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馬鬥獸場。
這座古老的建築無聲聳立在夜色之中。
曆經歲月洗禮的環形外牆在燈光的映襯下勾勒出古典雅致的形貌。
一切都是那麼平靜,就像過去無數年中的每一個安然無事的夜晚。
但此時此刻,在那已然閉門清場的鬥獸場內,在那燈光照耀不到的地方...
一個坐在輪椅上的銀發男人,正全神貫注地傾聽著周圍的一切聲響。
他的目光極其堅毅、敏銳、而飽含警惕,身上有一種難以名狀的堅定氣勢,就像是曾經在這鬥獸場中浴血廝殺過的羅馬角鬥士。
縱然失去雙腿,縱然孤身被困,來自法國的他也沒有選擇向現實投降。
他從未放棄抵抗,放棄希望。
這就是簡·皮耶爾·波魯納雷夫。
他把那份能夠對抗邪惡的力量隱秘而安全地保存在身邊,隻待有那麼一個敢於和迪亞波羅作正麵鬥爭的反抗者能夠繼承這份希望。
而現在,在那麼多年的等待之後,波魯那雷夫終於快要見到那抹勝利的曙光。
“李青,喬魯諾,布加拉提...”
他緊緊攥著那支帶有甲蟲圖案的箭,目光中寫滿凝重:
“你們幾個,會是我所等待的人嗎。”
波魯那雷夫自言自語著。
就在這時,那燈光昏暗、寂靜無人的羅馬鬥獸場外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來了。”
波魯那雷夫循著那腳步聲放眼望去。
一個金發,一個黑發,兩個少年神情嚴肅地出現在了波魯那雷夫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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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馬鬥獸場前,迪亞波羅的心在砰砰直跳。
現在米國佬盯上了他,SPW財團盯上了他,空條承太郎盯上了他,被“殺死”的波魯那雷夫突然“複活”,李青等人又一路勢如破竹地攻取了組織的半壁江山。
毫無疑問,迪亞波羅已然被逼入了絕境。
在這種情況下,他的主要任務已經從擊殺李青消滅叛徒,不知不覺地變成了奪取蟲箭,獲得波魯那雷夫口中那所謂的“能改變世界的力量”。
沒辦法,殺了李青還有空條承太郎,他現在麵對的敵人已經強到他無法抵禦。
隻有獲得碾壓性的力量,迪亞波羅才能改變這種糟糕透頂的局麵。
此時此刻,那支箭就是他希望所在。
“波魯那雷夫,你現在就在這裡麵嗎?”
“真是讓人意外啊...”
“曾經沒有處理乾淨的老鼠,竟然會帶著那麼一份‘禮物’重新出現在我的麵前。”
迪亞波羅看著眼前矗立在黑暗之中的羅馬鬥獸場,目光中滿是期待。
他緩緩地踏出一步,準備趕在所有人之前和波魯那雷夫“再續前緣”。
而就在這時...
遠處的馬路上一輛汽車疾馳而來,一個甩尾急刹粗暴地橫在了馬路邊上。
喬魯諾和米斯達兩人並肩從車上走下,又疾速向鬥獸場的方向跑去。
“已經趕過來了嗎?”
“都怪那些愚蠢多事的警察,浪費了我那麼多時間...”
迪亞波羅的臉色瞬間一僵,但又很快恢複正常:
事實上,因為親衛隊殘餘戰力少得可憐,所以他從一開始就沒指望那些殘兵敗將能把李青等人全部攔住。
有那麼一兩個漏網之魚,對他的行動影響不算太大。
而且,仔細想來,喬魯諾和米斯達的出現對他來說有可能還是一件好事:
“波魯那雷夫之前在電話裡說過他已經沒有了戰鬥的能力。”
“也就是說,我現在要麵對的隻不過是兩個乳臭未乾的小鬼,和一個被我‘殺’過一次的廢人而已。”
“戰鬥上的壓力並不算大,而最重要的是...”
