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提醒李一強,“以後你們也彆亂吃彆人給的東西,出門在外一定要有防人之心。”
“……”李一強特彆想罵一句,這糟心的崽種們!
李一強又和其他兄弟說了,葛東海在這裡訓練,也聽說了。過來問李一強,“是這麼回事?”
李一強瞪眼,因為之前林安安的警告,他現在也不對葛東海喊打喊殺了。隻給他翻白眼,“廢話,我姐說的能有假的?”
葛東海道,“這像是那兩個小畜生能乾出來的事兒。”
訓練完,各回各家,林安安換了衣服,就直接出門去外麵吃飯。
曹玉秋喊住她,“安安,你怎麼不吃飯?”
“不用了,我以後都在食堂吃,家裡的飯菜我可不敢吃。”然後就走了。
曹玉秋頓時心急如焚,林安安不在家裡吃飯,跑去食堂吃飯,這讓外人怎麼想?“月英,你看這可怎麼辦,這孩子這麼弄,大院怎麼想我們?”
徐月英本來就還是有點兒不舒服,也沒什麼力氣思考,“回頭人家問起來,就說她吃不慣,她挑嘴。”
“可沒這麼簡單啊。”曹玉秋知道,那丫頭是長了嘴的啊。而且她人緣還挺好的樣子。
葛東海和李一強那群人回家吃飯,就把林家那檔子事兒和家裡人說了。
這些人家裡一聽這個情況,也被這個事兒驚到了。昨天徐月英住院這個事兒,還是被人看到了的,他們也是聽到點消息。卻不知道是這個內情。
這可真是太嚇人了。
弟弟妹妹給要考試的姐姐下藥。
這可是在家裡啊!
家是啥地方?那就是港灣,是容身之處。是最安全的地方。結果鬨出這麼個事兒來了。這還是個家嗎?
李一強和他媽道,“可不就是這樣?我姐現在不敢在家裡吃飯了,都去食堂吃了。”
任華秀聽了,也是一肚子氣,“真是無法無天啊!”
偏偏人家當媽的護著,林安安自己又沒受到什麼傷害,所以這個事兒都沒法追究的。
要不然讓公安抓去教訓一下也好。
不過要真是驚動公安了,這大院子弟名聲也要跟著臭。軍人子弟做出這樣的行為,這能行?
葛東海他媽李一紅就覺得,這事兒還是要讓林常勝解決。
可惜老葛這兩天也忙沒回來。而且軍區正在搞演習,這可不是林常勝一個人的事兒,是全軍的事情。可不能為了他一個人影響其他人。所以還得等演習結束了才能找林常勝。
還有婦聯那邊,看是不是能管管。反正這次真是要出一個結果才行。
這會兒婦聯副主席朱秀紅等在辦公室裡,等徐月英一來,就把人叫辦公室談話。
徐月英這會兒人還有點虛弱,沒緩過來。隻是肚子倒是不疼了。
本來她還瞅著不舒服了還來堅持上班,能讓領導對她印象好點。
結果一進辦公室,朱秀紅就拍桌子了,“徐月英同誌,你老實交代,你這瀉藥是怎麼吃的。真是自己要吃的?”
聽到這話,徐月英頓時緊張起來了,猜到這是聽到什麼風聲了,可能是昨天警衛科來這邊調查了?
她自然是堅持道,“這是我自己要吃的。”
朱秀紅見她絲毫沒有悔改的意思,滿心失望。
她已經問過其他人了,徐月英這幾天並沒說過她身體哪裡不舒服,昨天肚子疼的時候,也有人問她情況,她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情況。真的要是吃過藥了,自然知道自己吃藥的緣故了。昨天林安安走了之後,她還特地打電話給醫院那邊詢問情況。也是和林安安說的一樣。
所以這徐月英這是在說謊啊,在包庇她的孩子!
“徐月英同誌,你這次真是做錯了。你就算疼孩子,也不能這麼包庇孩子。下藥的事情都敢做了,這以後還得了?”
徐月英聞言,心裡頓時慌了,麵上還是勉強鎮定,“秀紅嫂子,你這是什麼意思啊?我怎麼聽不懂?”
