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意料之外的, 薛堰和劉均兩人把整個科研樓逛了個遍,一個人影都沒有看到。
當然,鬼影和怪物同樣也是一個沒有。
仿佛這棟樓根本不是處在詭異的副本之中, 隻是現實世界裡普普通通的一棟水泥樓而已。
但這是不可能的。
或者說,在副本中,特彆是在這群魔亂舞的第七天,這裡還能保持這個安靜祥和的情況, 才更是顯得詭異。
“我覺得比起一隻鬼是寄托點,這個科研樓是寄托點還顯得更可信一些。”劉均打量著整個大樓,“醫院跟科研樓都是建築,算起來屬於同類嘛。”
薛堰白了他一眼:“你認真的?”
“……開個玩笑。”劉均歎氣, “就算科研樓跟醫院比起來小了很多,但這麼大的麵積也擺在這兒, 不可能是寄托點。我知道。”
“不過這裡的情況特殊,我想我們應該是找對方向了。”
這讓薛堰心裡輕鬆了許多。有大概正確的方向,總比一頭霧水在整個大醫院範圍內亂七八糟找來找去要好得多。
而且,這個科研樓總給他一種隱約的熟悉感。隻是這股熟悉感比較微弱, 他一時半會死活想不起來。
劉均不知道薛堰站在科研樓大門外盯著這棟樓目不轉睛到底在看什麼, 他也跟著往四周隨意的掃來掃去。
“你說這個地方為什麼沒有那些怪物過來呢?要是我也有這種能力就好了。”
劉均隻是隨意的感歎著, 但聽在薛堰的耳朵裡, 就像黑暗中突然亮起的光,一下就讓他找到自己死活想不起來的那一點熟悉感到底從何而來!
是小女孩月月手裡那個洋娃娃!
薛堰怎麼都不可能忘記那個二星道具洋娃娃強大得不得了的“陣營”技能。他自己當時也用過, 走在怪物群裡麵如入無人之境,根本不會被多看一眼!
當時的情況跟這個科研樓的情況是多麼的相似。隻是一個是強大的技能,一個隻是單獨的一棟樓,他一時半會兒竟然沒有把這兩者聯合到一塊兒去想。
“走!去找護士長!”薛堰說著,轉身就跑。
劉均一頭霧水的跟在身後, 摸不著頭腦:“怎麼了怎麼了?找護士長乾嘛?”
“月月跟護士長熟悉,白天她不會出來,就這麼找她的話找不到她,隻有看能不能通過護士長找到月月。”薛堰邊跑邊說。
然而他不解釋還好,一解釋更是讓劉均滿臉懵逼。
怎麼又突然又要去找月月了?剛剛不是還在研究科研樓嗎?難道這個樓跟月月那個小女孩鬼有關係?
劉均滿頭問號,不過他也知道現在時間緊迫,總不能把人攔下來一個個問題解答清楚了再行動,於是也不多問,跟著跑就是了。
科研樓跟一號樓這邊的距離雖然遠了點,但一路沒什麼障礙,兩人跑起來並沒有耗費太多時間就到了。薛堰為了省時間,也懶得從正門繞過去,直接就在花園這邊的小矮牆上翻,從後門進入最靠近護士長房間的走廊。
“你說,護士長每天晚上去太平間乾什麼?”
站在走廊上,薛堰便不再特彆著急的往儘頭護士長房間走,而是停下來把自己打理一下,還突然問起劉均問題來。
“你說她做那麼多眼珠乾什麼?”
“之前幾天除了特意到這裡來找人,其它時候在醫院的其他地方,是不是基本上沒看到過她的身影?”
一個接著一個問題從薛堰嘴裡問出來。劉均連一個都還沒想明白呢,又被第二個問題,第三個問題砸暈。
不過薛堰隻是通過問出口的方式讓自己腦海裡的思路變得清晰而已,他並沒有特彆想得到劉均的答案。
“我準備好了,走吧,找人。”
劉均:“……”
那就跟著唄。
護士長的房間依舊是一如既往的昏暗。
薛堰敲了敲門,聽到門內傳來一聲“進”之後,推開並沒有上鎖的門,走進。
護士長站在窗戶邊背對著他們,整個房間的格局跟之前沒什麼特彆大的變化,但一眼望過去,還是能顯而易見的看出差彆來。
那張工作台上原本隨意擺放著的半成品玻璃珠如今一個都沒有了。那些工具也好好的被收進了盒子裡,蓋上蓋子,還有一把小鎖鎖上。
周圍放眼珠子的架子上,隻剩下密密麻麻的空罐子,原本幾乎填滿了這麵牆的眼珠,如今連一半兒都沒有,剩下的這些雖然乍這麼看上去跟之前沒什麼區彆,但湊近了仔細瞧的話都是或多或少有那麼些許瑕疵,不太完美的。
看到這一幕,薛堰心裡越發有了底。
他看著依舊望著窗外的護士長,鄭重道謝:“護士長辛苦了。”
不知道這是什麼情況還在戒備危險的劉均眨眨眼,看了看薛堰,又看了看護士長,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倒是護士長微微一愣,終於說了除最開始那個“進”字之外的話:“真是個敏銳的家夥。”
護士長依舊沒有轉身過來,薛堰也不強求,上前幾步,站在護士長身邊,同樣往她看的方向看去。
這個視角剛好能看到花園的小亭子,以及亭子遠處的科研樓。
當然,他們所在的一號大樓自然是隻要動動眼珠子就能看到。
“我是來找月月的。”薛堰直截了當的開口,“護士長一定知道她在哪兒對吧?”
“你確定你能辦到嗎?”護士長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反而反問一句。沒頭沒腦的,很容易讓人不知道她到底在說些什麼。
至少在兩人身後默默聽著的劉均就不知道。
不過薛堰既然找到了這裡,自然不是什麼都不知道的人。
“我不確定,但是總得試試。”薛堰並沒有一口保證,“護士長您不也是一樣的嗎?您也不確定能不能辦到,但是您一直都沒有放棄,不是嗎?至於最終的結果如何,不到最後一刻誰也不知道。而在這之前我要做的隻是儘我的所有可能,讓這個結果往我希望的方向走而已。”
護士長突然笑了一聲:“小子有膽量。”
“月月就在小亭子那裡。她對你挺喜歡的,跟我說過好幾次,如果是你的話,過去叫她的名字就可以了。”護士長這才回答了薛堰一開始的問題,“加油吧,小子,希望你最後的下場不要跟之前的那些人一樣。”
薛堰道謝,也不過多停留,帶著劉均往門外走。
幫著掩上門那一刻,薛堰看著依舊站在窗戶前看著外麵的護士長說道:“謝謝您,這句話是我幫所有人說的。”
說完,薛堰這才徹底拉上門。
直到走出護士長門口好幾步,劉均才忍無可忍把在心裡憋了半天的問題問出來:“薛醫生,你跟護士長是在打什麼啞謎呢?我怎麼什麼都沒有聽明白?除了她告訴你小女孩的位置那句。”
“還有,你為什麼要對她道謝?還是‘所有人’,護士長是做了什麼嗎?”
“還記得我剛剛問你的問題嗎?”薛堰問道。
劉均想了想,明白薛堰說的應該是在進門前自顧自問的那幾個問題,於是點了點頭。
“護士長做的這些眼球,是用來當替代品的。”薛堰這麼回答道。
“替代品,什麼替……”劉均還有些不太明白,在口裡喃喃著這幾個字,突然一頓。
“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他震驚的看著薛堰。
當看到薛堰點頭表示肯定時,劉均整個人都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