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潔若有所思,眨巴著大眼睛,模樣終於恢複了一點點小孩子的生機與活力。
【爸爸是壞人?】
【他騙我媽媽死了,還說肉丸子是用媽媽的肉做的,他比童話故事裡的老巫婆還要壞!】
小孩子果然可塑性強,趙向晚嘴角微微勾起,繼續培育她內心那顆名為“勇敢”的種子。
“第三,他說會把你剁成肉丸子,這就是人身威脅,可以報警。警察專門幫助好人,懲罰壞人。我是警察,我們都是警察,我們會保護你,彆怕!”
趙向晚的話,似春風拂過冰封的湖麵。
雲潔感覺內心有一股暖流湧動,全身上下充滿了力量。她眼睛亮晶晶地,專注地看著趙向晚:“姐姐,我想看看你的警官證。就是剛才你一進來,給我爸爸看到,讓他害怕的東西。”
趙向晚毫不猶豫地掏出警官證,送到雲潔掌心之中。
證件上的金色警徽由國徽、盾牌、長城、鬆枝組成。將捍衛國家、保衛人民、維護安全、勇敢戰鬥深深刻在每一個警察的心中。
金光閃閃,神聖而莊嚴。
雲潔伸出白嫩的手指,慢慢摩挲著警徽,內心那顆“勇敢”的種子開始生根。
“姐姐,你說過,警察很勇敢,保護好人,不怕壞人,對不對?”
趙向晚毫不猶豫地點頭:“對。”
“你幫我找媽媽,好不好?”
“好。”
“我不想和爸爸在一起,我永遠都不要吃肉丸子,可不可以?”
“可以。”
得到趙向晚的正向反饋,令雲潔恢複了一點點孩子的天真,她將警官證捧在手心,認真地看著趙向晚:“姐姐,你真好。”
趙向晚微笑:“那我們一起加油,把壞人趕出去,好不好?”
雲潔點頭:“好!”
趙向晚:“你把爸爸威脅你的那些假話都告訴我,我都記在小本本上,讓法官教育他,可以嗎?”
雲潔學著趙向晚的模樣微笑:“可以!”
趙向晚對周如蘭使了個眼色,周如蘭取出筆錄本,坐在一旁開始認真記錄。
先前雲潔以為爸爸都是真的,以為自己吃掉了媽媽,覺得自己是壞人,是共犯,心
理壓力巨大,不告訴任何人,結果越藏越深,越深越害怕。
∮胡六月的作品《真千金有讀心術[九零]》最新章節由??全網首發更新,域名[(
“爸爸說,媽媽會永遠和我們在一起,我要是不聽話,她都會知道。”
“爸爸說,媽媽就藏在家裡的每一個角落,天天盯著我。”
“爸爸說,我得乖乖待在家裡,不允許和任何人講家裡的事情。我要是說出去,晚上媽媽就會到我夢裡來把我吃掉。”
“……”
周如蘭一邊奮筆疾書,一邊在心裡罵人。
【狗東西!】
【這麼恐嚇一個小孩子,還是人嗎?】
趙向晚卻在雲潔的話語裡尋找新的線索。
第一條線索,謝琳死在京都。
第二條線索,沉屍水庫。
第三條線索,剛才雲潔所說的話,可不可以理解為,雲德厚在家裡藏了一些“戰利品”?比如骨頭、眼睛、頭發……
即使是這樣,依然找到不到謝琳的屍體。
想要定性為謀殺,必須找到謝琳的屍體。
偵破難度,依然很大。
趙向晚正在沉吟之間,雷淩推門進來,衝她招了招手。
趙向晚沒有打斷雲潔的講述,悄悄起身,走到雷淩身邊,輕聲問:“怎麼了?”
雷淩將她拉出病房。
“局裡已經申請了人身禁止令,明天才能批下來。”
趙向晚點點頭:“好。”
能批就行,等一天就守一天。總之一句話,絕不讓雲德厚見到雲潔。
雷淩又說:“剛剛謝瑜聯係上我了。”
趙向晚看了他一眼:“謝琳的弟弟?”
雷淩歎了一口氣:“是的。謝琳爸媽和弟弟現在都在魔都,和這邊的老朋友都斷了聯係,好不容易才聯係上他們。謝瑜說雲潔的事情他很難過,他也沒想到雲德厚會虐待孩子。他爸媽走的時候,雲德厚明明答應過會好好教育孩子,沒想到……”
趙向晚打斷了他的敘舊:“謝瑜什麼時候來瑤市?”