“你看,你還不承認。你以為沒證據,彆人就不知道怎麼回事?咱們都是明白人,稍微問一問就知道事情經過了。你家孩子是想給他們姐林安安下藥吧,被你誤服了。然後你現在包庇他們。”
“沒這回事!”徐月英下意識否認。她知道,這要是傳出去了,以後她的孩子還怎麼見人?大院的人會怎麼想兩個孩子?
“你不承認也沒關係,這事情我們明白就成了。鑒於你這個覺悟,我們婦聯要召開會議,對你的工作做出調整。你不適合承擔重擔,還是要給你更多時間教育孩子。”
徐月英聽出來了,這是要降她的職位。
頓時著急了,也不和朱秀紅扯彆的了,馬上承認了自己的錯誤。
“秀紅嫂子,我是一時糊塗。我隻是怕孩子這名聲壞了,以後一輩子就毀了。我知道錯了,秀紅嫂子。”
“行了,你出去吧,這個事兒組織會開會的。”朱秀紅板著臉道,已經不想和徐月英再多說一句話了。這個人實在是有問題。
以前除了生活精致點,其他作風看起來也還成。待人接物的也很和和氣氣。識大體。
怎麼現在這樣了呢?
還是經曆的挫折太少了。連稍微複雜點的家庭關係都處理不好,如何能夠做好這份工作?
被說了這麼一通,徐月英整個人都不好了,做事也是沒精打采的。不過辦公室的人卻沒再關心她了。因為都聽說了昨天的事兒,也知道了徐月英的做法。就算和徐月英平時走得近的,這會兒都不想和她說話。
林家這個事兒,很快就傳開了。
甚至林安安初三期中考試結束之後,班上同學都知道了,還邀請她去家裡吃飯。
林安安笑道,“我在食堂吃也挺好的,我這兩天去吃,那邊夥食真不比家裡差。有時候還能吃小炒。”
孫燕妮問,“安安,這個事你家裡就沒給個說法?”
“我阿姨自然是包庇她的孩子,至於我爸,我也不知道他會不會管。我忙著考試,也沒時間去找他說。”
“一定要說,讓他揍那兩個!”
林安安點頭,“會說的。”
回到大院,林安安在食堂吃完飯,就聽說了關於徐月英的消息。說她工作做了調整,已經不是主任了。現在是基層乾事。
林安安沒想到,婦聯的處分還挺大的。
直接就給降職了。
不過也是,主要是這個單位就是為了保護婦女兒童的權益的,結果徐月英這思想覺悟是完全朝著相反的方向來的,確實不適合這個崗位。
林安安瞅著,這次打包送走兩小崽子的事兒成功幾率很大了。就看徐月英更愛這份工作,還是更愛孩子了。
吃完飯回家休息,林安安就發現徐月英坐在沙發上麵哭。
旁邊曹玉秋勸著,至於那姐弟兩人早就不見蹤影。
看到林安安回來了,徐月英頓時瞪眼,“都是你,我住院的事情和你有什麼關係,你為什麼要鬨去警衛科,鬨得大家都知道了。你知不知道,現在咱家都成人家的笑柄了。”
林安安笑了,“是你和你的孩子成了笑柄吧。和我有什麼關係。”
“……”徐月英氣得憋悶。
林安安冷笑道,“彆總是把事兒怪彆人身上,你們一家三代就沒一個心正的。和老林家倒也是絕配。”
曹玉秋道,“你彆說了,你阿姨工作受到影響了,她心裡正煩著呢。”
“活該唄,這才哪到哪啊?”
