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 31 章(2 / 2)

林安安道,“這主要是我寫的文章帶給人正能量。”

旁邊又有人扭捏的問林安安,啥時候寫他們。

這次林安安還沒寫到他們的故事呢。

林安安立馬道,“下次就你們了,我已經開始寫大綱了,報社也讓我可以繼續投稿呢。我還需要潤色一番。”

“那你也要把我們的思想寫得這麼偉大,其實我們和那報紙上麵寫的一樣。我們就是那麼想的。”

林安安自然理解他們,誰不想把自己最光亮的一麵展現給彆人呢?

林安安又把買的報紙分給他們,讓他們帶回去給家裡人看。“現在隻是上報紙了,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讓人幫著解決困難。隻能說以後再想辦法,你們先彆和家裡人說其他的事兒。”

金滿月不敢,“我爸肯定不願意接受幫助,他總不想和彆人說他的事兒,也不願意給組織添麻煩。”他爸當初退伍,啥都沒要,一個人收拾東西回老家了。在家裡常常念叨的就是,活著回來就是最好的了,和彆的戰友比起來,他已經很幸運了。

林安安道,“那你就和他說,這不是麻煩。如果能得到組織的幫助,你就能繼續念書。學到更多的知識,成為人才。他這是在為組織培養人才呢。國家的建設需要我們下一代。”

“你問他,是想給國家培養一個庸才,還是人才?”

說完又補充,“而且也不一定就能有補貼呢,但是如果真的有,他要是拒絕,你就說服他。對待長輩,我們也不能總是逆來順受,我們也要堅持自己的原則。他們願意無私奉獻這也很好,但是對待咱們的責任,他們也該儘到。”

林安安的這番話倒是讓這幾個少年人都很新奇。

因為在他們所受到的教育,所處的環境當中,長輩說話,小輩是沒插嘴的餘地的。爹媽給他們咋樣的生活,他們就過咋樣的生活。

隊裡那些孩子哪個不是這樣的?敢不聽話,棍棒伺候。

晚上林家人都下工回到家裡,林安安自然又把報紙讀給家裡人聽了。

都不用說,這些人就從這故事中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林長福倒是有些想法,他沒買炊餅,買的是棗泥糕。

但是這其實也沒啥分彆。

所以也無話可說。

不過老林家人的心虛倒是出奇的一致,都問林安安,“你爸能看到報紙吧。”

林安安道,“那肯定能啊。”

“那……他會不會知道這寫的是你啊?”因為他們對故事裡麵的事兒太熟悉了,所以總覺得就算沒寫名字,也應該知道的。

林安安肯定的告訴他們,“不會猜到的,他又不知道你們會這麼對我。”

那個故事她是改動過的,不熟悉的人是不會猜到的。林常勝對她彆說熟悉了,壓根是一無所知。

林常勝但凡有這個心,主人格還會那麼可憐?

十幾年的不聞不問,讓林安安早就看穿了他這個人了。他就是一個對不在乎的人和事兒不願意付出一點精力的人。對他不在意的事兒,他是一點心思都不會用的。而且林安安覺得這人還大男子主義。老林家的男人都有這個特點,沒道理林常勝就沒有。林常勝把家裡的事兒一股腦的丟給她那位後媽,不一定就是因為信任,而是因為覺得,這個人不會違背他的意誌。

