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的升學考試說是統一,但實際上統一的也隻有日期而已。
就拿最鶴生來舉例,她是帝光的學生,如果放棄直升,想要考另外的A高中,那就必須特地跑到A高中去參加入試測試。
在這種考試規定下,不免會出現外地的學生不遠萬裡趕來參加考試的情況,從而導致學校周邊旅店房間價格暴漲。
“灰二,不然我們這兩天,把另外的幾個空房間租出去吧?”
最鶴生參加考試前的兩天,頭腦靈活心思也靈泛的岩倉雪彥便在打著為竹青莊創收的主意。
竹青莊雖然破爛老舊了一點(最鶴生:?),但它作為寬政大學的學生宿舍之一,不僅坐落於學區中心位置擁有優越的區位條件,而且交通也異常便利,無論去哪一所初高中都有小道可抄。而在此基礎上,要是能再配置一輛小巧的平衡車或者滑板,想要在方圓五裡的野貓野狗之間稱王稱霸都隻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雖然還沒有參加司法考試,也沒有拿到律師資格,但岩倉雪彥端著的正義凜然的架子已經初有風範。
灰二熟練地撈起油鍋裡的炸雞塊扔到旁邊墊著廚房紙的盤中,連個眼神都沒給:“萬一你打廣告,招來的是個女孩子怎麼辦?跟我們一群大老爺們擠在一個屋簷下?遇到女兒控家長不拿煤氣罐扔我們才怪吧?”
岩倉雪彥哽住,接著道:“我們可以限定隻接收男生入住。”
“那萬一彆人女孩真的找不到住處,求你讓她住一晚怎麼辦?”
岩倉雪彥再哽住。
“而且學生宿舍不是民宿,我們想要拿經營許可還得先過房東先生那一關。”
在竹青莊內還有一座很不起眼的,倉庫一樣的小房子,裡麵住著一個老頭兒,通常隻在收房租的時候才能見到。
既是房東也是宿舍管理員,不過話雖如此,但實際上他因為年紀太大,也沒怎麼特意照拂過這群鬨哄哄的年輕人。
灰二拍了拍岩倉雪彥的肩,將炸好的雞塊連盤子一起塞給他:“彆想那麼多了,拿去跟最鶴生一起吃。”
創收計劃落空的岩倉雪彥哀怨地“噢”了一聲,走了。
灰二撓了撓頭發,和室友一起生活了
近一年,他多少了解到了一點關於岩倉雪彥的家庭情況。
簡單來說就是父親走得早,母親改嫁,多了個年齡差十五歲的妹妹和全然陌生的繼父,哪怕繼父對他很好,卻依然無法融入這個和睦的新家庭。
每次阿雪和家裡人通話總說自己還有錢,然而現實卻完全與他說的那些“我還有錢”“過得還行”截然相反。
阿雪過得挺累的。不想用母親拿給他的錢,他就自己跑出去做家教的兼職,與此同時還得保證自己的學習成績不下滑,否則很容易會在分院考試裡被擠出去,尤其他的目標還是法學這種競爭激烈的學部。
而且寬政大雖然作為大學不錯,但在家長眼中依然比不上東大那種頂級學府,時薪和東大學生也有很大差距,如果學生家離寬政大太遠,做幾趟車再加上在外吃飯的費用,大概就能把一天掙的給磨掉大半。
問問最鶴生要不要家教吧?灰二將鑄鐵鍋清洗完放在了旁邊,用特地寫上“不準用清潔劑洗鍋”的板子蓋在上麵。
上個月尼古前輩做值日時做把灰二養了半年的鐵鍋用清潔劑裡外裡刷得乾乾淨淨一塵不染,而且用的還是鋼絲球,搞得灰二心痛了好幾天。
不過這事一年前灰二也乾過。他當時剛做完固定物取出的手術,在家裡閒得長蘑菇,天天給老媽幫倒忙,也沒什麼資格說彆人。
現在他已經能每天早上陪最鶴生跑跑一千米了,除了偶爾的陰雨天膝蓋處還是會作痛之外,他感覺自己似乎和普通人已經沒什麼區彆。
時序來到二月下旬,帝光校門口那棵專供家長陪孩子拍照的櫻花樹依然圍著冬天用來保溫的稻草席,樹枝上吐出了一點泛白的花芽,非常的不起眼。
路過它的時候,最鶴生想起自己第一次見到這棵樹還想動過借它當個墊腳翻牆進帝光裡看看的心思。
她伸手拍了拍它黑漆漆的樹乾,仰頭望著光禿禿的枝丫:“回來拿畢業證那天再來找你拍照吧。”
音駒高中是很典型的公立學校,升學率普普通通,偏差值要求也平平無奇。
最鶴生飛快地掃了一遍卷子。
題目不難,甚至比帝光最後兩次堪稱地獄級彆的月考要簡單不少。連帶著作
答過程也變得相當順暢。
事實上直到統一考試之前的一個星期最鶴生都還在糾結要去哪個學校。
梟穀這所學校她隻認識木兔光太郎,而且還不同年級,首先被她排除了。
成宮鳴有說過讓她去稻實,但是稻實離寬政大太遠了,又被她排除。
禦幸一也要來青道,他倒是又認識最鶴生又和她同年級,但最後孤爪研磨一句話讓最鶴生倒了戈。
“我和阿黑都在音駒。還有你見過的夜久前輩也在。”
於是音駒高中以碾壓其他各個中學的熟人人數,成為了最鶴生最終的選擇。
而且音駒雖然是公立,但製服那是相當好看的呀!
比起帝光天藍加白的配色,她果然還是更喜歡黑加白的經典搭配!
考完試從考場出來的時候,音駒高中門口那家最鶴生經常光顧的便利店外,孤爪研磨和黑尾鐵朗正並排坐著。
沉迷遊戲的孤爪研磨是音駒初中部的,比起要準備到二月底的最鶴生,音駒內部的直升考試早就結束了。
黑尾先發現的她走過來,抬手揮了揮:“喲,清瀨,考得如何?”
“應該還可以。”
“學霸說這種話的意思應該就是十拿九穩了吧?”
孤爪研磨低著頭,一直沒有把眼睛從屏幕上挪開:“我有預感我們這一屆的新生代表會是最鶴生。”
“那倒不至於。”最鶴生乾笑兩聲。
雖說她在學習方麵的勝負心很強,但那也不過是為了能順利考上心儀的大學。再加上以前總是有水穀雫在旁邊刺激她……但是新生代表上台講話什麼的就算了吧。
然而孤爪研磨卻很敏銳地從她話中發現了問題:“‘那倒不至於’是什麼意思?你做了什麼?”
“嗯……空了兩道選擇題……”最鶴生撓了撓頭,“上台發言什麼的,怎麼想都很麻煩啊不是嗎?”
黑尾鐵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