比起繁弦急管的東京,其實岩泉一還是更喜歡仙台的鬆散與相對而言的安靜。
在這種鳥籠一樣逼仄的地方跳得起來嗎?
偶爾陪父母或者和及川一起踏上這片寸土寸金的地界時,岩泉一總是會望著林立擁擠的,宛如鳥籠一般的高樓想。
他不覺得大城市有什麼特彆好的地方值得自己魂牽夢縈。
可現實是,每年全國級彆的大賽,都至少有一場會在這片土地上舉行。
“如果可以我還是想帶著激動的心情來東京一趟啊。”站在他身邊的及川徹像是讀出了他的心思,在人頭攢動的街頭忽然說到,“其實兩趟也可以,有三趟更好。”
也不知道為什麼,分明十米外的馬路對麵就是信號燈,他們的周身全是人,眼前全是車,吵鬨程度是及川徹與最鶴生吵架的成百上千倍。
可這話卻無比清晰地傳到了岩泉一的耳中。
剛剛結束的國中男子排球春季賽預選,他們又輸給了白鳥澤。
以敗者的狼狽姿態,結束了初中時期最後一場比賽,也迎來了新的階段。
有那麼一瞬間,岩泉一感覺有種又酸又痛的東西被注射到了他的淚腺窩內。
為轉移注意力,他翻了個白眼,“傻子嗎你是?又說什麼胡話?”
及川徹立刻就委屈道:“乾嘛罵我!小岩你難道不這麼想嗎?”
“想和做白日夢是兩碼事。”
“但有夢想連說都不敢說也未免太可悲了。”說這話時的宮城縣最佳二傳君看起來成熟穩重又高大帥氣,可這般偉岸的形象沒有維持超過三秒,他便十分孩子氣地撇下了後半句。
“我才不要變成那種沒出息的人!”
............
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這是正常反應。
但在東京,見到及川徹的最鶴生卻不
是這樣的。
及川徹這廝長了張好看到會讓人覺得跟他談戀愛是血賺不賠、分手了也能拿出去當八卦談資、套牢了可以吹一輩子的臉。
再加上常年鍛煉,肩寬腰細腿長,他挺拔得像棵驕傲的小白楊。
哪怕走在澀穀的人山人海裡都依然惹眼。
可是這才幾天不見啊,及川徹會有變化才有鬼來了。
最鶴生識彆出麵前這張好看的臉屬於及川徹。
而既然及川徹在這裡,那就說明剛才說話的那個人是小岩吧?!
她立刻歡欣期待地將目光從及川徹的臉上移開,在他周身搜尋。
然後在及川徹的右邊,最鶴生發現了這個世界上除清瀨灰二外最可靠最值得信任的人——
“小岩!!”
老鄉見老鄉,最鶴生兩眼淚汪汪地連人帶袋子一起撲了過去。
及川徹:“?”
“區彆對待就算了,乾脆無視我是幾個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