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居然是“五”???
“前五還有誰?”
鍥而不舍是一種珍貴品質,但用在不合適的地方就稱得上是往刀口上撞的自虐行為了。
“你又不認識他們,告訴你也沒用吧。”雖然說是這麼說了,但最鶴生還是告訴了宮侑,“首先當然是,我哥。”
噢,這個……也不是不行……
“然後是小岩,勉強帶個阿徹。”
……沒聽過的名字x2。
“再然後是赤司君。”
是不是上次陪她撿到狗的那個?
“最後就是你了。”最鶴生一隻手撐著臉,“侑和治都很帥氣呢。”
要是話裡不帶“治”他會更開心。
宮侑撇了撇嘴:“那有誰被我從這個排名上擠下去了嗎?”
又是個令最鶴生完全不想回答的幼稚問題。而無論回答有還是沒有,事情都會往更麻煩的方向發展。
放任宮侑隻會讓他將自己帶進他節奏和邏輯裡。
那樣會很被動。
而加入隻是沉默也會很麻煩。
因為宮侑會刨根問底。
所以最鶴生沉默著走進浴室,從架子上取下剩下的乾淨毛巾,蓋在宮侑的腦袋上,一邊輕輕摩挲著他依然滴水的發絲,一邊回答他剛才的問題。
“有。”
這是個善意的謊言。
“噢……”
但好在宮侑放棄了追問。
因為對於宮侑而言,此時此刻再繼續追問這個“有”代表的是誰也已經不太重要了。
被擠下去的人不管是誰都和他沒有關係,他隻覺得腦袋再這麼被揉下去,說不定就要睡過去了。
於是他相當準確地在埋著腦袋仍由最鶴生揉搓的情況下抓住了她的手腕。
他將腦袋往前拱了拱,然後把最鶴生的手摁在自己肩膀上,這才抬起頭來。
——現在他的姿勢就像是被最鶴生環在懷裡一樣了。
不出意料的是最鶴生秉持著男女有彆的矜持作風往後麵退了一步。
可惜沒能退太遠,因為她發現宮侑這回認真地使了點力氣,根本掙不開自己的手。
“放開。”
既然肢體語言叫不醒裝睡的人。
那就隻能明說。
宮侑哼了一聲,意思很顯然是“我拒絕”:“感覺這個距離太近的話你一開始就不該走過來。”
“擦頭發我自己也可以,不用你好心幫忙。”
“而且我都對你告白了,鬼都知道我喜歡你,還敢說什麼開房,你是不把我當人看還是不把我當男人?”
不把你當人當什麼?
狗狗嗎?
還有……十六歲算什麼男人……
最鶴生在心底輕聲嘟囔。
必須承認的是放出這種狠話的宮侑實際上稱得上紳士,至少他除了牽過兩次她的手之外也沒做過更越界失禮的事情。
但是,隻是牽手的話,最鶴生完全可以把它算作老朋友之間的親昵。
畢竟去爬青葉山的時候,及川徹和岩泉一偶爾也會把體力較差的最鶴生從半路上輪換著背上去,用他們的話說就是權當負重訓練——老實說,這話真要細究,確實能感受到直男式的傷人。
“可就是因為侑說過喜歡我,我才會這麼放心地做這些的啊?”最鶴生皺了下眉頭,“難道說喜歡我也是騙我的嘛?”
“我騙你乾嘛?”他眯起眼,語氣變得有點惡劣,“你真以為我很閒?”
最鶴生滿不在意地聳聳肩:“那不就行了。”
“既然你喜歡我,那就應該然讓我喜歡上你,而不是讓我害怕你——侑很清楚這個道理不是嗎?”
“哈……”宮侑覺得哪裡出了問題,“你是不是太有恃無恐了一點?”
“萬一我就是那麼惡劣的人呢?萬一我就是人渣呢?”
舌尖抵著柔軟的上顎,他伸出手捧住她的臉,問出來的問題倒是一個比一個聽著嘴硬強撐麵子。
比他體溫略低,稍顯冰涼的手蓋在他的臉上。
宮侑打了個顫。
“那麼你是嗎?”
少女的眼睫微微顫抖,像大洋彼岸的蝴蝶翅膀那樣輕輕扇動就能引發一場風暴。
宮侑感覺自己好遜,輸得好慘。
在這方麵的問題上他發現自己連用以虛張聲勢的“是”字都說不出口。
而得到了勝利的最鶴生也沒露出特彆得意的神情。
這又讓宮侑感到煩躁。
他倒是寧願最鶴生在對他占上風時表現得洋洋得意。
因為那至少說明她是很在乎這件事與宮侑有關的事情的。
可就跟看到他光著上半身出現在房間裡一樣。
她既不臉紅也不心跳。
這份平靜的樣子比不上她遇到牛島若利時百分之一的悱惻纏綿。
憑什麼啊?
宮侑氣不打一處來。
他最近總在氣不打一處來。
導致這種情形的問題很簡單,那就是清瀨最鶴生不喜歡他。
宮侑沒喜歡過任何人。
可清瀨最鶴生喜歡過牛島若利。
這很不公平。
他不能成為她的初戀,但她是他的初戀!
這就是一切因不公而產生的怨懟與怒火的來源了。
因為人類總在對比,和自己對比和彆人對比。
連是不是對方的初戀也要比。
“如果是牛島若利在這裡,你還能這麼冷靜嗎?”
你看。
就連不在場的人,也要被拉進這場無聊的較量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