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最鶴生就想給自己剛才的發言點個踩。
老天爺啊,我在說什麼胡話……這低水準不過腦子的尬聊簡直比及川徹去勾搭漂亮經理小姐姐的開場白還不如……
她按捺著捂臉的衝動,鼓起勇氣抬頭,果然發現紫原敦看向她的目光中帶上了一點看傻子的意味。
最鶴生尷尬地咳嗽兩聲,改口道:“不……我是說,你怎麼也在這。”
“沒有告訴你的義務。”紫原敦完全拉開了簾子,但依然保持著坐在床上的姿勢,麵無表情地說道,“如果不是你太吵了,我根本不打算理你。”
說完他還打了個哈欠,模樣真是十成十的欠打。
不過憑借多年與運動係相處的經驗,再加上之前桃井的簡略介紹,最鶴生認為,紫原敦這人說不定和牛島若利是一個類型的。
雖然說話的方式會直白到讓身邊人感到非常的不舒服,但好處正在於你絕對不必擔心他們會陰陽怪氣話裡有話,也不用多費力氣去琢磨他們在想些什麼。
以及,跟這種人相處,其實算得上輕鬆,因為隻需要保持【心態平和】與【語言凝練】就好。
如果他們討厭你,他們會很直接地表現出來。
比如說見到你就轉身離開、不跟你說話,或者乾脆直接告訴你“我討厭你”。
所以最鶴生提煉了一下紫原敦的抱怨,大意就隻剩下“你吵到我睡覺了”這麼簡單的一句。
——如果是我睡覺的時候被人這麼打擾了,我也會不開心的。
即使對方語氣不大好,最鶴生還是試著站在他人的立場上思考了一下問題。
於是她先是誠懇地向紫原敦道了聲歉,“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在這裡休息。”
“噢。你要是能透過簾子看到我才怪惡心的。”紫原敦抬起眼簾看了她一眼,又皺起眉頭問:“我是不是見過你?”
最鶴生:“……”
沒事的,最鶴生,冷靜下來。
就算今天早上他才在你這裡簽過到!
你也要冷靜下來!!
什麼大風大浪你沒見過!什麼花色的傻瓜二缺(及川徹)你沒遇著!
區區一個記不住人的紫原敦而已!
微笑著
麵對他!
“是的,你見過。”最鶴生鬆開一瞬間咬緊的後槽牙,儘量以平緩的語氣,回答著紫原敦的問題。
“誒?那肯定是你太矮了我沒注意到。”
揍你哦?!
我們牛島一米八六都沒這麼說過我!兩米就很了不起嗎!!!
“我們是同班同學。”最鶴生覺得自己現在笑起來也肯定是皮笑肉不笑,所以她決定繼續麵無表情,“而且我們今天早上才在籃球館見過。”
看到對方困惑的表情,最鶴生又補充道:“負責簽到的那個人是我。”
聽到她這話,紫原敦才將眼睛睜大了點,“啊,是你嗎原來?”
不然呢……
最鶴生無奈地點了點頭。
“抱歉,因為我低頭看誰都是頭頂,所以把你當成之前的男經理了。”
勉強能接受這個解釋的最鶴生歎了口氣,“……沒事。”
現在的當務之急還是要想怎麼出去。她接著幽幽地抬起她那已經失去了神采的眼睛。
三點半了,還有十五分鐘,她就要被打上經理失格的烙印了。
“紫原君,你有帶手機嗎?”
“沒有。”
又一個希望破滅。
身敗名裂,在此一夕。
我清瀨最鶴生對不起栽培了我的白鳥澤。
最鶴生不可遏製地開始不斷冒出消極的想法,然而好在她還沒有徹底消沉下來。
她的目光在醫務室中掃蕩,每挪過一寸就後悔一分。
後悔來補覺,後悔沒帶手機,後悔昨晚和及川徹聊天。
總之就是後悔。
直到她走到床邊。醫務室在二樓,窗台離地起碼有六米。
這個高度摔不死人,但鐵定會斷胳膊斷腿,先不說會不會有人心疼,要是她真的摔傷了,那誰來照顧她哥啊!
最鶴生覺得不行。可她並沒有立刻拋棄這個危險的念頭。
在這個半封閉的密室中,現在唯一的出口就是窗戶了,這裡是唯一的突破口,她需要做的是提高可行性!
如果直接從窗台上跳下去會因為太高了而摔傷,那不就意味著隻要縮短這段距離就行了嗎?
或許她可以把床單全部扯下來擰成長繩放下去?
六米的高度隻要小心一點成功的概率還是很可觀的!
留給她的時間還有二十五分鐘。
想到這裡,最鶴生立刻走到床邊將雪白的床單全部扯了出來。
紫原敦看著她忙活,沒有任何表示。讓他感到意外的是最鶴生竟然除了問他有沒有帶手機之外,就再也沒提出過彆的問題或者要求了。
他們被關在了這裡是事實,不過五月和他們同班,隻要她發現他們不見了,肯定就會找過來。所以被關隻是暫時的,根本無需害怕。而且因為這種意外遲到,赤司也肯定不會說什麼,但清瀨最鶴生還是在急著想辦法出去。
如果不是傻瓜,那就是充滿責任感的傻瓜好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