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候車廳內。
在李青騰空而起穿牆而去的那一刻,普羅修特並沒有震驚。
因為情報上說過李青有某種可以遠距離快速移動的能力,而這也正是他要堅持帶貝西這個菜鳥上陣的原因。
海灘男孩是一個極具潛力的替身,被它釣中的魚絕對沒有脫鉤的可能。
所以,普羅修特相信李青是跑不掉的。
而現實也沒有辜負他對貝西的那份信心。
釣線隨著李青的逃離迅速拉直,從曲線到直線,最後變成了一根緊繃如鐵的透明之弦。
這根弦沒有斷。
“成、成功了!”
貝西在短暫的震驚後麵露欣喜:
“普羅修特大哥,我的海灘男孩把那個禿子留住了。”
“他現在就在50米外,那個方向...是在火車站台!”
“而且...”
貝西細細地感受了一下那釣線上傳來的強烈震動。
雖然隔著兩堵牆壁看不分明,但他卻可以通過釣線來模糊地感知敵人的狀態:
“哈哈哈,那家夥好像撞在站台地麵上了...”
“從這陣振動表現出的速度和力量上看,他這一下應該受傷不輕!”
“很好。”
普羅修特的目光裡適時地多了一抹讚揚:
海灘男孩的釣鉤不僅深深地紮在目標肉裡,而且可以按照貝西的心意遠程感知敵人氣息,隨機應變靈活鑽進。
就算砍手砍腳都沒用,那個毒蛇般的釣鉤一定會在第一時間重新鑽進人體。
而且...
“以李青現在這衰老到身體,恐怕已經沒辦法再憑借感知能力精準地鎖定了目標。”
“那個定位光團隻要打不中人,彆說是逃出車站,他就算是想利用移動能力在釣線範圍內短距移動都很難做到。”
“現在的李青,已經成了一隻無法逃離的魚!”
普羅修特沒有一絲遲疑。
他徑直撇下貝西,轉身向通向站台的檢票通道:
“貝西,他現在隻能以你為中心的50米範圍行動。”
“隻要你握緊魚竿站穩,李青的活動空間就會變得非常有限。”
行走之間,普羅修特還不忘認真囑咐貝西:
“我去站台搶那個盒子,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動。”
“大哥,等等!”
貝西咽了咽口水:
“就,就讓我一個人守在這候車廳嗎?”
“李青的同伴們就在外麵,如果他們現在進來的話...”
普羅修特的腳步驀然一滯。
他轉過身來,眼中不是憤怒,不是不耐,而是一種如大海一般的深邃:
“的確,李青的同伴隨時都有可能進來支援。”
“即使我的壯烈成仁已經設下了籠罩全車站的‘防線’,我也不能排除這樣的風險。”
“但是,這又怎樣?”
“該說的我已經都跟你說過了,同樣的話難道要我重複一遍嗎?”
普羅修特的聲音擲地有聲,每一個字都深深紮進靈魂:
“是時候拿出你的覺悟來了!”
“貝西,貝西貝西喲,答應我——”
“等等不管發生什麼,就算是手被砍爛腳被斬斷,你都不能鬆開你的魚竿!”
“是...”
貝西的回應依舊是那麼弱氣。
但他還是不知不覺地,緊緊地,緊緊地攥住了那根魚竿。
“這裡就交給你了。”
“等我一分鐘,如果一分鐘後我沒有帶著盒子回來...”
那平靜的聲音泛起微微波瀾:
“你來!”
普羅修特頭也不回地向站台走去。
隻留下一個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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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車站台。
李青依舊習慣性地維持著表麵上的平靜。
但此時此刻,他的心臟其實已經像是屠宰線上的觸電肉豬一般猛然抽搐。
他剛剛身體老化了也不著急逃跑,甚至還一臉自信地站在那邊對著敵人說騷話,氣焰著實有些囂張。
但這真不是他浪。
一方麵,作為探敵先鋒,李青的職責本就是在首次接觸中儘可能地獲取敵人的情報。
另一方麵,李青自恃有位移技能,就算真打不過了也隨時能跑。
而現在,出乎意料地...
那從未出過岔子的回音擊竟然被一個小小的魚鉤破解了。
情報倒是到手了,人沒跑掉。
“玩大了!”
李青的表情微微泛起波瀾。
那鋒銳的魚鉤如附骨之蛆一般在嵌他的血肉裡緩緩鑽動。
釣線以一個纖細而堅挺的姿態直直地繃著,給李青上了一道根本無法擺脫的枷鎖。
而更加糟糕,更加令人窒息的是...
“我的血量?!”
李青駭然發現,自己的生命值竟然隻剩下了四成。