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呐,她怎麼知道我看到段勇私自下樓?鑰匙是我給的沒錯,段勇這狗東西看著老實,其實花花腸子多得不得了。揪住我偷拿廚房燕窩賣錢的錯,逼著我給他鑰匙,狗雜碎,害死人了!】
馮紅英麵色越來越白,駭得冷汗直冒,她什麼也沒有說,可是眼前這個姑娘什麼都知道了!
趙向晚陡然提高音量:“段勇為什麼下樓?說!”
馮紅英被她嚇得一個激靈,她自身難保,哪裡還敢為段勇遮掩,哆嗦著嘴唇,結結巴巴地說:“段,段勇和十一樓的客房服務員梁冬蓉勾,勾搭在一起,得空就往下跑。”
季錦茂一張臉黑得似墨一般。花錢養了這麼多人,卻一個一個地都不靠譜!他轉頭看向盧曼凝:“去,十一樓,找人。”
盧曼凝知道事態緊急,踩著高跟鞋,蹬蹬蹬一路小跑離開。
馮紅英一雙眼睛骨碌碌地轉,高度緊張讓她昏沉的腦袋變得清醒了許多。
【少爺隻要進了畫室,一待就是三、四個小時,段勇哪裡願意一直守著。少爺前腳進了畫室,他後腳就跑了,猴急到連等洛一輝回來那一會功夫都不肯。我也是蠢,明知道少爺不是正常人,乾嘛要多嘴講什麼地主家傻兒子去刺激他?如果不刺激他,他就不會去畫室,如果他不去畫室,段勇就不敢跑。如果段勇不跑,樓梯柵欄就不會打開。如果柵欄沒打開,少爺就走不出去……】
馮紅英替趙向晚理順了思路。
趙向晚轉頭對許嵩嶺說:“洛一輝離開後,馮紅英語言刺激了季昭。季昭離開露台,徑直回畫室。段勇以為沒什麼事,便離開頂樓走樓梯去找梁冬蓉,為了回來方便他隻把鎖頭虛掛在柵欄上。”
許嵩嶺聽明白了,點點頭:“乾得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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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錦茂牙槽緊咬,臉色很難看。
季昭拒絕與人交流,活在自己孤獨的世界裡。季錦茂和妻子想了無數辦法,四處求醫問診。好不容易季昭現在有所成就,被戴上天才畫家的桂冠,但季錦茂知道,兒子和正常人不一樣。
平時都是妻子陪伴在季昭左右,但最近洛丹楓剛做了個婦科手術,需要在家休養,便將一直養在身邊的洛一輝叫過來幫忙。
生活助理、保鏢、管家,直達的電梯、緊鎖的樓梯——季錦茂原本以為自己安排得非常妥帖,等他忙完畫展答謝宴的事,就上樓帶兒子回家。
可是……就是這麼巧!
洛一輝關鍵時候掉鏈子,鬨肚子上廁所;
馮媽刺激季昭,讓他離開露台進畫室;
段勇以為季昭進了畫室就不會出來,打開樓梯柵欄到十一樓找情人;
季昭不知道為什麼沒有畫畫,徑直跟著下了樓。
季錦茂惡狠狠地一把抓住馮紅英領口,胖乎乎的臉頰兩旁肥肉抖動著,聲音從齒縫裡擠了出來:“你到底說了什麼!為什麼要刺激季昭!”一定是她說了什麼話,不然季昭不會進了畫室不到幾分鐘就出來了。
馮紅英本來就怕季錦茂,被他這麼一吼,哪裡還敢回答。哪怕頸脖被勒得喘不上氣,直翻白眼,馮紅英依然閉口不言。
季錦茂此刻恨極了這個女人,不斷加大力度,一雙眼裡透著凶悍的光。
朱飛鵬怕出人命,拉開兩人。
馮紅英委頓在地,一邊咳嗽一邊大口喘氣。
一定是她說了什麼,才會讓季昭難過!季錦茂死死地盯著馮紅英,腦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對了,季昭小時候隻要難過,就會爬到樹上。坐在樹枝上,張開雙臂、晃悠雙腳,解放出雙手雙腳。隻有這樣,他才會感覺愉快。
念頭一起,季錦茂神情激動,大聲問道:“哪裡有大樹?酒店哪裡有可以坐著,手腳放鬆的地方?”
酒店頂層有幾棵矮樹,底層大廳有盆景,可是這些都沒辦法坐上去。
酒店外圍全是玻璃幕牆,滑不留手,人根本爬不上去。
客房裡空氣不流通,季昭不喜歡。
季錦茂似乎想到了什麼,偏偏又想不出來,急得揪住頭發團團轉。
旁邊的人看他像個無頭蒼蠅
一樣亂轉,不明所以,不知道從何安慰起。
隻有趙向晚聽得到他的心聲,腦子飛速運轉。
季昭不喜歡室內,喜歡室外?可是酒店除了頂層之外,外圍全是玻璃幕牆,沒有其它地方可以接觸到流動的空氣。
他不在頂層,他下了樓。
他要找一個可以坐著搖晃手腳的地方。
等等,搖晃手腳?
靈光一現,趙向晚喊出聲來:“廣告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