說完就上樓去拿高中輔導書了。
這事兒還在不停的發酵當中,哪怕沒有證據證明是給林安安下藥的,可大家也不是沒腦子的人,通過這兩個小的之前乾的事兒,加上這次傳出來的一些漏洞,心裡都門兒清呢。
好些家裡有孩子的,甭管職位高低,一律被警告,不要和林常勝家那對龍鳳胎孩子玩。可彆被帶壞了。
雖然林常勝有出息,可不代表他的孩子就能出息。
這兩個一看就沒出息的,而且心術不正。遲早要出事兒。
大院西片幾個本來被林文靜和林有禮用吃的喝的給收買的小朋友,也不敢再在一起玩了。怕自己哪天也被下藥。也怕被人嫌棄。
對於這些事兒,林安安是沒關注的。反正她相信壞事傳千裡,這種消息,肯定傳得快。
她隻需要等待結果就好。
立馬投身於高中期中考試。
這次考試,林安安是到軍區高中考試的。高中和中學離得不遠,風格差不多,也沒多大的變化。林安安按照給的考場地址,直接找過去了。
童首長家的閨女童芳也是高三,這次分考場,和林安安愣是分一個考場來了。
在考場見到林安安的時候還很驚訝,瞪大眼睛。
不過也沒上前去打擾人家,而是安安靜靜的寫試卷。
林安安是沒關注到彆人的,一進考場,她整個人進入了考神狀態。眼裡就隻有試卷,隻有試題。
和這些同齡人坐在一個教室裡麵,林安安總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總覺得自己就該在這個位置坐著,該和這些人一起考試。而不是和一群比自己小的孩子考試。也得虧老家和這邊的學製不同,相當於她跳了兩級,要不然和同學年齡差距真大。
高中考試的時間和初中不一樣,考試時間長一些。語文和作文甚至還要分開考。
不過林安安挺喜歡這種模式的。
考卷上的試題難度自然不是初中能比的,林安安每一道題都細心仔細。她腦子也轉得快,基本上每道題都能答出來。
也很奇怪,有些題她甚至其實複習的時候沒複習到,但是看到就覺得熟悉,好像學過一樣。
老師轉悠著,從後麵走到前麵,走到林安安身邊的時候,稍微停頓了一下,掃了一眼。
她也是知道這個特殊的考生的。
這一掃,心裡就覺得對方是真有點底子。這答卷工整,空著地方少。一看就是答題狀態很好,沒遇著難題。於是點點頭就繼續往前麵走。
上午的考試終於結束,林安安邊收文具,邊在回憶自己剛剛答題的過程有沒有錯誤。她剛剛是檢查了兩遍的。
實在想不出錯漏出來了。
“算了,等考完再想。”反正她是不會花時間翻課本找答案的。免得影響後麵考試的心情。
她正準備走,童芳走過來,好奇的喊她,“你是……林安安?”
林安安抬頭,看著她有點陌生。
“我是林安安,你是……”
“我是童磊的姐姐。我叫童芳。”童芳笑著道。
之所以認識林安安,主要還是因為他弟弟童磊前陣子每天起得早,每天去訓練場鍛煉。她有一天上也起得早去學校,就從那邊路過。果然看到一群小子在訓練。然後也見到了林安安了。
林安安看著童芳,“你和童磊是有點像。”
童芳笑了,“我們都像我媽。”然後又道,“說起來還挺不好意思的,我弟弟犯了錯,給你添麻煩了。”
林安安擺手,“都過去了,他現在挺乖的。”
“是啊,我媽也念叨呢,說跟著你學好了。”
林安安背著書包和她一起往外走,邊道,“主要是他自己本身也不壞,有些人壞了,那是帶不好的。”
童芳自然知道林家那兩個最近乾的事兒,“哎,就是受到的教訓少了。”
兩人走到樓下,又一起去騎車回大院。路上童芳好奇的問她怎麼也來參加考試了。
林安安就說了自己的事兒。
她相信應該不少人看到她了。畢竟自己也算這大院名人了,甭管是為啥出名的……
聽到林安安的打算,童芳真的驚得瞪眼。之前總是聽爹媽念叨林安安成績多好,考得多好,她還沒什麼體會。畢竟比自己低好幾個年級呢。總把她和自己弟弟童磊比。就顯得童磊很差勁兒。
現在冷不丁的,林安安就蹦到了和她一個級彆?
童芳頓時感覺到了壓力。
所以,優秀的人真的不分年齡大小,人家就是強!