一個沒心的,和一個心眼多的,這兩口子湊一塊兒了,他們倒是沒啥影響,倒是委屈了主人格了。

孫銀花聽到林安安這麼說,稍微放點兒心,但是也不能完全放心。

她還是心虛的。

其實之前沒上報紙,她還沒這麼心虛,但是這麼上報紙寫出來了之後,她就覺得見不得人了,丟人。就產生了這種心虛的想法。

她內心深處也是有點兒道德觀的,隻是平日裡這道德左右不了她的思想,她的做法。

她明知道錯誤,依然會這樣做。

知道虧待了這個孩子,但是因為這個孩子是她不喜歡的丫頭片子,於是就可以隨意的虧待。因為大家都這麼做,她這麼做好像就是正確的。

但是當這一切登上報紙之後,她就心虛了。

氣虛的時候,看林安安,她就沒底氣了。

老林家其他人,包括林水根,就比她的想法簡單了,就隻覺得丟臉,緊張。很擔心被人知道。

甭管是基於心虛,還是緊張害怕的心情,反正老林家人的打算倒是一致了。都準備在林安安去首都之前,和林安安的關係緩和一下。

其實之前他們就已經開始和林安安緩和關係了,隻不過有點彆扭,也沒那麼主動。隻覺得就這麼處著就行了。隻要安安不鬨事兒,就這麼平常的相處就好。

他們也不打算求安安啥。

但是現在這麼一出之後,這內心深處就開始緊迫起來了。

就連朱小蘭都和林長喜說了,“我打算給安安買兩件衣服,回頭她去首都的時候穿。”

林長喜十分支持,然後歎氣,“以前咱是該給她多點關心的。”

朱小蘭無語。誰的眼睛也看不到這麼遠啊。

她現在心裡也沒覺得自己多錯。二哥二嫂都沒多關心安安呢,她一個做嬸的還要多關心?

另外一間房間裡麵,吳秀紅也在和林長福說悄悄話,“你說安安以後真的不會把咱們寫報紙上麵吧。其實……寫上應該也沒啥吧,反正彆人也不認識咱,你說是不是?就算,就算老二知道了……”

林長福道,“他知道了咋樣,他自己都不孝!”

然後又沒底氣的加了一句,“我不想上報紙。”

吳秀紅也憋屈,“我也不想。”

雖然彆人不認識,可不妨礙彆人罵她啊。回頭人家看了報紙,就在家裡罵。吳秀紅想到那個場景,就覺得難受極了,渾身不舒坦。她總會想起戲文裡麵的黃世仁。想著人家看那演出來的戲都能衝上去打演黃世仁的那個角兒,回頭有沒有人來打她?應該不至於吧,她啥也沒乾啊,頂多就是沒管,她可沒虧待安安呢。

就連林萍萍都躲在被窩裡想著,“我對安安也不算太差吧,反正這次報紙上麵沒寫我。以後應該也不會寫啥吧。”

除了林有軍這個沒心沒肺的,和林有亮和林甜甜這兩個小的,老林家其他人晚上都沒睡好。

就連遠在縣城的林小環,都睡得不踏實。

因為劉建設看完報紙之後,也和她聊起來,說這故事裡那個薑小木的情況和林安安倒是有點像,都是爸爸不在身邊,人留在老家的。

林小環趕緊說,“一點都不像,我每次回家拎著那麼多吃的回去呢。安安咋會惦記那個炊餅呢?”

劉建設去老丈人家的機會少。他不愛往農村跑,對林安安的印象很淡。

再一想林安安現在的這個性格,就覺得林安安過去也不至於和那個薑小木那樣的。老林家人敢那麼對她?

“咱還是要好好對安安啊,你可彆學那個薑小木的表姑。回頭寒了人心。哎,我當初咋就沒咋關注她呢,早知道就對她好點了。”劉建設還在懊惱這個事兒,覺得錯過了和林安安打好關係的最佳時機。

因著這個事兒,林小環晚上咋睡得著?她確實就是報紙上那個姑啊。安安還記得這個事兒,記得她這個姑曾經的冷漠。除了緊張心虛之外,林小環內心深處,也有一絲絲的歉疚。難得的覺得虧心了。

第二天,林安安就感受到了老林家人的變化。以前雖然也不敢惹她,但是現在對她倒是多了幾分討好的態度在裡麵了。

這變化自然也是林安安樂見其成的。

當初寫文章,也是抱著多個拿捏老林家人的想法。現在真的成了,效果比自己想的還要好。

看來還是她低估了這年頭報紙在人們心中的地位了。

這樣一來,倒是也讓林安安省了許多事兒。

畢竟要離開這裡了,多個手段拿捏老家這些人,自然也更方便。以後要是需要幫手的時候,也好叫他們。

首都某軍區大院。

徐月英也不好受。昨天知道了老林要老家的電話號碼之後,她就一直特彆恍惚。但是不敢去軍區找林常勝打聽。

因為上次去了之後,就被林常勝批評了。

而且想著,如果沒什麼事情,自己過去了也是多此一舉。反而讓老林生氣。但是如果有事兒,自己去了也沒用。乾脆就這麼等著。

也因為惦記這個事情,她一天都沒什麼精神,晚上也沒睡好。一直出於精神緊繃的狀態。

這會兒出門上班,她還在想這個事情。結果剛到辦公室,和她關係好的人就過來了,“你們家老林在老家有個閨女?”

