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鬥獸場,現在。
“喂...”
聽到喬魯諾轉頭送來的那句“我會保護你”,米斯達終於醒悟了:
“該死的蛋卷頭,你不要耍帥啊!”
“用這種方式阻止敵人,就算贏了你也會死的!”
他在心中如此激動地咆哮著。
雖然大家都隻是認識了短短兩天,但卻一同經曆過無數次生死。
這種能讓人放心托付性命的家夥,是他過去當小混混時,渾渾噩噩多少年都遇不到的,真正意義上的朋友。
米斯達竭力地想要掙紮著爬回去,想要製止那種自殺式的做法。
但他那殘破的軀體早就使不出半分力氣,他隻能用顫抖的目光,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蔓延過來的藤蔓越推越遠。
喬魯諾也沒有回頭,更沒有住手。
他知道自己在什麼。
像岩薔薇一樣——
為子嗣主動犧牲隻是文藝加工的說法,單從實用主義的角度上看:
它就算不自燃也多半會被炎夏的烈日活活烤死,那還不如乾淨利落地把自己燒死,死之前還能順手帶走附近那些跟自己爭奪生存空間的雜草。
喬魯諾現在的處境也是這樣。
拚是死,不拚也是死,那還不如拚上一把,看看能不能帶走個墊背的。
抱著這樣的決意,他竭儘全力地驅使著黃金體驗改變地形:
“木大木大木大木大!”
草毯和灌木在喬魯諾身周不斷生長蔓延。
昏暗的燈光下,影影綽綽的枝葉勾連成片,淡淡的香氣肆意蔓延。
這座曆經滄桑的古老鬥獸場,此刻竟是在那絢爛不息的金色拳影中變成了一座生機勃勃的漂亮花園。
而喬魯諾就矗立在這座鮮花和綠葉織就的植物堡壘之中,目光堅定地看著來犯之敵。
同樣,這堵植物造就的矮牆也嚴嚴實實地堵住了迪亞波羅的去路,將他卡在了這圓形鬥獸場的逼仄一角。
“想過去的話,就先殺了我!”
喬魯諾神色冷峻地說道。
“嗬,彆搞錯了...”
“現在可不是你保護彆人的時候啊。”
望著眼前那堵把自己“封印”在外的綠色矮牆,迪亞波羅臉上的怒意愈發濃鬱:
他現在的目標可不僅僅是米斯達。
喬魯諾在他心裡的仇恨值一點不低。
看著自己的獵物擺出一副寧死不屈的模樣擋在自己麵前,他就像是看到一隻拖鞋當頭還杵在原地囂張挑釁的蟑螂,著實惡心無比。
於是,在那滔天殺意和無儘憤怒之中...
迪亞波羅停下了腳步。.
是的,他用最狠厲的聲音放出了最狠的話,腳卻一寸未挪。
憤怒還是沒能衝昏他的頭腦,即使情緒激動至此,迪亞波羅也沒傻到會對著敵人築起的防線無腦豬突。
他靜靜地停在了遠處,等待著,觀察著。
空氣突然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安靜。
沒有說話聲,沒有腳步聲,有的隻有在場幾人略顯粗重的呼吸聲。
而很明顯的,在這些呼吸聲中,喬魯諾的呼吸明顯變得重了:
“迪亞波羅不動了。”
“他一定在觀察我,觀察這些植物。”
這是一個極為不妙的現象。
喬魯諾最想看到的是迪亞波羅被憤怒衝昏頭腦,然後不管不顧地衝進花叢攻擊自己。
那樣一來,他就會在行進的過程中不慎沾上一身的岩薔薇精油。
而他在植被中行進的步伐一定撥動地上堆積的草毯。
草毯內部的陰燃火星會就此接觸到外界充足的氧氣,在一瞬間燃起可見的明火火源,引燃這一大片覆蓋著揮發性易燃精油的植物。
到那時,身染油料又陷入火海的迪亞波羅就算不被燒死,恐怕也得掉一層皮。
然而,理想狀態終究是理想狀態。
真正回歸到現實裡...
眼見著迪亞波羅都憤怒道麵部抽搐了,他還是沒有那麼魯莽地直接發動攻擊。
他就像是一個千年老烏龜,隻要稍稍察覺到危險,就會下意識地縮進自己的殼裡。
不管多麼生氣。
“真是個難纏的家夥。”
喬魯諾的表情愈發沉重:
“如此謹慎的性格,加上如此強大的替身,僅僅憑我黃金體驗的能力,恐怕永遠也沒辦法在這個男人麵前占據主動。”
“這樣一來,這場勝負的關鍵就在於,接下來迪亞波羅自己的選擇了。”
在迪亞波羅駐足觀察的時候,喬魯諾也在緊張地等待著迪亞波羅的判斷結果:
“如果他決定完全不與這些植物接觸,而是利用替身翻回二樓繞道而行,繞開這些植物組成的防線,那我根本就沒辦法阻止他的殺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