連續考兩三天,終於結束。
考完之後,林安安心裡琢磨著,有些事兒得處理了。
她先去葛東海家裡找人。
她也知道,林常勝這次演習挺重要的,也不想因為自己影響其他人。所以先問問進度如何了。
李一紅在家裡,見到林安安來了,馬上請她進屋,又留她在家裡吃飯。
林安安笑著道,“阿姨,吃飯就不用了,我還要回去寫作業。主要是我爸好久沒回來了,想問他什麼時候空一點。”
李一紅道,“就這兩天了,演習昨天就結束了,不過這兩天結果要彙報。還要開會呢。我們家老葛也是好些天沒回來了。”
林安安點頭,“阿姨,要是你能聯係上葛叔叔,能不能麻煩他,等我爸忙完了,讓他回來一趟?”
“這當然可以,你爸也確實該回來了。你不說,我也要去找你爸的。你家那個事兒得有人管管了。不能這麼算了。”
聽到李一紅的話,林安安挺感謝她的。雖然她自己也能辦,但是外麵還有這麼多人願意幫襯,也讓她覺得開心。
大概也正因為如此,不管林家和徐家人多麼爛,她都能保持一顆向上的心態。
有了李一紅的話,林安安也就不著急了,就等著林常勝回家就成。
考完試第一天上學,大家就好奇她去哪裡了,怎麼三天沒來上課。
林安安就說自己去參加考試了,結果沒出來,就沒好意思和他們說。等結果出來了,再和大家報喜。
她這神神秘秘的,倒是越發引人好奇了。
然後看著林安安的眼神,帶著幾分憐惜。林安安覺得莫名其妙,還是孫燕妮偷偷告訴她,考試結果出來了,林安安這次考試沒能拿第一,是第一,和第一名隔著兩分。大家都覺得林安安是被家裡影響了,所以才導致退步的。
林安安覺得還真不是。因為她沒時間複習文科方麵的科目。而初三文理都要考,少不得就拉分了。肯定沒上次那樣好啊。上次月考是為了說服學校,她是真的下了功夫的。
馮玉康也把林安安叫去辦公室外麵,安慰她彆因為這次沒考好就影響心情。
林安安就說真沒啥影響,這次結果她早就預料到了。
她畢竟是人,也不是萬能的。這個成績,她很滿意了。她現在心思都在高中的考試成績那邊。
馮玉康就趁機問了她考試情況。
林安安道,“我自己覺得問題不大,除非軍區高中高手如雲,高分遍地走。”嗯,隻能說這個萬一了。萬一人家真就是高手太多呢?
這誰說得準啊。
聽到林安安的話,馮玉康倒是輕鬆下來了,“這幾天我也為你提心吊膽啊。還有你家裡怎麼回事?我都聽班上學生說了,隻是之前你考試,我也不好問你。”
林安安想著,這事兒傳的夠廣啊。她自然就把那些事兒原原本本的說了,然後補充道,“我現在已經不在家裡吃飯了,在食堂吃。我就怕高考遇著這事兒,悔恨終身。”
馮玉康嚴肅的點頭,“你這安排也好,不過也不是長久之計。還是要解決。我回頭找你父親溝通一下。”
林安安道,“老師,您放心吧,婦聯的領導已經答應和我爸溝通了。應該會有好結果。”
……
林常勝好不容易忙完,正準備找個地方好好休息睡一覺,就被葛參謀給找到了。
葛參謀特彆嚴肅,“老林,這次看你怎麼解決了。”
林常勝心裡一咯噔,“又出事兒了?”
“事兒大了!”葛參謀把自家媳婦找來和自己說的事兒說了。順便還有林安安目前的情況,“一個正在上學的孩子,連在家吃頓飯都不敢了,你說說,這算什麼事兒?老林啊,你家這是成龍潭虎穴了?”
林常勝聽著目瞪口呆。以為是自己太累了,所以出現幻聽了。
那兩個小兔崽子,連下藥這種事情都敢做了?
“確定嗎,確定是他們乾的?他們膽子這麼大了?”林常勝反複問著。
葛參謀點頭,“警衛科都去調查了,他們兩個去拿的藥,結果進了徐月英的肚子裡。你說,他們真想給他們媽吃,還是給誰吃?”