聽到這話的時候,徐月英心裡是跳啊跳的。她勉強鎮定道,“怎麼突然這麼問?”

“聽我家那位說的,你們家老林昨天在軍區裡麵炫耀呢,說老家的閨女寫文章上報紙了。那報紙我也看了,寫得真好。不愧是軍人的孩子,還知道關心軍屬呢。”

這人越說越來勁兒,“現在大院裡麵好多人都知道這事兒了。之前都沒聽你提過,我還不知道呢。”

“那孩子成績是不是挺好啊,怎麼就能寫文章上報紙呢?我家孩子都上高中了,也沒給我爭口氣。我家那位昨天可在家抱怨呢,說讓老林顯擺成功了。”

徐月英隻覺得耳邊的聲音越來越亂。啥都聽不到了。

大家都知道了,傳開了。

徐月英的腦子發暈。

“報紙,報紙呢?”

同事問,“你沒看?”

“昨天工作忙,老林沒回家,我就沒看到。”徐月英道。“你也知道,家裡什麼都是我操心,可真是一刻都不得閒。”

同事立馬就把報紙找出來了,然後給她看。徐月英看到報紙了,她了解林安安這個人。這個孩子不簡單。

所以看故事的時候,她看到爸爸在外地的那個薑小木的時候,手就有點兒顫抖。林安安這是不是寫的她自己?她看到了落款,林安安的名字就像一根刺一樣的,刺得她眼睛疼。

徐月英覺得,是不是已經不重要了。這文章就是林安安寫的,還不是她一張嘴的事兒?

她總算知道昨天為什麼老林要聯係老家了。

就是不知道,老林有沒有什麼懷疑。應該沒有吧,如果有,老林也不會炫耀了。

這會兒徐月英倒是慶幸林常勝這個萬事不管的性子了。

之前抱怨他對家裡不關心,什麼事情都讓自己操心。這會兒倒是慶幸他不管事兒。

不過即便如此,徐月英的心也依然亂糟糟的。她是真的沒想到,林安安還能來這麼一出,還有這個能耐。

這個孩子,就這樣以強勢的姿態,介入了她的生活中來了。讓她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徐月英甚至有了不好的預感,她攔不住了。林常勝肯定會把林安安接過來的。現在大院裡麵這麼多人已經知道了他老家有個女兒。平時彆人聊天但凡提上一句,就能提醒道林常勝產生這個想法。這是遲早的事兒了。

然後又想到自己瞞著多年的事情,就這麼被宣告出去了,心裡一陣的憋悶。

她總覺得,辦公室的人都在打量她。下班進入大院回家的時候,也總覺得大院裡麵的人在看她。

甚至她都能想到,多少人會在家裡吃飯的時候聊天,說起林常勝家的那個老家的女兒,也許會說上一句,“原來徐月英是後媽啊,之前真是不知道呢……”

回到家裡,她吃飯都沒胃口了。直接進屋裡去睡覺,擔心讓孩子們看到自己的眼淚。

曹玉秋不放心她,等孩子們吃完飯出去上學了,就進屋看她的情況。

就看到她坐在床邊上默默地哭。“閨女,這是怎麼了?”

“媽,我心裡難受。”徐月英哭著將事情講了出來。

曹玉秋知道這事兒之後,也隻是歎氣,好好的勸她。“這事兒都這樣了,咱們隻能接受。想想以後怎麼辦。日子總要繼續過。人這一輩子遇到的坎多著呢,你這算什麼啊?打起精神來。”

“我還怎麼過?大院裡人不知道背後怎麼說我呢。”徐月英難過不已。

曹玉秋也隻能歎息。誰能想到呢,林常勝的那個孩子能那麼出息,能搞出這麼大的動靜。人家都不用來首都,就能搞出這麼大的影響。這不是她們能阻攔的。

比起以後林常勝把人接來之後鬨出的動靜,她覺得大院的人背後說的話也不算什麼了。

“月英啊,你想過沒有。其實這個事兒遲早要有人知道的。以這個孩子的本事,她肯定要來首都的。來了之後,自然而然就知道了。”

徐月英聞言,心裡更難受了。想到等人來了之後,可不止大院的人會知道,娘家親戚朋友也會知道。

她滿臉難過,“媽,你說這日子怎麼就越過越難呢?”

