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黑球落袋,順利解球,商渡直起身。
“我去!”男生們驚歎,起哄,“渡爺不愧是你渡爺。”
商渡勾唇笑,懶散,不正經,拍拍孫靖的肩膀,頗有“孫子好好跟著爺學”那意思,狂妄得要死,帥得要死。
他們帶來的幾個女孩子,視線不自覺被他勾住。
有兩個從吧台轉到台球桌邊,想湊上這一份熱鬨。
孫靖肩膀一垮,仰頭“啊”一聲泄氣似的長歎,右手翹起大拇指,願賭服輸地叫了聲:“爺爺。”
左手去撈撂在桌邊
的一盒煙,畢恭畢敬地雙手奉上:“爺爺,您請。”
商渡接過一根,煙支在指尖繞半圈,懶懶地叼在嘴裡。
孫靖也抽一根出來。
他站在周雨晚麵對麵的位置,驀然發現她一直在往這兒看,挺樂,拿煙的手抵了下商渡的肩頭,“確實是漂亮,難怪招你惦記。”
“嚓!”金屬打火機亮起一簇橙藍色火焰。
正準備點上,察覺孫靖的目光往他斜後方落,商渡抿了抿唇間的煙,回了點頭看過去。
兩人猝不及防對視上。
“啪嗒。”
火光熄滅,金屬打火機蓋合上,被他隨手擲在一旁。
尚未點燃的煙也拿了下來。
周雨晚起身,走過去,身影陷入昏暗,又不疾不徐地步入燈光下,直到他跟前,攏著一身清甜的馨香,像極她家那一片開得嬌豔動人的月季。
嫩白小手垂在身側,向前伸,手指與他手指有過快而細微的擦碰,觸覺神經麻癢一瞬,她接過他手中的煙,調整方向,把煙蒂抵進他唇間。
指腹若有似無地碰到他的唇,軟的。
他好整以暇地垂眸睨她,濃密纖長的睫毛落了層陰影在眼下。
“嚓!”
這回換她點亮火光,沒用手攔著,任由火焰在空氣裡搖搖晃晃,最後停留在香煙尾,把煙草燎得發燙,燃起紅光。
一縷煙氣析出。
周雨晚合上打火機,放回原位。
他眯了下眼,忽而笑開,知道那次在“FEELINGCLUB”外抽煙的事,大概是被她看到了,乾脆也不再遮遮掩掩。
夾著煙拿開,一個漂亮的煙圈散在渾濁的空氣裡。
周雨晚隔著漂浮不定的煙霧看他,聽他問:“怎麼不接著玩了?”
“……”因為一百多枚幣砸下去,她連個屁都沒抓到。
“不想玩。”她說。
想了想,覺得得為自己兩手空空做解釋。
於是補充:“那個機器好像有點問題,爪子特彆鬆。”
“是麼?”商渡半信半疑地看過去。
周雨晚也扭頭。
她剛走開沒多久,那位置就來了兩個女生,一個女生隔著玻璃指著其中一款毛絨玩具,另一女生投幣,操縱搖杆,拍按鍵。
周雨晚眼睜睜看著爪子掉下來,看著爪子不偏不倚抓住那玩具,“咻”一下回到原位,玩具穩穩當當掉出洞口。
兩個女生俯身去拿。
“……”周雨晚的沉默震耳欲聾,開始新一輪找補,“聽說這東西是有概率的,一定是我前麵沒刷到,後麵好不容易輪到一次,卻被人撿漏了。”
話落,又見那倆女生如法炮製抓出第二個娃娃。
“這次是——”
不等她說完,就聽商渡低低地笑出了聲,嘴裡還咬著煙,他被嗆一下,輕咳,把煙拿開了,繼續笑,肩膀輕微抖動。
孫靖在一旁看明白
了,也跟著笑,問商渡還打不打台球。
“要不要跟我玩?”商渡問她。
周雨晚摸了下鼻尖,囫圇“嗯▋▋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一聲。
接過他遞來的球杆,取締他位置,繼續他和孫靖的“爺孫局”。
其實她會打台球,甚至打得還挺好。
以前初中校運會,她嫌無聊,商渡就帶她偷逃出校,去台球廳玩。
她僅有的技術,就是那時候他手把手教的。
不過,她有個屢教不改的毛病:每次俯身出杆時,大臂總不自覺用力夾緊身體,導致肌肉過度緊張,小臂無法正確發力揮杆。
煙還剩幾口,商渡摁進煙灰缸裡,走過來,“夾這麼緊做什麼?”
說著話,寬厚大掌落在她腰背,順著側身腰線上移,要在她緊夾的肩臂和身體間,劈開一條縫來。
腰太敏感,他帶來的觸感又如此清晰,她聞著後方他身上若即若離的木質香和淡淡煙草味,身體愈發緊繃僵硬,聲音也緊澀:
“不夾緊的話,會亂動。”
“哪裡會亂動?”
說著,他左手撐在桌沿,右手落在她手後,抓著杆,身體前傾。
近乎從後將她攬抱在懷裡的姿勢。
兩人距離驟然拉近,她低著上身,感覺到後背似乎添了屬於他的溫度和重量。
漸漸品出兩人話裡的不對勁,她轉頭,用近在咫尺的距離看他的同時,他銳亮眸光落在前方的母球上,帶著她,杆子在虎口抽.送一擊——
“啪!——”清脆響亮。
她聲音很輕:
“我的……小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