林常勝靠在椅子上麵,整個人恍恍惚惚的。
這不管給誰吃,都夠嚇人啊。
“徐月英連這事兒也不管?”
葛參謀道,“我本來是不想影響你們夫妻感情的,但是這個事兒我得說,她還真沒管。還包庇了,說是她自己不舒服讓孩子去拿藥的。”
“這可真是開了眼界啊,無法無天了!”林常勝氣得站起來了,立馬戴著帽子要走,喊小李備車。
人還沒走出辦公室,婦聯朱秀紅早已得到消息知道他忙完了,也找過來了。
又是對林常勝一通語重心長的談話,又十分嚴肅的囑咐林常勝,一定要扼製這種壞思想的發展。不想再有第一次!
朱秀紅本身就是老革命,丈夫也是林常勝上麵的領導,平日裡大夥也是要喊一句嫂子的。
這會兒林常勝隻能低頭挨訓。
“我保證,不會有第一次的!”
林常勝摸了摸自己的皮帶,已經想好了,今天非得把兩個孩子的腿給打斷。
回到大院,車剛停在門口,林常勝就直奔家裡。
林安安從食堂吃完午飯回來,還沒進門,就聽到屋裡驚天動地的哭聲。隔壁孫阿姨還在院子口伸著脖子聽。
看到林安安了,她尷尬的和林安安道,“你爸回來了。”
林安安點頭。這肯定是林常勝回來了啊,要不然能有這個動靜?
她推門進屋,就看到林文靜和林有禮被徐月英護在身後,連曹玉秋也擋在兩個孩子麵前。
而林常勝手裡這次也不是皮帶,而是拿的擀麵棍。嘴裡還在喊,“滾出來,今天必須給你們打斷一條腿,讓你們長教訓!”
林安安道,“爸,你可不能打斷他們的腿。”
林常勝道,“你彆攔著我,家裡的事情我都知道了,這次要給他們一個教訓!”
林安安道,“我不是攔著你,而是你打傷了他們的腿,屬於傷害吧,回頭他們要告你,你這不是要受影響嗎?豈不是影響到我了?”
“……”
“難道就這樣放了他們?這兩個無法無天的小畜生!”林常勝這會兒真是氣到極致了。他就沒想過,自己能養出這兩個狗東西出來的。
林安安道,“這正是我要和你說的事情。他們在家裡,我就沒安全感。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們就要害我。過幾個月我就要高考了,我可不想出什麼事情影響我。”
曹玉秋和徐月英還沒來得及分辨林安安這句要高考的事兒是啥意思,腦子裡就意識到什麼了。
徐月英忍氣吞聲道,“安安,他們真的知道錯了。之前敢那麼做,也隻是因為不懂事,不懂這裡麵的厲害,你也沒中招。是我喝了去住院的。你就給他們機會吧。”
林安安道,“沒可能的。”
曹玉秋道,“難道要把他們趕出家門?”
林安安道,“這自然不是了,我的意思是,這陣子讓他們回老家去吧。等我高考完再說。”
“不可能!”徐月英立馬拒絕了,“怎麼能去老家呢?”
“我都能住十幾年,他們難道就精貴了?我看就是沒受到什麼苦,才什麼都乾得出來。”
林常勝也在考慮這個問題。
他本來是想讓兩個孩子去邊疆的,隻不過孩子年齡小,人家不收。去了也是給人家拖後腿。
這會兒林安安提起送回老家,倒是可以考慮。這兩個就是吃苦吃太少了。
“我看行。”
徐月英立馬道,“不行,我不同意!”
林安安道,“沒你說話的份兒,這事兒甭管我爸同不同意,都得這麼安排的。更不用你同意了。我聽說你工作受影響了?看來你們單位還是很看重個人人品的。如果你不同意是吧,我就立馬去你們單位反映情況,說你多年來苛待老家的公婆和孩子。你說你們領導能不能留你?”
徐月英和曹玉秋頓時色變。
兩人隻能指望林常勝。
林常勝還沒說話,林安安就道,“彆廢話了,就這麼決定了。你要是不同意,我也去找你們領導反映情況。”
林常勝:……
“我也沒說不同意啊,不是……你對我這個態度?”