曾經有多風光,有多順心。現在就有多憋屈。未來就會有多難熬。

她真是不敢想象,真要是林安安來了這裡和她一起生活,自己的生活會多糟糕。

過於痛苦的感覺,也讓她本能的開始反省自己。覺得過去如果換一種做法,會不會就不會像現在這樣難受。

早知道今天,以前就……

…………

林安安自然不知道自己這文章在首都也搞出這些動靜來了。

她這會兒更關注身邊的變化。

因為信息不通,林安安無法知道其他地方的變化,但是大概紅安公社是這次文章的中心地區,所以變化是很快的。秋收剛結束,有了精力,就開始落實一些問題了。

比如公社領導先給孫回家送了一次錢,然後說補貼正在落實中。因為要走流程需要花點時間,但是肯定會落實。又讓隊裡關照他們孤兒寡母的,安排一些合適的崗位。婦聯主任也上門表達了關心,說有困難就和他們反饋。大隊領導更是開大會,說以後不允許出現欺負人的事情發生。這些都讓孫回家的情況有了好轉。反正學費是免了的,不用擔心讀不了書了。

還有其金滿月爸爸也安排了一份符合他身體狀況的工作,在隊裡當倉管員。家裡境況好了起來。

其他還沒上報紙的其他軍屬同學也說隊裡對他們現在挺關心的,還特意上門問有沒有啥困難。

他們心裡挺開心的。其實有的軍屬家庭也不需要幫助,但是這份來自外界的關心,就格外的讓人心裡溫暖。很替自己的親人值得。你在外麵,有人替你惦記家裡。

柴隊長去隊裡開了一次會,回來就和林安安說了,讓她有啥困難就和隊裡反映。

現在公社很重視軍屬的生活狀況,幫軍屬解決困難,也是大隊乾部們的一項工作任務了。

柴隊長沒說的是,公社領導還把他批評了一頓。

隊裡能養出林安安這樣一個氣性大的軍屬,這該是平日裡受了多少委屈啊。都怪大隊乾部不管事兒。

柴隊長真的覺得自己特彆冤枉。他就是管生產的,哪裡還管這些事兒?

但是事情落在自己頭上來了,那不是還得認?

林安安雖然不用得到啥關心了,不過能有這些變化,心裡還是很高興的。至少能幫助其他需要幫助的人。

“隊長爺爺,我沒彆的需求了。隻是我寒假就準備去首都找我爸了,到時候可能要麻煩你辦一些手續呢。”

聽到這話,柴隊長也很驚喜,“你爸要接你過去了?”

“不管接不接,我不是都該過去嗎?”林安安反問。

柴隊長立馬表示,“對,你是他閨女,去首都那是應該的。這手續我到時候給你辦了。”

林安安笑道,“那就麻煩隊長爺爺幫我先打聽一下轉去首都需要辦理那些手續了,我這邊能辦的先辦了。我爸那邊也省一些時間。我就能早點過去了。”

“這個沒問題,現在秋收也結束了,我有這個時間!”

柴隊長是真的特彆高興。心裡也變得輕鬆起來了。

秋收後不久,學校又進行了期中考試。

林安安無疑又是第一名,而且分數比上次還進步了。和第二名的差距拉得更大了。

不過林安安沒覺得奇怪,因為秋收的時候學校放了假的,好些同學回去乾活了,就她一心學習呢。

但是黃老師很驚喜的告訴她,她不止是公社中學第一名,還是全縣中學第一名。

這會兒通訊不容易,也不可能給全縣學生進行排名。但是期中這種大考的試卷題目是一樣的,成績出來之後,學校之間也會報一下各自學校第一名的成績,也算是個比較。

林安安漂亮的分數直接力壓東陽縣中學所有第一名,成為東陽縣第一名。

往年這個第一名,那可是屬於東陽縣縣城第一中學的。第一次被公社中學所取得,而且還是紅安公社,不得不讓人驕傲的。

吳校長還做主,給林安安發了兩塊錢的獎學金。

周一開大會的時候,就當著全班同學的麵發給林安安了。聽著全縣第一名的這個名頭,震驚台下所有學生。林萍萍驚訝張嘴,“我的媽喲,咱家真能長出這樣的腦子?老祖宗們是不是都顧著去保佑二叔一家子了。”

