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掏手機,挑歌。
大概是她那聲“Psycho”提供的靈感,《Psycho,Pt.2》抓耳的前奏響起,音量開到最大,手機擱一邊,和矜貴的腕表、袖扣一起。
“Shegotmegoingpsycho
(她讓我為之瘋狂)
Shegotmegoingdon
(她令我為之沉迷)”
懲罰還沒結束。
“打了人就跑,這誰教你的?”他詰問,“不接電話,不回消息,甚至連門都不出了,你就這麼處理問題的?”
周雨晚不吭聲,第三個巴掌落下。
禁欲感十足的銀戒,於隱晦處暴露猖狂本性,對她施予懲戒責罰。
難以形容的矛盾體驗,衝突,暗昧,羞於啟齒。
商渡:“真知道錯了?”
她咬牙,悶悶地“嗯”了聲。
“其實我不氣你打我,但挺討厭你搞冷暴力那套。”他說,“稍有不爽,就不理不睬地把人撂著,非得等情緒過去,才有心情說兩句。兩年前是這樣,現在也這樣。”
周雨晚沒接話。
他語氣危險:“下次還這樣?”
心下有什麼蠢蠢欲動,她很輕地從鼻間哼出一聲。
隨之而來,是第四個巴掌。
“小壞蛋。”
“那你就是逼良為娼的大壞蛋!”
“我逼你什麼?”
“都說不要了,你還想方設法逼我住你那兒!”
“行,”第五個巴掌落下,他帶了情緒,力勁有點衝,她情不自禁地叫,他怒極反笑,“爺懶得管你了,愛住不住。”
她手往後折,一把抓住他右臂,用力掐著,指甲摳進他硬實的肌肉裡,“混.蛋,討厭死你了!”
巴掌驟然落得急促,力氣不大,但響脆聲音足夠讓人難堪。
周雨晚聽著,胸腔起伏幅度明顯,回頭怒瞪他的動作保持了一陣,覺得累,撇到另一邊。
視線不經意掃過全身鏡,定住,看著他落巴掌,看著他從鏡中盯她,眼神濃烈到叫她心驚肉跳,呼吸凝滯。
他手掌寬大厚實,指骨清晰強硬,曾操持台球杆揮出強而有力的一擊,也曾溫柔愛昵地撫摸她臉頰。
一拍,一響,一緊,一顫。
又痛,又麻。
她在他掌下汗洽股栗,慌亂無措。
十下。
挺圓滿的數字。
他終於停手,右胳膊仍被她抓著。
她已經沒什麼力氣了,他輕易掙開她,伸手,安撫似的摸.摸她的頭,幫她把淩亂的頭發彆到耳後,再順到她脖頸,粗糙指腹摩挲她溫熱薄弱的血管,感受她不平穩的呼吸。
誰都沒說話,風雨聲和音樂聲在耳邊響。
她被小心翼翼地扶起。
腿軟,不想站,被他打得有點疼,也不好坐,他便讓她麵對麵坐他腿上。
少年強壯有勁的腿架在她腿下,平穩地撐起她,沒牽扯到她被打的地方,輕聲問:
“疼不疼?”
她點頭,反問:“你消氣沒?”
“嗯。”
“那現在輪到我生氣了。”
“嗯,那輪到我哄你了。”
可一近距離對上他雙眼,周雨晚又不知道該怎麼衝他發脾氣了,哼哼唧唧,隻憋出一句:
“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被人這樣打,肯定被你打腫了。”
“嗯,都是我的巴掌印。”他漫不經心點著頭,扶住她軟腰,免得她掉下去,“你揍我那一拳,不也過了兩天才消腫?”
“……我力氣哪有那麼大。”
“嗯,不大,貓撓的似的。是我太軟弱矯情,不抗揍。”他順著她話茬胡說八道,打下保證,“下次我爭取堅強勇敢一點。”
周雨晚煩躁地往他臂膀落了一拳。
他乖乖受著,心情挺好地哄:“要不要幫你揉揉?”
她臭臉:“不要。”
“這麼凶。”他嘴角漾開懶慢的笑,“餓不餓?帶你去吃好吃的。”
“……”她剜他一眼,有骨氣,也挺不硬氣,“我要吃南苑酒家。”
“好~”
“要吃最貴的那幾道。”
“行~”
“你請。”
“可以。”他統統應承下來,眼神和語氣都寵得
不行,“現在走?還是想在這裡,再讓我抱著哄一哄?”
“……”周雨晚不安地動兩下,“我想去洗澡換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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淋了雨,本來就濕答答的,不舒服。
剛剛挨他一頓打,更是悶出一身汗。
她不喜歡這種潮濕黏膩的感覺。
“OK,那我等你洗完再一起走。”他輕拍她後腰,“還能站起來麼?”
她扶著他肩膀,緩緩起身,從他腿上下來。
兩人的衣服在剛才的擠壓中,顯現出不同程度的褶皺。
她說:“我沒帶東西,你拿洗發水、沐浴露和衣服給我。”
他應聲,去開櫃子,遵照她吩咐,洗麵奶、洗發水、沐浴露,一一拿出來。
“沒有護發精油?”她掂量著手裡的東西。
“我怎麼可能有那種東西。”
“那衣服呢?”她催促。
他櫃子裡除球衣外,還備有一套學校製服和一套平時穿的便裝。
先是給她遞一件連帽衛衣,再是一件抽繩束腳運動褲,最後還掏出一件印有本校logo的衝鋒衣。
眼看他沒動作了,周雨晚催他:“還有呢?”
“嗯?”
“內內。”她提醒,“快點快點。”
他哼笑了聲:“雨下得也不大,怎麼可能淋得到那種地方。”
手往裡摸,拿出一件,轉向她。
骨節分明的指勾著淺灰布料,下方是她巴巴攤開的白嫩手心。
沒見他鬆手,周雨晚抬眼,發現他也正垂眼看她。
雨聲不絕於耳,把暗昧不明的氛圍澆淋得濕濘軟爛,有什麼東西一下、一下往上聳,他出聲,叫它破土而出:
“所以,周雨晚,是你在下酸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