雷淩咬了咬牙:“他說他現在上班很忙,需要請假。爸媽身體不太好,剛剛出院腿腳不太利索,又害怕睹物思人,不能過來。”
趙向晚問:“你沒和他說,雲潔受到了精神虐待?”
雷淩說:“我說了!但他卻在那裡自我檢討,說雲潔肯定是因為母親拋棄性格內向,所以才這麼敏感。”
趙向晚聽著心梗,冷笑道:“他的電話呢?”
雷淩從口袋裡掏出一個電話本,念出上麵的電話號碼。
趙向晚看一眼朱飛鵬。
朱飛鵬點了點頭。
他已經把雲德厚趕離這層樓,此刻走廊間並沒有外人。
趙向晚拿出一個銀色、小巧的移動電話,正是現在剛剛上市不久的愛某信品牌,價格高昂,雙向收費,一般人根本不敢使用。
趙向晚撥出電話,等
待對方接聽。
“喂?”
謝瑜應該已經三十歲,但他的聲音清朗,聽上去顯得很年輕。
“你好,我是瑤市公安局的趙向晚。”趙向晚開門見山,為避免麻煩,直接將自己的身份安在了瑤市公安局。
謝瑜很有禮貌地說:“你好,趙警官。請問有什麼事嗎?”
趙向晚說:“請第一時間,帶上你的父母,一起來瑤市。”
謝瑜又是同一套說辭:“我爸媽身體不太好,不願意回瑤市。我儘量早一點來,明天,明天我就買票。”
趙向晚麵若冰霜:“你們不來,誰為謝琳報警?”
電話那頭有瞬間沉默。
半晌之後,謝瑜小心翼翼地問:“為我姐報警,什麼意思?”
趙向晚說:“失蹤六年,家屬不到公安局報警,你們到底在想什麼?”
謝瑜解釋道:“我姐在國外……”
趙向晚反問:“你相信?”
謝瑜卡了殼。
趙向晚很嚴肅地說:“我們要對謝琳失蹤立案偵查,但是需要家屬報案。你們最好早一點過來,免得雲德厚畏罪潛逃。”
電話裡,趙向晚並沒有說得很清楚,但謝瑜被她嚴肅的語氣唬住,腦補了一大堆相關信息。
難道我姐已經出事了?
雲德厚乾的?
警方是不是知道什麼?
雖然恨姐姐一意孤行,給家人帶來極不好的輿論壓力,但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同胞姐姐,謝瑜自然不願意看到她出事。
若謝琳安好,日子越過越幸福,謝瑜會默默祝福,永不聯係。
但如果謝琳出事,早就不在人世呢?謝瑜誓要為她報仇雪恨。
謝瑜一瞬間有了決斷,乾脆利落地說:“我馬上過來。”掛電話之前,他補充了一句,“我爸媽一起過來。”
趙向晚將電話放回口袋,看向雷淩:“好了,他們明天就能到瑤市。”
雷淩卻怔怔地站在原地,眼裡有了悲傷,還有壓抑的憤怒:“謝琳,出事了?”
趙向晚點頭。
雷淩牙槽緊咬,再一次確認:“雲德厚乾的?”
趙向晚默默點頭。
雷淩的呼吸錯亂,心口劇痛。
和自己一起長大的那個女孩,死了?
曾經和自己手牽手在校園奔跑的那個女孩,就這樣消失了?
雖然不再愛,但那份眷戀、情懷依舊藏在心底。
雷淩後退幾步,直到靠在走廊牆壁方才站穩。
他眼眶微紅,聲音顫抖:“你,怎麼知道的?”
謝琳出國後不是給家裡人寄過信嗎?這說明她已經安全到達國外。她怎麼會出現意外?難道雲德厚能夠殺到國外把人殺了?
趙向晚搖了搖頭:“你們都被雲德厚騙了。他在郵局工作,那封從國外寄來的信件應該是偽造的。謝家父母一時衝動將信一把火燒了,沒查看裡麵的內容,
錯失了辨彆真偽的機會。”
……
“?[(”
趙向晚搖了搖頭:“目前隻是我的猜想,沒有證據。”
雷淩問:“沒有證據,你為什麼這麼篤定?”
趙向晚道:“我問雲德厚,謝琳是否活著,他的微表情反應超乎尋常。如果你仔細觀察,就會發現他的瞳孔突然縮小,呼吸急促,心跳加快,這代表他的腎上腺素飆升,處於極度恐懼之中。”
雷淩重重點頭:“怎麼尋找證據?你說,我來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