林安安對自己這個成績也很滿意,然後算了算時間,林安安就決定正式開始和林常勝提進城的事情了。

因為據說這手續辦理就很拖拉。要耽誤時間,林安安可不想在老家過年。

和老家的人過團圓年有啥意思呢?

當然是要去首都過大年啊。

這馬上要入冬,她連新的棉襖都沒買呢。就準備著去首都買新棉襖穿了。還打算買帽子,皮靴,手套……

反正這些要費錢的東西,她都不準備自己掏錢,都準備去首都買。

拿到成績單之後,她也沒著急寄出去。而是開始給林常勝寫信,寫自己在老家的學習已經到了瓶頸了,她需要更好的學習環境。

寫她的要考首都大學的理想。然後寫她的規劃,因為要考首都的大學,至少也得考首都的高中。中考之後再轉就晚了,初二下學期去首都讀,直接在那邊參加中考,最方便。她也能多點時間來適應首都的學習環境。提升自己的競爭能力。

反正就沒寫她想念林常勝。她覺得親情是打動不了這個人的。

她也不覺得和林常勝沒有相處過,林常勝會對她有多深厚的感情。還不如用自己優秀的未來,來打動林常勝。

寫完之後,她又請了黃老師幫忙寫信,內容也是差不多,誇林安安的成績,說她這次是全縣第一,給公社中學爭光了。又提起他們這地方的師資力量和硬件設施的欠缺,覺得無法滿足林安安的學習需求。提議讓林安安去首都學習。

然後又讓爺奶寫信。

依然是林長喜代筆,寫的是如今兩老年紀大了,也不好幫著照顧林安安了。林安安這麼優秀,家裡也沒個知識分子輔導,還是去首都好。讓林常勝一定要儘早給林安安辦理去首都的手續。彆拖拖拉拉了。年後要開學了,總不能讓林安安考縣城的高中吧。

林水根甚至連老祖宗都抬出來了,說你要是耽誤這麼個好苗子,就是對不起老林家的老祖宗。

那急切的語氣,比林安安自己的信件都要急切幾分。

信都集齊了,林安安才把成績單,以及幾封信都放在一起。

這次的信就很厚重,貼了張郵票。

林長喜親自去縣城寄出去的。回來還給林安安帶了吃的。又給林安安買了一雙鞋。還給林安安買了布料回來,趁著現在有空,讓朱小蘭給林安安做衣服穿。

吳秀紅也說要給林安安做靴子,讓她帶去首都穿。

老林家的氣氛倒是異常和睦起來了。

可惜林安安不吃這一套,對老林家的態度就沒變過。一個笑臉都懶得多給。畢竟她心裡清楚,這和睦隻是虛假的。他們之間談不上什麼感情。

趁著吃完飯,林安安提議開個會。

“……”老林家人對這個開會就很心驚膽顫的。畢竟以前林安安每次留大家開會,都沒說啥好事兒。

但是也沒人走。

大家都沒說話,林水根更是默默的抽煙。

連最小的林甜甜都窩在她媽懷裡睜大眼睛看著。滿眼都是對林安安的羨慕和崇拜。

當然也沒人注意孩子啥眼神,因為氣氛顯得有點兒嚴肅。

林安安終於發言了,“這次主要是針對我去首都這個事兒,咱開個小會。”

孫銀花道,“這不是已經寫信去了嗎?還有啥要說的?”

林安安道,“還得進行後續的安排,首先萬一我爸還不同意我去呢?”

其實林安安覺得應該會同意了,隻是凡事兒都有萬一呢。這得防一手。

老林家人都看著她,也有些擔心。孫銀花道,“……那咋辦?”