林安安板著臉道,“難道還要我供著你?你看這還是個家嗎?我吃飯都不敢回來吃了,這難道和你沒關係?還有啊,我高考這段時間,曹奶奶也回去住吧。”
曹玉秋的臉色比剛剛還黑。
徐月英道,“你彆太過分,這和我媽有什麼關係?”
林安安道,“我記得那天早上,她一個勁兒的勸我喝。這誰知道和她有沒有關係呢。反正這兩個崽子都滾鄉下去了,家裡也用不著她做飯了。她就回家裡去休息休息吧。”
林常勝也覺得這有點不好。他雖然現在不信任丈母娘了,但是人家在這裡帶孩子十幾年,這突然孩子大了,就送走。就感覺他挺沒有人情味的。怕被人說閒話。
“安安啊,你曹奶奶年紀大了……”
“你要給徐家當孝子,問過我爺奶了嗎?”林安安瞪眼。
林常勝惱羞成怒,“瞎胡說什麼?”
“你彆對我發火,你不配。你看看你自己養在身邊兩個崽子成啥樣了。還有臉麵教訓我?”
林常勝:“……!!!”
徐月英頓時來勁兒了,“老林,你看她。她就是這個樣子!”
林安安道,“有你說話份兒嗎?我是通知你們,不是和你們商量的。今天這個事兒不辦妥。明天全大院都要知道你們兩口子苛待我和爺奶的事兒。對了爸,還有一件事兒我得和你說。上次其實還有一張信,我沒給你看。這次你就看看吧。”
說著拿出那張信紙拿了過來。
母女兩人頓時如臨大敵。也想不通林安安手裡還有什麼把柄。最大的把柄不就是生活費那事兒嗎,那次不是鬨了嗎?還有什麼?”
林常勝看完之後,不敢置信的看著徐月英。問,“你讓小妹給安安在老家找對象?”
轟的一下,徐月英和老太太這才想起來這個事兒,頓時腦子裡炸開了一樣。
然後語無倫次的解釋,“我,我就是關心她的大事兒,老家結婚不是早嗎?”
“放屁!之前咱不就商量把人接過來嗎?你明知道這個事兒,還給安安找對象?而且她當時才十五啊,你做得出來?”
林常勝頓時火冒三丈。
林安安道,“我能長這麼大,真是靠我自己命硬。反正這次我不會這麼算了,這次是我幸運,下次呢?我可不想睡自家屋裡,哪天就被弄死了。”
這話說得嚇人。
曹玉秋趕緊要解釋,幫著閨女緩和,就聽林常勝道,“沒啥好說的了!徐月英你的心真夠黑的!難怪能養出這兩個崽子!”
不等徐月英說什麼,他又和曹玉秋道,“媽,你收拾收拾,下午我讓小李送你回去。兩個孩子也不用去上學了,我給他們辦休學。就在老家住一陣子。”
徐月英頓時著急了,“老林,你不能這麼做啊。我媽這麼多年為咱家付出。她這個年紀了,你讓她回去,彆人怎麼看她。怎麼看你啊。”
林常勝道,“沒啥好說的,你也可以回去住。”
林安安道,“行了,趕緊安排。彆隻打雷不下雨。我要儘快看到結果。要不然大家都彆想好了。林師長兩口子為了逃避責任,給十五歲閨女找對象,這消息勁爆。不知道犯不犯法啊。”
林常勝臉黑,他要背著閨女氣死了。“放屁!”
見徐月英還要說話,林安安直接道,“你再說一句,我現在就去婦聯。”
徐月英就老實了。
林安安挑眉,還想著也許她會為了她媽和孩子直接豁出去呢。
結果就這樣投降了?