“我或許能利用這兩個小鬼,幫我從波魯那雷夫口中套出那支箭的用法。”
迪亞波羅在心中迅速做出了決斷。
被逼入絕境的他急需獲得更強大的力量,所以他才會有些不太理智地將那支突然冒出來的箭當成自己的救命稻草。
而現在那支箭就在鬥獸場裡,但迪亞波羅卻不知道這支箭的用法:
拿到箭之後是該插自己,還是戳替身,還是在地上畫個魔法陣,搞個祭祀儀式?
他還真拿不準。
畢竟那支箭本就是超出人類認知範疇的超自然產物,誰知道用它能整出什麼幺蛾子。
如果不知道該怎麼用,而這支箭的用法又恰好非常麻煩的話,那他拿到箭也是白搭。
但波魯那雷夫是個硬漢,很顯然,他絕對不會主動告訴迪亞波羅答案。
“既然如此...”
“那就讓我在旁邊好好聽聽,讓你們自己把答案說出來吧。”
迪亞波羅放棄了直接出手殺人越貨的想法。
他無聲無息地潛入黑暗,在喬魯諾和米斯達都未曾注意到的情況下,躲藏在了羅馬鬥獸場的殘垣斷壁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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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魯諾和米斯達匆匆忙忙地踏入了羅馬鬥獸場。
和那些一下飛機就被人盯上的倒黴同伴不同,他們兩人非常幸運地沒有碰到敵人。
兩人在從跳傘落地後就迅速會合,又一同找路人借了輛車,便一路平安無事暢通無阻地來到了目的地。
波魯那雷夫從二樓的石柱後麵露出了一張寫滿謹慎的麵龐。
他仔細地打量著喬魯諾和米斯達的臉龐,與提前交換來的個人照片一比對,便暫且確認了他們二人的身份:
“喬魯諾,米斯達。”
他的目光在兩人身上來回停留。
兩人的表情都沒有什麼異樣,容貌也和情報上的相符。
雖然喬魯諾那稚嫩青澀的臉頰總能讓他莫名其妙地聯想到一個令人不適的家夥,但波魯那雷夫最終還是無視了這小小的異樣,主動現出了身形:
“你們終於來了。”
他把輪椅往前更推近了一步,居高臨下地看著喬魯諾和米斯達兩人。
“是你?”
喬魯諾謹慎地打量著這個從暗處突然現身的陌生男人:
“你就是那個聯係我們在這裡碰頭的神秘人?”
“沒錯,是我。”
波魯那雷夫點了點頭,不失警惕地問道:
“其他人呢?”
“你們小隊應該有7個人,為什麼隻來了2個。”
“我們在羅馬城裡遇到了襲擊。”
喬魯諾神情嚴肅地說道:
“迪亞波羅提前獲悉了我們的行程,他在半路上轟下了我們的直升飛機。”
“襲擊?”
波魯那雷夫不禁將手中的蟲箭攥得更緊了一些:
“迪亞波羅怎麼會知道?”
“按你們之前的說法,你們不是已經控製了passion組織的情報機構了嗎?”
先前信誓旦旦說自己控製住了科技組,現在卻又突然說行程已經提前暴露,這樣自相矛盾的情況不得不令人懷疑。
說不定對方根本就是迪亞波羅的人。
他們隻是為了用謊言製造緊張氣氛,哄騙自己趕快交出手中的巨大秘密。
波魯那雷夫不禁這樣謹慎地想到。
這不能怪他有什麼被迫害妄想症——如果不是這樣行事小心,他早就死在passion組織無孔不入的監視之下了。
“難道還能騙你不成?”
麵對波魯那雷夫的質疑,喬魯諾還未發話,米斯達便按捺不住地低吼出聲。
相對於始終保持著冷靜的喬魯諾,米斯達的表現更為焦灼,卻也更為真實:
“現在我們的五個同伴還都陷在這座城市裡生死未卜。”
“而我們兩個拋下同伴不管,拚死拚活趕到這裡,為的隻是保護你這個從頭到尾連名字都不肯透露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