“我想了,要是他不接我去首都,爺奶就送我一起去首都。”

林水根和孫銀花嚇了一跳,林水根道,“乾啥要我們陪著?”

“你兒子對我不儘責,你們不得去教訓他?”

林安安說完,不顧兩老驚悚的表情,繼續道,“反正你們得替我撐腰,要不然我送你們一起上報紙。”

“……”

“當然了,也不讓你們白忙活,真要是幫我忙了,以後我在首都,想法子給你們提升養老費。”

聽到這話,兩人心情才好了點,老太太有點兒猶豫,“鬨翻了,你爸萬一不給養老費了咋辦?”

林安安無語,“這不是有我嗎,他敢不給,咱一起送他上報紙。”

“……”

林水根道,“那是你爸啊。”

“我爸要是不養我,算啥爸?”

“反正大家在我麵前,我一視同仁,沒有親疏遠近。對我好的,我自然有回報。對我不好的,那咱一起算賬。”

老林家人:……都要走了,還讓人不踏實!

兩老最後自然隻能答應了。能有彆的選擇嗎?

林安安看他們緊張的樣子,就道,“其實也就是以防萬一而已,我爸應該會接我的。”

老林家人都點頭,覺得應該會接走的。畢竟要錢給錢,要東西給東西,咋可能不管閨女呢?

然後林安安又道,“其實我去首都對你們也好,我正好去了幫你們看看那邊的情況。看我爸咋變得這麼不孝順了,看他們到底過啥日子。有機會,也給你們落實一些好處,是不是?”

這話又讓老林家人心情好了點了。

確實,他們對那邊兩眼一抹黑。老二對他們來說就像是天邊的雲,看得見,就摸不著,虛得慌。

要是安安願意當這個登天的梯子,那自然是最好了。

林水根到底是清醒點,“安安啊,你會這麼孝順我們?”

林安安道,“說孝順,那肯定假了。咱老林家就沒孝順的人。彆說我了,你其他兒孫哪個就孝順了?都還不如我呢,我好歹幫你們每月多要五塊錢養老費了。真比起來全家包括我爸,都比不上我孝順。”

“……”

“其實這也是說到第二個議題了。關於我去首都後需要找你們幫襯的時候,你們得幫我。如果你們願意護著我,我自然也不會不管你們。該給你們爭取的,自然也會爭取。我這人優點多,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誠實。我可不會像首都那兩個那樣,糊弄你們。”

這可紮心了。

孫銀花想起了自己之前被糊弄的經曆,心裡其實一直憋著慌呢。隻是因為離著遠,加上和老二兩口子身份不一樣,她拿他們好像也沒辦法,也就沒有想過要咋樣。實在也沒法子。

現在安安願意給他們幫襯一下,那她也不願意繼續憋屈。

“你要是真能讓你爸孝順,讓咱咋做,咱肯定也幫襯。”

林水根默默的抽著煙點頭。“不過還是儘量彆影響你爸。他好歹是個領導,給他點麵子。彆鬨難看了。”到底是家裡的光榮,他還是看重的。

林安安笑道,“他要是不孝順你們,那他這個領導就是給老徐家爭光的。和老林家有啥關係?”

“……”

“放心吧,我心裡有數呢。我要是沒數,報紙上麵也就不會隻寫那一點了。”

林長福立馬道,“爸媽,就聽安安的。老二要是不孝順你們,還管那麼多乾啥?”

他老早就對老二不滿了。有出息又咋樣,不孝順爸媽,不幫襯家裡,有個屁用。爹媽開口了,老二還糊弄人呢。自己這當兄弟的還能指望他?

林長喜默默的看了眼林安安,小聲道,“我相信安安還是有分寸的。”

通過安安做的事兒,他也算了解安安了,這人做事就是留一線,不會做絕。除非像許副社長家的兒子那樣屢教不改,才給教訓。其他時候還是願意給機會的。隻要他二哥還有點良心,問題不大。真要是一點良心沒了,那他好不好,也和家裡沒關係了。

林水根見家裡人都這個態度,就道,“你看著辦吧,有啥事兒給家裡寫信。”

他瞅著也是有個法子治治他那個不孝的兒子了。他手短管不了那麼遠,就讓安安去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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