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禍!車禍!”
“好慘呐,隻怕撞死了人。”
“好在我躲得及時,媽呀,太可怕了!”
朱飛鵬大喊一聲:“讓一讓,警察!”
看到警察趕來,出於信任,人群紛紛讓開一條路。
一大一小兩個身影,倒在血泊之中。
鮮血汩汩流出,血跡越擴越大。
旁邊還有幾個摔倒的小學生在地上哭泣、號啕……
看到現場,趙向晚立刻拿出手機報警、呼叫救護車。
周如蘭衝過去,第一時間看顧受傷最嚴重的那位母親。三十來歲模樣,身上穿著的櫻粉色碎花襯衫染滿了鮮血,她頸部受傷嚴重,已是氣息奄奄,眼裡的光芒在一點點消散。
趙向晚查看另一名受傷嚴重的孩子,七、八歲年紀,穿一條花裙子,身體因為在地麵刮蹭,左臉皮
膚磨損嚴重,鮮紅的血肉綻開來,左眼眼瞼倒翻,露出陰森森的蒼白結膜。她大口大口地喘著氣,鮮血卻從她嘴裡不斷冒出。
低下頭,聽到她在喃喃低語:“媽媽,媽媽……”
撞人的小汽車急打方向盤,撞飛十幾米白色護欄,被迫停下。憤怒的群眾將車主從駕駛室拖出來,大聲斥責。
“搞什麼鬼!??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為什麼撞人!”
“開車了不起啊?這是斑馬線,你眼睛瞎了嗎?!”
車主抱著腦袋,躲避著群眾的口水、拳頭,聲音顫抖:“我,我不是故意的。是那輛摩托車衝過來,我想躲,沒躲開,所以才撞上了護欄。”
【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我沒喝酒,隻是車速有點快。】
【都怪那輛摩托車!怎麼辦?怎麼辦?】
車主哆哆嗦嗦從口袋裡掏出一個最新款的銀色翻蓋手機,哀求地看著群眾:“我,我報警,我救人……”
車主現在也懊悔不已,不該把車開這麼快。誰知道斜刺裡會殺出一台車速那麼快的摩托車,嚇得他腦子當時一片空白,一打方向盤就這麼衝了過去。
警車、救護車呼嘯而至,迅速對車禍現場進行處理。
被撞的那名三十來歲女子當場身亡,女孩子受傷嚴重,送往醫院救治,其餘幾個被帶倒的孩子也有不同程度的擦傷、挫傷。
肇事司機被帶回警局,現場隻留下一大片狼藉。
圍觀群眾還在七嘴八舌地討論著剛才的事情。
“嚇人,撞死一個,重傷一個,輕傷四個,唉!”
“司機應該判刑,開的什麼車!”
“我看見了,司機為了躲避一輛摩托車,這才撞上對麵護欄,衝到斑馬線上來的。”
“對,那個開摩托車的男的也應該判刑,大馬路上開那麼快,趕著投胎啊?!”
現場太過血腥,趙向晚覺得有些惡心。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經曆過無數血案,趙向晚早就對各種淒慘死狀的屍體見慣不驚,但此刻卻有一股酸腐味自胃裡冒出,再也控製不住,她衝到路邊花壇旁,彎腰開始嘔吐。
季昭一顆心嚇得差點停掉,他慌忙上前,右手扶住趙向晚前額,左手在她後背輕撫。
周如蘭、朱飛鵬也趕緊跟過來,麵色緊張地看著彎腰狂吐的趙向晚。
還沒吃晚飯,中午吃的東西早就被消化,此刻趙向晚吐出來的隻是幾口酸水。
等吐完之後,趙向晚直起腰來,季昭拿手絹幫她擦拭嘴角汙漬。
【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季昭神情焦灼,緊緊盯著趙向晚的臉部表情,仿佛要透過她的表情,看清楚她的身體到底哪裡出了問題。
因為嘔吐難受,趙向晚麵色發白,眼中盈滿生理性淚水,呼吸有些急促。
周如蘭第一次見到趙向晚如此脆弱,心一抖,扶住她後背:“怎麼了?還好吧?”
周如
蘭有些納悶,在她的印象裡,趙向晚是堅強、勇敢、無懼無畏的,從來不會在人前展露無力的一麵。隻是一起車禍而已,雖說屍體有些恐怖,但不至於令趙向晚害怕到嘔吐。
朱飛鵬則若有所思,從趙向晚的臉,看向她的肚子,半天抬手搔了搔腦袋:“向晚,去醫院看看吧,也許不是壞事?”
季昭霍地轉頭,望向朱飛鵬。
他的眼睛裡,寫滿了疑惑,仿佛在說:不是壞事?那是什麼?
朱飛鵬與季昭共事多年,早有默契,即使季昭不說話,他也能猜到季昭在擔心什麼,便安慰道:“明玉懷孕的時候,也會經常嘔吐,書上說,那叫做孕吐,是正常現象。你們結婚也有大半年了吧,說不定……”
季昭一聽,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似天邊星光,閃亮、璀璨、充滿著希望與歡喜。
趙向晚默然不語。
自從幫助珠市警方偵破錢豔豔被殺案之後,這段時間一直輾轉各地,幫助偵查大案、懸案,對自己的身體狀況都沒來得及留意。算一算時間,已經有兩個月沒有來例假,恐怕……真的是寶寶來了。
昨天苗慧還和她通話,提出要調她進省廳,組建偵查局特彆行動小組,開出來的條件是,警銜連升三級,她與季昭享受處級待遇,小組班底由她出麵招攬。
特彆行動小組,代表更多的責任、更複雜的案件。
在這個關鍵時刻,寶寶來了?
季昭察覺到趙向晚的沉默,有些緊張地看著她。
【怎麼,你不開心?】
小腹有一股暖流漸漸湧上來,趙向晚伸出手,緩緩蓋在小腹之上,感受著那裡的變化。
也許是心理作用,觸感有點硬。
一顆種子,已經在那裡生根、發芽?
趙向晚唇角漸漸上揚,一種說不出來的喜悅讓她的眼睛綻放出美麗的光彩。
她抬眸看著季昭,目光相對,默契油然而生:“放心,我沒事。如果是,我會很開心。如果不是,也沒關係。”
定了定神,趙向晚轉頭看向朱飛鵬:“剛才車禍現場有一輛摩托車出現,引發特大交通事故,請交管部門協查,一定要把這輛摩托車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