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依舊幼稚,依舊吵鬨。
一個在炫耀新鉛筆盒,一個說暑假去了首都,人人以自我為中心,說著各自的話題,卻又能神奇地湊在一起,營造出一種堪比菜市場的熱鬨氛圍。
商渡看著他們各自為營,雞同鴨講,覺得這場麵頗為搞笑。
他一如既往地和周雨晚挨著坐,一如既往地鄙夷這些幼稚鬼,也一如既往地“孤僻”,不愛跟他們攪混在一起。
周雨晚不一樣,在她喜歡搗亂找樂子的魔王屬性暴露前,她不過是一個陽光開朗的小女孩。
人類生來就有自己的審美觀,越是長大,大多人受環境影響,審美越是趨同大眾。
商渡和周雨晚是客觀的好看。
很多小孩都被吸引著,不住往他們那裡打量。
商渡整日冰著張帥臉,看著不太好惹。
但周雨晚脾氣似乎好很多,有越來越多的小女孩過來同她套近乎,找她說話聊天,進而跟她發展出肢體接觸,勾肩搭背挽手臂。
“你跟商渡是哥哥妹妹嗎?”有女孩子這麼問她。
那會兒,商渡被前兩排的幾個男生纏住,他們覺得他這人好像挺酷挺牛掰,想拉他進他們的小團體。
他反身跨坐在椅子上,麵朝後排,心不在焉地聽他們吹水,偶然聽到那女孩子的問題,抬了下眼,看向周雨晚。
“不是,”周雨晚搖頭,“他姓商,我姓周,我們連姓都不一樣,你怎麼這麼問?”
“可你們天天在一起上下學誒,還是同桌,平時不管做什麼也都在一起。”那個女孩子猜測,“難道,你們是男女朋友?”
“哈?”周雨晚傻眼。
“如果,你們既不是哥哥妹妹,也不是男女朋友,那……我可以喜歡他嗎?”
“喜歡誰?”
“商渡呀。”女孩子說,“他長得特彆帥。”
“嗯,”周雨晚點頭,“他確實帥。”
“我們班上好多人都喜歡他。”
“嗯,確實好多人喜歡他。”
女孩子大方坦白:“我也喜歡他。”
“嗯,”周雨晚認同地點頭,“我也確實喜歡他。”
“你乾嘛學我說話?”女孩子不樂意了。
“嗯?”周雨晚蒙了,“我沒學你說話呀,我是真心覺得商渡很帥,很多人都喜歡他,我也喜歡他呀。”
她們正聊著,另一邊,有男生發現新大陸似的嚷嚷:“商渡,你的臉怎麼突然紅了?”
“是麼?”商渡佯裝無所謂地用指背碰了下臉頰。
嗯,他的臉頰確實有點燙。
再撩起眼皮,往周雨晚那邊看,她已經看過來了。
不不不,她是起身往他這邊過來了。
穿過那一圈男孩子,站在他對麵,俯身打量他,眼底有戲謔的色彩,“真的誒,商渡,你的臉好紅。”
“……”
她一手摸自己額頭,一手摸他的,“好像不是發燒。”
商渡不自在地彆過頭去,“隻是有點熱而已。”
“你等等。”撂下話,她一溜煙跑出去。
下一節是體育課。
所有學生都要下樓上課,周雨晚還沒回來,商渡耐心在教室裡等她。
她是跑回來的。
九月鵬市二十多度的高溫天氣裡,她一路跑得氣喘籲籲,汗流浹背。
“呐!”她把手中的冰棒遞給她,“吃這個會不會好一點?”
他那時在換牙期,牙齒挺敏感,吃不了凍的,婉拒了。
周雨晚撕開包裝紙,咬下一塊,含在嘴裡,把腮幫子撐得鼓起一個包,然後巴巴地把臉皮貼在他臉側,含混不清地說:
“這樣呢?有沒有感覺涼涼的?”
這樣很奇怪。
教室的空調已經關了,空氣燥熱窒悶,連一絲風都沒有,外麵有熾烈的陽光穿射而入,在桌椅拓下光斑。
他還跨坐在椅子上,而她隔著一張桌站在他對麵,俯著身,用臉貼著他的臉,距離很近,他能嗅到她身上甜甜的奶香味。
還有一絲絲西瓜冰棒的清爽甜味。
完蛋,他好像感覺更熱了。
“你乾嘛這樣?”搞得他不知所措了。
“電視劇裡都是這樣的,含著冰塊去貼另一個人的臉。”
“……那你少看點電視劇。”
“這樣不涼嗎?”她疑惑。
商渡莫名想笑:“周雨晚,你想吃就直接吃。”
“不是啊,”她覺得自己怪委屈,“你說熱的嘛……要不,我用嘴巴捂化了再喂給你吃?那樣牙齒就不會痛痛了。”
不用她捂化了。
因為,他看見,冰棒正在融化,稀稀拉拉地順著木棍,順著她手指,滴滴答答地淌濕桌子。
“周雨晚。”他拖腔拉調地叫她名字。
“嗯?”她咽下嘴裡化開的冰水,狼狽地仰頭舔食融化的部分。
“你說你喜歡我,是真的?”這是他臉紅的原因,他想知道答案。
周雨晚舔著唇,看著他那張“熱”到發紅的臉,不隻臉,好像他的耳朵和脖子都有點紅了。
比她的西瓜冰棒還有意思。
“真的呀。”她說,“我是真的喜歡你。”
很直白,直白到讓他難以招架。
可更讓他難以招架的,是她眼神澄澈純粹,仿佛不摻雜任何雜質。
她的喜歡,隻是喜歡。
喜歡跟他在一起,喜歡跟他玩,跟他鬨。
而不是……
那種青澀又赧然,和他複雜心事如出一轍的
——“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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