林安安直接將信件收起來,說不得啥時候用得著呢。
眼見回老家的事兒定下來,兩個孩子哭得撕心裂肺的。比之前挨打還哭得慘。
不過這有啥用呢,老太太管不著,他們媽也不吭聲了。
林常勝還在生氣中。不管是孩子,還是徐月英,都讓他感覺到身心疲憊。
他現在就產生了點兒自我懷疑。難道他真的這麼失敗。找個媳婦沒好心腸,孩子也是一樣的。
林安安管他是不是身心疲憊呢,直接和他說自己要加生活費。因為以後要在食堂吃,然後為了保證營養,肯定是要下館子補充肉蛋之類的。她又沒時間做飯。
林常勝本來想說讓徐月英做,然後想到,這也是個不靠譜的。家裡竟然都找不到人做飯了!
“行吧,你看著辦。”
林安安又道,“既然曹奶奶回去了,那她的生活費我這邊也就不給了。還有,阿姨那十塊錢生活費我也不給了,當做我的精神損失費。”
林常勝捏著鼻梁點頭。
哪裡還顧得上這樣的小事兒,他現在整個人亂糟糟的,再次起了和徐月英離婚的念頭。
曹玉秋和徐月英聽著兩人的對話,滿心憋屈,又不敢吭聲。
他們也知道,這個關頭再鬨下去,說不得林常勝又要提離婚。這次沒準就是真的了。
林常勝還真就提了,隻不過他在問林安安的意見,“安安,你說我要是離婚,怎麼樣?”沒辦法,家裡就這麼一個靠譜的了。這猶豫不決的事兒,總要有個人商議一下。
林安安道,“我管你們離婚不離婚呢?我絕對不幫你帶孩子,還有,你彆再婚了。”就林常勝這個眼光,還不知道再婚找個啥樣的呢,然後這個家也會越來越複雜。光是媽就有三個……
林常勝:……
離婚這話自然就沒再提。
林常勝想著,如果離婚之後不再找,這兩個兔崽子豈不是也沒人管?更無法無天。兩個人年齡不夠,也不可能送去參軍。然後也不可能真的落戶老家,他們爹媽戶口都在首都呢,老家也不會接收。他也並不想兩人在老家過一輩子。
然後就是再婚問題,離婚之後,林常勝肯定是要再婚的。家裡咋能沒個女人操持家務呢,這還算個家嗎?
他這個年齡的單身漢也總是感覺奇怪。讓人笑話。
出於種種考慮,林常勝隻能暫時和徐月英保持婚姻關係。維持一個完整家庭的表象。
林安安剛去上學,小李這邊就備好車送曹玉秋走了。
林常勝沒出麵。他對丈母娘的心情是十分複雜的。她和徐月英母女情深,難道徐月英做的事兒她能不知道嗎?
曹玉秋不想走,但是不能不走,最後隻能依依不舍的和自己的閨女道彆。又叮囑兩個小的要是去老家了,就要好好表現,“你們爸不會不管你們的,總會接你們回來的。隻要你們表現好就成。”
又讓徐月英記得多給孩子錢,讓孩子在老家傍身。老家人手裡有錢了,就會對孩子好。
徐月英擦著眼淚應了。
然後眼睜睜的看著她媽上了車。坐著專車回家,這大概是最後的體麵了。可是回到家裡去了,那左鄰右舍難道就不會沒閒話嗎?她媽最愛麵子了,也不知道會怎麼難受呢。
不管怎麼樣,總要想辦法接她回來。
送走老的,林常勝又讓兩個小的不用去學校了,反正也學不出什麼名堂。在家裡收拾一下東西,這兩天買好票,就送他們回老家去。
“你現在工作不忙,你就送他們回去吧。”林常勝安排道。
兩孩子又哭了起來。
徐月英哭道,“你就這麼狠心?”
“我要是狠心,咱兩就該離婚了,瞅瞅你乾的那些事兒,沒有一件是有良心的。還有這兩個孩子,你看看,都教成啥樣了?”
聽到林常勝的指責,徐月英很想反駁,難道就是我的錯嗎,難道你這個當爹的就負責嗎?管過孩子們嗎?小時候孩子鬨騰哭,也隻知道躲去宿舍,說影響他的工作狀態了,壓根不幫忙照顧孩子。現在就要孩子成才?
可她不敢說,怕和林常勝鬨得更凶,就沒了回旋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