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漂亮話都被宮侑說了,好處也給宮侑撈到了,這人居然還賣乖,實在讓人想往他臉上喂一拳。
“是又怎麼了?”宮侑絲毫不顯心虛,“小孩子才做選擇題!”
而與此同時,遠在東京的最鶴生正在做選擇題。
雪線高度是指終年積雪下線的海拔。下圖表示南半球baba……
她一邊讀題一邊時不時毫無自知地啃一下筆杆,最常被她霍霍的那支中性筆末端已經布滿了她的牙印。
竹青莊人變多了之後,周末也開始熱鬨了起來。不過這種熱鬨隻是相對從前而已,畢竟隨著住戶的增加,你總不可能去阻止彆人上下樓梯。
然而要命的地方正在於竹青莊的樓梯老化得嚴重。
雖然灰二身體力行地向住在二樓的王子(就是那位連吃飯的時候都不忘看漫畫、顏值能和幸村精市四六開——幸村六,他四——的柏崎茜同學)證明了這樓梯絕對摔不死人,但事實上,無論往上麵施加多小的力,這幾塊不管他們大掃除時怎麼刷都刷不乾淨縫隙之間滋生出的黴黑色的木板,都會發出相當刺耳的、穿透力堪比用指甲在黑板上剮蹭的聲音。
竹青莊不再適合寫作業了。
最鶴生對此表示遺憾。但現在看來,經過兩年多的努力,不管是灰二的腿傷還是他集齊十個人去參加箱根驛傳的計劃都在緩慢地被時間推向不知結局為何的終點。
想進寬政大的圖書館是要刷學生證的。
最鶴生拿著灰二的學生證過了門口的閘機,跟著岩倉雪彥來到自習區。
現在是周六的上午九點,圖書館的座位卻已經被占了近一半。
岩倉雪彥找了個人數相對稀少的地方無聲地招呼最鶴生坐下,自習區的長桌子足夠寬,能讓他們麵對麵地坐下。
最鶴生沒有給書包花花綠綠的外殼的習慣,但從書包裡拿出的高中教科書封麵還是引得偶爾從她身側經過的大學生駐足多看了兩眼。
下周返校將進行高二第一學期的期中考。
而從這往後,最鶴生都不會再有什麼空閒去顧忌自己的事情。
八月全國大賽之前還有期末考在等著她!
萬一,她是說萬一,萬一音駒今年還是沒能進入全國大賽,可在這之前的時間裡,最鶴生也沒太多機會看書了。
因為和期末考齊頭並進的,還有從六月份就會開始舉行的各都道府縣的全國大賽區域預選賽。
這樣一想最鶴生感覺自己簡直要禿了。
“人為什麼要睡覺啊?!”
最鶴生突然砸了下桌子,然而她很快便意識到自己還在圖書館,又立即把自己的紅臉重新埋回了書裡。
岩倉雪彥哭笑不得地望著她用筆尖戳著卷子上的鉛字,等到剛才被驚擾的視線一一收回,才伸手拍了拍她的腦袋,壓低聲音學著灰二的語氣對她說:“這位小朋友,你的想法很危險啊。”
要是被灰二知道她連覺都不想睡了,大魔王估計會想辦法把她跟床粘在一起。
“我就說說而已。”最鶴生小聲嘟噥了一句,“或者有什麼辦法能讓我變成少眠者嗎?”
“沒有。死心吧。睡眠需求少的人都是天生的。”岩倉雪彥當即勸她放棄幻想,“小孩子不好好睡覺可不行。”
最鶴生聞言歎了口氣,徹底蔫了,整個人像一團被曬化了的棉花糖似的匍在桌子上:“可是時間不夠用啊……我為什麼不是過目不忘的天才呢……”
“過目不忘也可以是超憶症——失去遺忘機能的人可是會很痛苦的哦?”岩倉雪彥的目光掃過書上“請對甲的罪責展開論述(不考慮非法入侵住宅罪和特彆法)”的一行字。
他想了想,用筆在草稿本上寫下:“最鶴生有想過自己為什麼會覺得時間不夠用嗎?”
然後將草稿本推了過去。
最鶴生回了個“?”。
岩倉雪彥抽過本子,補充到:“或者說,你覺得是什麼把你的時間占掉了?”
“社團”。
“乾脆把那個退了如何?”
“不要。”
速答啊。
“可你不是覺得不能兼顧那麼多事情了嗎?”
“話是這麼說的啦……可問題果然還是出在我自己身上吧?”
“為什麼會這麼想?”
“我上次回去的時候,阿徹”
最鶴生在阿徹這個名字上打了個圈,在底下標注“宮城老家的朋友”。
“阿徹說其實我很多時候會無意識地浪費很多時間……所以我在想可能不是社團占用了我太多的時間,隻是我自己沒能節省時間出來。”
“能把人生安排精確到秒的人不是變態就是神經病。”岩倉雪彥力透紙背地寫到。
“總是為了彆人活著的話,說不定不到三十歲你就能體會到全職太太的心酸哦?”
“順便你物理A卷的第十二題做錯了。球體R受到的粘滯阻力是f=6πηRυ。”
最鶴生:“……”
果然比起退部,她還是想成為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